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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雪夜凶杀

这就显得有些不同寻常了,程小蝶微闻双目,凝聚全神倾听雅室中的谈话声音。

“那位老爷子如果是衙门中人,可以把我拘入官府。”童二道:

“哪里会被你几句话就给逼走了!”

“这种事,躲避都来不及,还会有人多问?”羊古道:

“你在赌场里借酒装疯,高谈阔谈,大家都听而不闻,只有他拿出了两千多银子和你攀交情,只为问你几句话,你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

“说的也是啊!”童二道:“不过,拿这么多银子,只为想问我几句话,未免代价太大了,如果我把银子输光了呢?”

“他会再给你,问明白消息来源,就很可能杀你灭口,我是救你­性­命,才不惜出面搅局!”

“不会吧!那位老爷子,像财神爷似的,怎么会杀人呢?”童二长长吁一口气,道:

“我有些不明白,你让我在钱麻子的赌场里,说出宫廷命案的事,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说过,挑你发财!不是已经兑现了吗?”羊古道:

“走!我送你回家去。钱麻子不会让你吃下他那么多银子,说不定早在你家门口设下埋伏,夺钱取命,我要不送你回去,可是凶险得很啊!”

“对对对!钱麻子不是好东西,输了五千两绝不甘心。”童二道:

“你老兄这样帮忙,兄弟要不表示一下,心中不安,我再分你一千两银子给你,有钱大家花嘛!”

似已是有所警觉了。

“什么话?我一个崩子也不能收你的,不过,酒帐由你付了,咱们走!”羊古站起身子,当先向外行去。

童二付了帐,紧随而去。

程小蝶忖道:“原来,问题出在羊古身上,宫廷命案,怎么会牵扯上这些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人呢?”

心里疑心重重,丢下一锭碎银子,起身追了下去。

羊古果然是非常小心的人,每到一个街口,转角的地方,就突然停下来回头探看。

但程姑娘也很机警,羊古头一转,程姑娘就仰身倒入雪地中,轻巧的声息不闻,雪不溅飞。任是羊古­奸­似鬼,也瞧不出一点痕迹。

夜已三更,行人绝迹。

羊古突然拍出一掌,击在童二的后背上,童二身子向前倒,一头栽入雪地里。

程小蝶看得心里泛出了一股冷气,黑白杀人,如此冷酷!变生肘腋,救援不及。但程姑娘竟也能忍下不动,重要的是羊古,这个人才是真正知晓案情的人物!

“童二爷,祸从口出啊!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我会照顾你老婆和你的女儿,绝不会让她们冻着饿着,你就放心地死吧!”

伸手取出童老二手中银票、银锭子,连尸体也不处理,就转身走了。

程姑娘好为难,不知应该先救童二,还是该追踪羊古。

就在这当儿,一条人影突然出现,扶起了倒在地上的童老二。

程姑娘一个飞跃,已近那人,认出正是吴铁峰,心中暗叫了一声惭愧,低声道:“吴兄救人,我去追那姓羊的。”

也不待吴铁峰答话,人又飞跃而去。

吴铁峰扶起童二,只见耳、鼻、口间,都已凝血堵塞。

天气太冷了,血一流出,就被冻住。

羊古是高手,这一掌,打得很重,完全断绝了童二的生机。所以,不用第二掌,也很放心,连尸体也不查看。

但童二仍然留着一口气,他心有挂念,死不瞑目,吴铁峰扶起他时,他还能说一句话,道:“水仙,水仙……”

水仙是什么?已经说不出了,眼一闭,气息全绝。

“水仙,水仙,水仙什么呢?”吴铁峰这等办案老手,也有些惶惑不解了。

程姑娘去得快,回来得也很快,吴铁峰正在推想着水仙两个字的含意,程小蝶已手中提一个小包袱,回到原地。

吴铁峰经验何等丰富,只看程小蝶的脸­色­,已知道又生了不测之变?但未出言点破,故作不知的低声道:

“羊古练的是铁砂掌一类硬工夫,出手奇重,童二死了,临死说了四个字,水仙,水仙,属下正想推敲水仙二个字是什么意思?

“羊古连一句遗言也未说,凶手出刀奇快,一刀断喉,尸体也被靠在墙壁上,只是转了一个弯呐!”程小蝶道:

“就这么­阴­阳殊途了,我在离他身边三丈处,看着他掌起掌落杀了童二,却不料稍一迟疑,他又被人一刀取命,我跟踪他们,却眼看他们被杀,真的是惭愧极了。”

有点气馁,也有些歉疚,泪珠儿竟然也滚落下来。

“总捕头,不用懊恼,羊古杀童二,我也在屋面上看着,不是不救,只是未料到会发生这件事?”吴铁峰道:

“杀机陡起,变生意外,也可能我们心中都想着追踪羊古,所以……”

“羊古是主角,童二在赌场里大放厥词,只是羊古的授意。事实上,童二什么都不知道。”程小蝶道:

“但羊古被杀,就完全断了线!”

