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以后嫁至时家,时汉庭也会这样……亲热地抱着她吗?
眼珠向上微翻,她不敢再想,觉得自己有冒冷汗的倾向。
纸窗外传来呜呜的声音,一会儿门板又响起吱吱的爪子抓挠声。是大黄在院子待得无聊了,想钻进屋里来转两圈。
“大哥,我们陪大黄玩一会儿。”一时兴起,烛雁提议。
“好。”白岫言听计从,牵着她往外走。
一开门,毛绒绒的看家狗亲热地扑上来,烛雁便往白岫身后躲,跟它捉迷藏,大黄立即兴奋吐舌,卯足劲狂追。
从院子东跑到院子西,到篱笆墙又猛地折回,大黄不屈不挠奋起直追,烛雁大笑惊呼:“大哥,快来救我!”
笑看她和大黄疯闹的白岫适时上前搭救,拖着她东奔西跑。白岫足底矫健岂是烛雁能比,片刻她就已跟不上。白岫索性横抱起妹子,满院腾挪闪跃,与狂追不舍的大黄逐闹。
“大哥,它追上来啦!”
“快快快,它转弯了。”抱着兄长头颈急急催。
“啊,小心!”尖叫尖叫——
大叫大笑,连墙角未萌新绿的老柳树也挑了枝帘,吟吟看热闹。
“大黄没跑到篱笆边,耍赖不要脸!”
“汪汪汪!”你叫人抱着跑,你才不知羞。
“哎,大黄也会鹞子翻身?大哥,是不是你偷偷教它?”
“呜呜呜……”人家明明自学成才!
“哈哈哈哈,滑倒了,活该!”
大黄伤了自尊心,恼羞成怒咆不停。
“你们在干什么?”
天外飞来一声低唤,隐怒暗恚,责斥不满。
大黄疑惑昂首望,冲着来人“汪汪”几声。
时汉庭去而复返,站在门口面目僵硬时,白岫正抱着烛雁站在大门左数第七根篱笆桩上,金鸡独立,衣袂飘飘。
又要挨训了。
卢射阳最近新学了一句当地话——“嘎哈”。
每日里拿这个词作了口头语:
“泰占,你嘎哈去?”
“时老弟,你在嘎哈呢?”
“烛雁妹子,你嘎哈这样瞧我,我也没嘎哈呀。”
一屯老小用诡异的眼神瞄他,他也不在意,整天“嘎哈”来“嘎哈”去,说得洋洋自得。
哈哈哈,这句“嘎哈”实在太太太豪迈了!不愧是土生土长的关东方言。
白岫受他影响,拿着平时练手眼的羊关节骨认真研究:这种小玩意满语叫“嘎拉哈”,到底与方言中的“嘎哈”有什么关系?
时老先生家藏书不少,兼有几本方志民俗类,白岫便去借阅。卢射阳也跟着凑热闹,挤在书房里寻有趣的戏文志怪书看。
“阿岫,你翻那种生僻书嘎哈,来瞧这个,又易读又好看。”
白岫望过去,卢射阳刚寻到一本演义小说,津津有味地翻阅。他笑笑摇头,将手中一本书放回去,又抽出另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