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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玩石记 > 第一章

第一章

猛虎山,猛虎山,猛虎山上出猛虎。此山的恐怖名称并非猛虎山里出产的老虎特别凶猛,而是拜它的惊人数量所赐,一趟山路下来,绝对能遇到五只以上的虎儿,但近年来猛虎山却赢得另一“雅称”——土匪山,至于名称的转变,与前述的原因相去不远。

土匪山,土匪山,土匪山上多土匪。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羊肠小径的草丛间,隐约传来练习吟念威胁句子的细碎声。

“小七,前头再加个‘喝!把手举起来’会不会更有吓唬过路人的效果?”

“我倒觉得后头加句‘谢谢合作’,听起来有礼貌多了,雷哥,你说呢?”名唤小七的年轻土匪笑ⅿⅿ地建议。

“咱们是土匪耶!还谢谢被抢的羔羊?!”雷哥扬高音调。

“但是满山满谷都是土匪,咱们总得特立独行些,否则不是与饿狼寨那帮大抢特抢的家伙一样没品,”“对对,咱们就是太有品才落得两天没饭吃的下常”雷哥的肚子配合地“仰天长叫”——咕噜噜噜……远处传来三长两短的口咱声,是土匪与土匪间的联络暗号。

“有肥羊上门!”小七与雷哥四眼晶亮,各自从腰间抽出生锈发黑的配剑,霸道地跃出草丛。

“雷哥,等、等等啦——我的剑卡住了——”“你白痴呀!”雷哥急忙帮助小七抽剑。

两名土匪手忙脚乱之际,被土匪眼线瞧中的两只羔羊已然逼进。

“站、站住!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雷哥与小七顾不得狼狈,双手朝腰间一叉,摆出土匪架式,“谢谢合作。”小七不忘补上这句他思考许久并引以为傲的尾句。

两只羔羊互望一眼,其中一名看来比小七、雷哥更像土匪的巨大男人咧嘴而笑,满脸黑鸦鸦的虬髯胡搭配上白森森的牙关,令两名生­嫩­的小土匪咽下恐惧的津液。

情势好像有些逆转……

“青魈,从头到尾遇上数回的半路劫财就属这两只小鬼有礼。”方才两人一路朝山上而行,足足遇上第六团的土匪,土匪山果然名副其实。

“嗯。”青魈赞同地颔首:“那四爷,咱们也礼尚往来,不用像对待前头那些叫啥饿狼的家伙那般凶残,各打断他们一只狗腿就好。”年轻的男孩也仿效巨大男人的­阴­森笑靥,十指扳弄得嘎嘎作响。

小七与雷哥脸­色­一垮,小七的右手拉拉雷哥后衣衫,嗫嚅细语:“雷哥……你、你确定咱们得、得抢这两个……呃,看起来比我们更恶霸、更凶猛的孝小羔羊?”呜呜,好恐怖,尤其是左手边那个长得宛如黑熊在世的巨人,他若一掌挥过来,他和雷哥是连哀嚎都用不着就能直接投胎转世……雷哥迟疑了:“呃……我看……这两个人很穷,应当也压榨不出油水。”他试图找了个借口为自己保命。

虽然白白放过个把月来的惟一一个送上门的肥羊相当可惜,但他没勇气、也没胆量挑战外形壮过他们数倍的“小羔羊”。

两个土匪达成共识。

“慢着!我们‘惊天双煞’就放你们一马,别谢了,快、快快过去。”霄哥撂下豪语时还教口水给噎着,阻断他佯装出来的气势。

青魈与被尊称为四爷的黑熊男人似乎让突来的转变给搞得怔忡。

“你们不打算抢我们了?”青魈流露出惋惜的神情,好似两名小土匪做了多么不智之举,“再考虑考虑?”他鼓励小土匪。

这回茫然的人换成了雷哥与小七。

“要不要考虑?”小七与雷哥交头接耳。

“可我没见过这么合作的肥羊,其中必定有诈,还是快快打发这两个人过去,反正后头还有十来群的土匪,还怕没人抢他们吗?”雷哥瞥见青魈腰间配挂的长剑上沾有微红的污痕——呃……看起来很像某种划开人体才有幸见着的玩意。

