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从前那个他不熟识的融隽,会困于责任道义,抉择两难。但现在这个孩子般的白岫,却可以任性执意,要自己想要的,义无反顾。
“这样也好,亏欠两个总不如亏欠一个。”
让人眼红的是,他卢射阳也不比谁差,可是至今为止,别说两个,连一个想亏欠……不是想奉献他全部身心的姑娘都没有啊!
“还有烛雁妹子到底在生什么气,居然扔下你一个自己回家?”卢射阳很恶意地三姑六婆,“而且听说汉庭几天前也回去了,这两人一前一后,怎么都不顾你?”
白岫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
汉庭为什么回去他不知道,但烛雁……她是听了卢射阳的话,之后便很怀疑地翻了脸,暗地里气恼地揪住他,问那夜他是不是故意的,而并非因为药效所致的神志糊涂?他在烛雁面前从来不说谎,只好老实地承认:她总说乌雅是责任,那么这样一来,烛雁便也是责任……也就不能再推开他,将他推给别的女人。
所以烛雁应该就是为这个,一恼之下扔下他回了关东。
虽然他很喜欢……可是烛雁好像很疼,如果以后她不许了,怎么办?
“笨阿岫,想什么哪,都不理我!”
白岫瞥他一下,又赶快转回去,专心看路。
卢射阳吓得差点从马上栽下去。
“混蛋,你干什么看着我脸红?我警告你:你已经有烛雁妹子了,况且就算你再俊,也是个男人……”
一群乌鸦从道边树林里聒噪地扑出来,在半空盘旋一阵,又隐没在浓密的林叶间。
还没到村口,就见一队迎亲队伍喜气洋洋地迤逦而行,敲锣打鼓,一路欢腾好不热闹。
卢射阳笑道:“快些,我们去讨碗喜酒喝。”
于是二人加鞭,才近得一些,看清婚嫁队伍人员面目,卢射阳忽然诧异,“新郎是汉庭,他和谁成亲?”
白岫远远望去,那人群簇拥中高鞍吉服的新郎,可不正是时汉庭?他回来应没几天,这么快就娶妻?
“我去问问。”卢射阳自告奋勇,策马前进。
还未到近前,经过几个行人后,他又忽然折回来,震惊道:“我刚才过去,听见前面那几个人议论说什么新娘有了两个月身孕,还有佟家什么的,到底汉庭娶的是谁?”
白岫心口“咚”地好大一声,像有什么沉入极深的水底,压迫得呼吸都困难,身上的伤仿佛都绽裂开来,撕开皮肉彻入骨髓,血液都要沸腾。
飞马上前,奔到迎亲队前一勒缰绳,骏马长嘶,迎亲队伍猝不及防,一时间鼓乐顿停,哎哟哟撞成一团。
他翻身下马,直向红轿而去:“烛雁,你出来,我要见你!”
跑得太急,脑里一时有些恍惚。很久很久以前,是谁当街拦下彤彤红轿,急声切唤:“我要见你——”
一匹披红挂彩的马匹踢踏而来,马上人婚服喜庆,恼怒地喝道:“你干什么?”
那时谁骑马迎接,诧异相询:“出了什么事?”
时汉庭见了他,大皱其眉,“你又到哪里寻烛雁,这里在办喜事,你特意来胡闹么!”
那时谁在轿前毫不退缩,昂首清楚地道:“……喜欢的是我,我要带她走。”
“烛雁……她是我的,我要带她走。”
“我已经说过,我不会同意。这里在忙,烛雁的事,改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