“这说明整个事件,牵连更深、更大。”吴铁峰道:

“最重要的是,介入了江湖高人,能一刀杀了羊古,未让他叫出声音,可资为证。走!再去看看羊古的尸体。”

羊古的尸体,仍在原地,全身僵直地靠在一面墙壁上,喉头一刀,割开了半个脖子,刀法快,下手又狠。

吴铁峰仔细查看死者的脸­色­之后,低声道:“咱们先回刑部。”

“到我住的地方去!”程小蝶道:

“我会通知郭副总捕头,要他把尸体冰存起来,杀人者志在灭口,连这包银子都未带走!”

吴铁峰目光转动,打量四周形势一眼,摇摇头,道:“天子脚下的大街上啊!风雪之夜中连夺二命,可真是目无王法,猖撅得很哪!”

脸上泛起忿怒之­色­,显见他心中很火。

程小蝶心头也火,但却只能忍下去。

小文、小雅很机灵,两人进了门,她们已披着衣服迎出来,手中还拿着兵刃。

程小蝶挥挥手,道:“泡壶茶,顺便去请郭总捕头来!”

看小姐脸­色­不对,小文一溜烟似的出了门。

小雅燃上客厅灯火,泡上茶,吴铁峰心情平静下来,笑一笑,道:

“杀死羊古的是熟人,所以,他脸­色­平静,也完全没有防备。”

“羊古很谨慎,每到一个转弯处,就会停步转身。向后查看。”

程小蝶道:“我为了躲他,耽误了那么一点点时间,就这样害了他一条命!”

“倒不用为羊占的死亡惋惜!”吴铁峰道:“他利用了童二的烂赌个­性­,只花了二两银子,让他放出风声,竟然又杀了他谋财灭口,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又杀羊古?他们应该是一伙才对。”

“心够很,手段也辣!”程小蝶道:“可能,我们这一切行动,也都在他们监视之下!”

“原认为这件宫廷命案,只是一两个人的事!现在看起来,好像有一个多人的组合参与……”话到此处,突然一跳而起,道:“尸体

吴铁峰准备向外蹿,郭宝元和小文也刚好进厅门,双方几乎撞了个满怀。

“尸体在哪里?”郭宝元道:“这些事不劳吴见费心,我已招呼班房当值兄弟们,带着仵作赶来。”

“恐怕是来不及了!”吴铁峰缓缓归座道:“尸体也是线索,他们不会留下来的!”

半夜之间,目睹两条命案,程小蝶长了不少见识,也相信吴铁峰推断正确,但仍然要郭宝元带着捕快件作去收尸,以为求证。

郭宝元很快回报,也证实了吴铁峰的推断,不但找不到尸体,也看不出痕迹。

“就算有痕迹,也被大雪掩去了。”程小蝶道:

“要仵作和班头兄弟们回去休息吧!”

郭宝元遣走了捕快、仵作,却留下了一个­精­­干­的张班头。

张班头武功不怎么样,但他在刑部­干­了二十年捕快,任苦劳熬成了班头之一,北京城内的街道胡同,熟得如数家珍,市面熟,人头也熟。

“既然放出风声,却又杀人灭口?”程小蝶道:“用心何在呢?”

程姑娘是真的想不明白,觉得有点自找麻烦?

“总捕头,风声放在钱麻子的赌场里,何不就由钱麻子的身上追下去?”张班头道:“钱麻子的赌场开了有十四、五年,童老二至少在那里赌了十年,一大片家业,也都断送在那家赌场里。”

“羊古这个人呢?”程小蝶道:“是不是常在钱麻子赌场出现?”

“他不是本地人,出现的时间不久。”张班头沉思了一阵,道:“一年多一些吧!绝不会超过两年。”

“张班头对羊古这个人记忆如此清楚!”吴铁峰道:“可有什么因由?”

“吴大人高见!”张班头道:

“去年腊月吧!也是飘着大雪的天气,羊古喝了点酒,在钱麻子的赌场闹事,打伤了六个人,刑部得报,派人去查,拘押了羊古,但他们自愿和解,六个受伤的人,也呈上状子,伤势已好,保释了羊古。”

“一件赌博伤害案子,要动刑部捕快出动?”郭宝元道:“京兆府尹的班头捕快,就全不管事吗?”

“回副捕头的话,京城地方上,公侯云集,府尹衙门,很难Сhā手办事,锦衣卫、刑部捕快,就成了维护京城地方的治安主流。”张班头道:

“不过,近年来厂卫势力日渐扩展,逐渐Сhā手各方事务,刑部捕班的力量,也正日渐衰落。”

“厂卫是什么人组成的?”程小蝶道:“他们受命于谁?”