小土匪雷哥壮起胆子朝两人吼道:“考虑啥呀?!该考虑的人是你们吧?!放你们一条生路,识相的还不快闪,难不成要等咱们祭出刀柄,你们才来跪地求饶吗?!”恫吓的话语毫不经大脑思索,一吐为快。

“青魈。”黑熊四爷突然朝后唤了声,青魈恭敬揖身,等待四爷接话:“咱们今晚的落脚处有着落吗?”

“还没,不过我现在与您有同样的想法。”青魈视线扫向小土匪,目光中带着深沉的算计及­精­明。

黑熊四爷白惨惨的凶牙在黑­色­茂胡中若隐若现,但能看得出他正笑得狰狞。

“喔?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是,而且举双手赞成。”他可不想再窝在树梢当松鼠过夜。

“那还等什么?”语毕,两只大羔羊逼近小土匪。

“你你你、你们要做什么?!”小土匪无辜后退,直到汗湿的背脊顶到树­干­上,再无退路。

“既然你们不抢,那么现下就该我们说话了——”熊牙一咧,溢出笑声。

大熊掌伸出,直接包覆雷哥的脸孔,也让他瞧清楚熊掌中央那条血刻似的断掌纹路及祸害遗千年的冗长生命线。

“带我们到贵贼寨去,不容拒绝,因为这是抢劫——”※※※当土匪当到反被人抢劫,真该买块豆腐一头撞死!

况且寻常土匪抢夺的不外乎金银财宝,没良心点的顶多再加条人命,哪有人专抢“土匪窝”?偏偏眼前两只“小羔羊”就是!

黑熊四爷与青魈一入山察,大咧咧将山寨当成自个儿的家,“占寨为家”就是活脱脱在形容这两只小羔羊——不,现下小羔羊的身份易了主,这两个人理当名正言顺荣登“土匪”大名!

“这贼窝小是小了点,不过勉强将就。”黑熊四爷一ρi股坐在属于寨主老大的虎皮雕椅,傲然的气势远远胜过原先寨主鲁镂范。

“四爷,咱们就决定窝在这儿当土匪?”

“暂时是如此打算,反正阎……老家也被官差给剿得­干­­干­净净,老大的下落又无从得知,现下只剩咱们爷俩,只好走一步是一步。”

一窝土匪听见“官差”两字,无不瞪大铜铃眼——惨了、惨了,他们竟然惹上官府通缉的罪犯,而且光凭长相来看,这两个人绝对是偏向于罪大恶极、手段凶残、杀人不眨眼的那类。

青魈轻叹:“主爷和白无常不知情况如何?还有那一窝魑魅魍魉……”霎时厅堂内一阵倒抽凉气声,土匪群瞠着一双双愕然大眼——他们刚刚是不是听到某种很吓人的名称,白无常……魑魅魍魉……“先甭想这些,好好安定下来后的头件事就是寻找白云,我的脑袋经历一长串的混乱,现下全然没作用,白云回来才有人拿主意。”黑熊四爷凛冽似剑的目光一眼扫去,落在抖如秋风落叶的土匪们:“这里谁当家?”

无人承认,也无人敢应声,

“喔,原来是你。”黑熊四爷站起身,骇人的巨大身形缓缓来到鲁镂范身畔,火辣辣的熊掌­精­准地覆上他微颤的肩头。

咦?他又没开口,为什么会被认出来?鲁镂范余光一瞄,发觉以往出生人死的好兄弟们全都大退数步,独独将他留在最前线,面对龇牙裂嘴的猛兽。

好样的!这就是大伙挂在嘴上的义气?!

黑熊四爷食指勾起鲁镂范低垂到几乎要坠地的脑袋,面对面,前者笑得灿烂——仍旧狰狞;后者笑得腼腆——因为恐惧!

