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野清被呻吟惊醒,走出卧室。两个闯入者已经醒来,在客厅地板上挣扎,结果扯痛身上的伤,忍不住呻吟出声。
鹿野清按下电灯开关,客厅大放光明,黑衣男子眯着眼认出了他,恨恨地瞪着他。鹿野清走到他面前蹲下,冷静地直视他凶狠的目光,“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闯进我家?”
黑衣男子紧闭着嘴。
鹿野清的手仿佛无意地压在他受伤的大腿上,黑衣男子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但立刻住口,咬紧牙苦苦忍耐,脸上的肌肉轻颤,汗珠大颗滴下。
“很坚强嘛。”鹿野清微笑着赞赏,淡淡扫一眼黄毛小子,“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么坚强?”
“我……我什么都不会说——”
“是吗?那我们来试试吧。”鹿野清的笑容仍然温和无害,在黄毛小子眼里,那是恶魔的微笑。
半小时后,黄毛小子把知道的一切都倒了出来,包括他和大哥的女人某天在后巷垃圾桶旁干的好事这一类狗屁倒灶的事。气得大哥,也就是那个黑衣男人咬牙切齿地发誓,脱身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阉了他。
他们是城里最大的黑帮红河帮的喽?,上面交代他们到这里找东西,他们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只知道凡是与德康医院有关的都交给上头,就没他们的事了。
确定再挖不出更多的东西,鹿野清又用拳头招待他们好好睡上一觉。
他不想往最坏的方向想,但却控制不了满脑子飞转的思绪,待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深吸口气,微颤的手伸向密码箱。
耳朵贴着密码箱,慢慢试拨,十几分钟后,他找到了正确的密码:凯吉·卢瓦埃尔1GraceZ让·保罗鹿野清0,轻微的一声“咔嗒”,箱子打开了。
箱子是空的,鹿野清突然松了口气,仿佛他等待、他希望的就是这个结果,潘朵拉的匣子里是空的,什么都没有,没有背叛,没有欺骗,没有灾难,他的世界完整依旧。
伸手关箱子,手指碰到内衬,异样的触感虽然很细微,但没有瞒过敏锐的他,用刀片划开内衬,几本薄薄的硬皮本散落出来,那是护照:英国、美国、日本、韩国的,国籍和名字各不相同,但照片上的人都是同一个:他的妻子简之华。
那是他不认识的简之华:利落的齐耳短发,双目炯亮、精明犀利的白领精英;黑发如瀑的她薄施脂粉,眉目清丽,笑容清纯如邻家女孩;披散着棕色波浪卷发的她慵懒地直视镜头,冶艳风情从眉间唇角逸出,勾人魂魄……这些都是她没错,还是那张端正的脸,匀称的五官,只不过装扮和神情气质各异,就呈现出完全不同的面貌——他从来没见过的面貌,他忍不住要相信这些不是她本人,只是长得相似的陌生人……
拿起电话听筒,慢慢按那个许久没拨仍未遗忘的号码。
“喂!”还是震人耳膜的洪亮声音。
“狮,是我。”
“鹿?”声音有点惊讶,“有什么事吗?”没事他是不会打这个电话的。
“帮我调查一些事。”
“没问题。”
一个礼拜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