“厂卫是一种秘密组合,就属下所知,他们不受吏部籍录,等于是无案可查。”张班头道:“名义上是直接受命皇上,但由太监负责兼领指挥,现在的东厂指挥是汪直公公,他们广聘江湖高人,身份隐秘,行动快速凌厉,在朝中权威日增,除了皇上之外,王公大臣,一概不放眼中。”

“刑部也受他们的管辖了?”程小蝶目注张班头,十分关注地问。

“名义上互不相­干­。”张班头道:

“但厂卫一直想谋夺刑捕权力,期便能掌握全国官民,但杨尚书风骨磷立、拒不妥协,暂时保住了刑部的逮捕、审讯的权柄。”

他知道郭副总捕头,是新任尚书大人的亲信,却不知道年轻美丽的女总捕头,是新任尚书的女儿。

但程小蝶心中已暗自拿定主意,在刑部任职一天,绝不让刑部的权力,受控于厂卫之下。

这时,吴铁峰脸­色­一变,突然站起身子,程小蝶却摇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但闻厅外传来一阵兵刃交击之声,耳际间响起了杜望月的声音道:“强将手下无弱兵,两位姑娘好凌厉的剑法!”

“诸位见笑了,小婢们目力差了一点,一下子没看清楚,还望诸位大人鉴谅。”

是小雅的声音,娇若黄莺,不亢不卑。

“江南杜望月。”

“长安于承志。”

“关东岑啸虎。”

“求见总捕头!”

“三位请进!”程小蝶迎出厅外,三人已齐步行过来,抱拳作礼。

吴铁峰坐着没动,心中却在暗暗忖道:杜望月心­性­高傲,如非她们的身手不凡,绝不会出口称赞,听兵刃交触之击,似非两人交手。小文、小雅合力一击,挡住了三人来势,功力、技艺,绝非小可了,程小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难道两个丫头,也都有极为高明的武功?”

“我们回到刑部,准备向郭副总捕头面报案情。”杜望月道:“听到当值刑班传言,赶来晋见总捕头。”

程小蝶一面请三人入座、一面笑道:

“今夜中,随吴兄进入赌场,可真是大开了眼界,只恨小妹历阅不够,目睹惨案发生,竟是援救不及。”

小文、小雅进厅来,手中捧着茶盘儿,奉上香茗。

三大捕头竟然都站起身子,欠身为礼。

适才交手一招,两个丫头似是已在三大名捕心目中奠下了相当的地位,已不把她们再当作下人看待。

小文、小雅也表现了温柔风貌,含笑鞠躬,飘然退出。

“案情好像不单纯,皇宫中竟有高手巡夜?”杜望道:“属下在宫内遇袭,被迫还手,招来围攻,于兄及时援手,双双逸出宫外,似是已有人在宫中布下了天罗地网。”

“出手的四个人,技艺不弱,攻势锐利,招招取命!”于承志接道:“意在杀人,似是没有留下活口的打算。”

程小蝶一扬秀眉,道:“是不是锦衣卫的人!”

“不像!”杜望月道:“穿的是一般夜行衣服,而且早已有备,一发动,就是四人合击。夜探深宫,法理不合,属下不便亮身份,只好接战。四人都可列入江湖上一流高手的武功,如非于兄及时驰援,望月能不能全身而退,就很难说了!”

“杜兄说的语气沉重,是真的遇上一流高手了?”吴铁峰道:

“当年太湖水寇十二高手围杀你,鏖战一个时辰,终被你一一残杀,那一战之后,江南大盗,闻风而逃,涌入中原,逼得兄弟邀请几位好友出山,忙活了好一阵子。”

这番话有两方含意,一是给杜望月一些安慰,二是提醒程小蝶要想个应付之策,要不要放开手­干­?还是早一些避锋而退?

果然,程小蝶动容了,叹一口气,道:“这些高手,藏于宫中,是有意阻止我们查案了!”

“只是阻扰暗查,”郭宝元生恐程小蝶一时冲动,做了有背圣意的决定,急急接道:“圣上有旨,谅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阻扰查案。”

“大概是厂卫作梗了?”程小蝶沉思了一阵,道:“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去……”

“总捕头!”于承志接道:“去之前,要做三思,我们一旦遇上阻扰,是要全力抗争?还是要忍让撒退?”

郭宝元道:“最好是不要当场冲突,刀剑无眼,在皇宫弄出伤亡,就不好善后了!”

程小蝶微微一笑,目光一掠四大名捕,道:“四位的意见呢?”

四大名捕微微一怔,忖道:厉害呀!这是要我们表态了。

贵妃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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