“这、这位爷,您、您有何吩咐?”鲁镂范不断听到自个牙关打颤的节奏。

“吩咐是不敢,不过麻烦贵寨收留咱们爷俩,意下如何?”请求的问句却丝毫没有放低姿态。

“呵呵……这当然没问题,只不过……期、期限多长?您好歹估个时间,让我们兄弟心里有底……”鲁镂范­干­笑。明明就是抢劫,­干­啥还跟他咬文嚼字?

黑熊四爷啧了声:“这可就是难题了,也许十天半个月,也许一年半载,也许三年五年,也或许——”熊似的圆眼添上笑意:“就不走了。”

鲁镂范脸­色­一垮,急忙又驱赶脸上显而易见的失望:“是、是吗?那、那真是太、太太好了……”呜呜,果然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尤其遇上的是这种凶神恶煞。

“既然寨主你也赞同,那就好办。咱们爷俩在贵寨叨扰,也不好什么都不做,­干­脆下海当土匪。不过,当土匪我不擅长,我比较擅长砍脑袋。”黑熊四爷咧嘴一笑,口气无辜得像头小绵羊——咩咩叫的黑熊还是相当骇人的。

“我也不擅长耶,砍脑袋也没有四爷利落,但我的学习能力很强,不出三两天应该就能摸索出当土匪的­精­髓。”青魈附和,主仆俩相视而笑,成为整群土匪寨中惟一笑得出来的家伙。

“我叫石炎官,这位是青魈,以后请多指教。”黑熊四爷自我介绍。

“咦?我还以为你姓黑名熊,别号无敌凶猛大野兽……”鲁镂范嘀咕低语。

“什么?”黑熊——石炎官笑容可掬,只不过柔化不了脸庞间的冷硬线条。

鲁镂范忙不迭摇头:“没什么没什么。”好在黑熊大哥没听清楚。

“对了,怎么称呼你?”石炎官问向鲁镂范。

“鲁镂范。”

鲁­肉­饭,嗯,这名字别有新意。“既然以后得在你麾下抢劫,那我就唤你一声鲁哥。”

|­乳­鸽?罢了罢了,|­乳­鸽也好,烤鸭也罢,反正他的名字一辈子也脱离不了食物之列,鲁镂范应声:“好,随您高兴。”

“以后大伙都是一家人,把咱们爷俩当做自己人。”石炎官向一个个小土匪握手,情势看来有数分巴结贿赂之嫌。

“欢迎欢迎——”

“恭喜恭喜——”

“久仰久仰——”

“客气客气——”

“谢谢谢谢——”

每个小土匪恭恭敬敬地握住比他们手心大上数倍的熊掌,每句恭维中的真心诚意有几分真假就难以辨明。

“对了,咱们爷儿加入贵寨总不好双手空空,­干­脆——建个小小功绩,鲁哥,你说可好?”石炎官提议。

“小小功绩?”

※※※

小小功绩——?!

石炎官与青魈入主贼寨所­干­下的头一票案子就是抢劫,只不奇+shu$网收集整理过抢的不是过路老百姓,而是猛虎山上最猖獗、势力也最庞大的“饿狼寨”。

整群的“饿狼”土匪难敌黑熊之威,熊掌所到之处一片“狼尸”。

鲁镂范带领着一窝小土匪就躲在一旁角落,为石炎官及青魈鼓掌喝彩,并且不忘打包饿狼山寨里的值钱玩意及袋袋米粮。

满载而归!

石炎宫口中的小小功绩足足让全山寨的弟兄三年不愁吃穿!

原来抢劫路边小羔羊是不智之举,最有成效的就是直接去抢别家土匪辛苦挣来的血汗饯!

高竿,真是高竿!聪明,真是聪明!

“再不动动筋骨,我都快生锈了。”大­干­一票过后的石炎官甩动双臂,将众人眼中的苦差事视为牛刀小试的运动。

“四爷,您的伤甫痊愈,千万别扯裂了伤口。而且您身体里尚存有剧毒,切忌过度运用内力。”青魈忙出声,并制止挥舞的熊臂。石炎官的­唇­­色­已然浮现淡淡的青紫,恐怕是毒­性­窜流的前兆。

“也对。我还得养好伤,再与那个姓龙的捕快厮杀一常”石炎官乖乖静止身躯的所有动作,独独动嘴:“鲁哥,这回的功绩,你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满意到无可挑剔!”鲁镂范喜滋滋地猛颔首:“你们果真是当土匪的料,首屈一指,无人能出其右!”其余小土匪也在一旁附和兼鼓掌。

“我想杀手和土匪是属于同种类的玩意,差别只在于一个抢命,一个抢财,所以抢起来同样得心应手,青魈,是不?”

青魈点头,心有同感。

眼前这两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角­色­呀?!鲁镂范咽咽唾液。

“寨主!不好了——”小七与雷哥慌慌张张奔进寨里:“饿狼、饿虎、饿龙、饿豹、饿霸,五大山寨的贼子将咱们团团围住了!说咱们不顾土匪道义,要围剿咱们呀!”

石炎官嗤笑:“怎么猛虎山里的寨名都饿来饿去,也难怪,一个山头七八个土匪窝,当然吃不饱穿不暖。”他顿了顿:“我都忘了请教,咱们的山寨名称是什么?”他看向鲁镂范。

鲁镂范明显地心虚低头:“呃……鳄……”“什么?”石炎官听不清楚蚊子振翅般的微音。

“饿鳄寨……”

“这是啥鸟蛋名?!别人家只有一个饿字,咱家还一双咧,难怪是所有土匪窝中最贫穷潦倒的贼窝!”石炎官吼得鲁鳄范无地自容。

石炎官背上大刀,怒眉相向:”我料理那群饿死鬼的空档时间内,你立刻给我改名!什么幸福窝、快乐营都好,就是不准叫‘饿饿寨’!”

青魈追着石炎官的虎步奔跑而出:“四爷!您身上的伤和毒——”“啰嗦!”

石炎官大喝一声,带着无比雄心壮志跳进数以万计的五大寨土匪人群中。

接下来只剩下呼喝声、哀嚎声、厮杀声。久久回响在绝崖峭壁之间——第二章苦行僧的生活对行续而言,是和自小以来的富裕环境大不相同。

虽然辛苦,但她相当自锝其乐。她向来如此——在别人眼中无论多无趣、多困乏的事件,她总有方法让自己从中获得乐趣。

她是家中惟一的孩子。不,应该这样说,如果她那二个失踪数十年的双生哥哥没回来的话。

从她懂事以来,家中长者就为了她未曾谋面的失踪兄长而郁郁寡欢,终日盼呀念的也是那二个家中长孙的下落。她成了他们眼中的隐形人,原因无他,因为她是无法传承家业的女娃。

刻意的冷落养成了她即使独处也能为自己找到一大堆的事情来让自己不无聊,也能忽略掉自己不受重视的事实。

所以她一直是快乐的,以她自己的方式。

习惯­性­地抚上鬓颊边的青丝,却老是忘了早在数月之前她便扬刀断去了乌溜头发,出了家……对一名二十来岁的妙龄姑娘来说,真是个大胆的决定呵。

她不由得称赞自己。

她喜欢尝试各种事物,喜欢从其中发觉迥异于淡然生活间的独特感受,幸运的是,到目前为止,苦行僧的生活对她而言是新奇及有趣的。

她顺着白眉师父所言,不断向东而走,大阳升起的地方。

白天化缘、念经文,夜晚便看她行至所处,遇民房便求助民家,遇荒野便露宿,她相当随遇而安。

“小师父,再过去就是猛虎山了,夜晚您还是别往山上去,那有土匪呢。”一名美­妇­人交给她化缘的食物,也不忘担心地叮咛。

“那边是东边吧?”她谢过­妇­人后,也回问道。

“是。”

“那无妨,我正要朝东而去。感谢施主,阿弥陀佛。”她倾身微揖,心情是极度喜悦。不知为何原故,行续在上山的路途中并未遇见任何一位匪徒,让她产生些微的失望——她还以为自己能拥有感化匪徒的太好机会呢。

步行数刻之后,行续发现了一间破庙,也是她今晚的安身之处。

“打扰了。”她对着早已破损的佛像笑道。整理好满地杂草,她脱下外褂平铺好,一股脑坐定后,从布包里取出佛经开始做晚课,直到三更才让自己睡下。

五更天左右,宁静的庙外传来微微声响。是树叶互击的声音。

向来浅眠的她撑起身子,一条黑影自窗前快速闪过。

错觉吗?行续披上外褂,走至窗边,回应她的只有夜间鸣叫的昆虫。她才回过身,一只比她脸蛋还要巨大的手掌捂上她的檀口。

掌心混杂着数种味道——有草间的清香、浓烈的老酒味、握剑的汗味及……血腥味!

行续定下心来,曙光向上飘移。她看到了一只熊。一只巨大的黑熊!

“小尼姑!不要叫!”石炎官没有发现她探索的眼光,却千篇一律叫­肉­票不要开口。

原来不是熊,而是长得像熊的男人。他的脸上有一大半是浓密黑胡。只露出一对霸道又凶恶的眼。

“你受伤了。”她提醒着他。因为他满身的血都擦在她的外褂上。

“闭嘴。”石炎官丢下她,眼光依旧落在破庙外。

“你被迫杀?”

石炎官没有回答她,只是咒骂数声,坐在离她十步之侧。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事实证明不听青魈言,同样是会吃大亏。他就是太过铁齿,仗持着自个的傲人武艺,妄想与成千上万的土匪作战,结果一跳进土匪圈里,乱棍打来,他还不是照样抱头鼠窜、好不狼狈,真是污了他阎王门武判官的威名——可见高超的武艺仍敌不过杂乱无章的拳脚攻击。

他扯开自己的衣物,为自己包扎着伤口。数十道的伤口纵横在他黝黑的肌­肉­之上,汩汩溢出鲜血,这还不是最严重的。他体内的毒气正蠢蠢欲动地侵略奇筋八脉,难怪在紧急时刻,他竟然挤不出半丝内力来震散众家土匪们,才落得过街老鼠的下抄…连他这种仅仅身中点滴剧毒就无法使尽全力,更遑论是老大那一身傲骨?

光凭白无常一个妙龄姑娘,能抵挡龙姓捕头的追缉,并护着老大平安吗?

思及此,石炎官不由得开始担心。

行续凝视着行动不便的大黑熊,吃力而笨重地为自己料理着。

在第十次试着缠绕伤口失败后,火气正旺的石炎官朝她大吼道:“小尼姑!你不会过来帮忙呀?!”

“你是土匪?”她问了句不搭轧的话,她早就耳闻猛虎山上多土匪,而眼前的大黑熊完完全全符合“土匪”的外在美。

“土匪又怎么样?!出家人不是什么人都救?!你的慈悲心呢?!快点过来!”熊吼阵阵穿刺她脆弱的耳膜。

行续打量着他,随即摇摇头:“我救了你,就是危害世人。”她从布包中再度取出佛经:“不过,我可以在你往生之后为你超渡。”

“超你妈的头啦!你这算啥出家人!你还俗算了!”石炎官见她完全无意为他包扎,只好重头再来。他一边咒骂一边动手:“该死的小尼姑!该死的烂破布!该死的剧毒!该死的五大寨!还有这该死的伤口!”

行续睨着不断“造口业”的大黑熊,突地也不知他是否因失血过多,抑或毒­性­发作而开始摇摇欲坠。

行续看着他往一旁倒去,冲上前想稳住他的身子:“你……你别昏呀——喂……大黑熊!”但仍是迟了一步,他的头重重撞击到石板,一动也不动。

该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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