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安城入冬後,很快迎来了第一场大雪,不到一晚,大雪就有了将近十厘米高,天气变得非常恶劣,街上人流非常快速地少了一大半。
持续在下的大雪让不少公司与政府部门无法进行正常的工作,都选择了短暂x_ing的放假,整个城市在一夕之间变成了静默之城。
钱家油田那边倒没受太多影响,只是沙漠里温度一下降了近五十度,气温已经在零下五度以下了,油田的开采工作受到一定的影响,於是好一段时间钱良钢都耗在石油基地,与工程师解决这年冬天会随之而来的问题。
春节很快就要来临,胡晏驰於是没有跟著过去,在祖宅准备今年过年的事项。
他是第一次主持钱家的过年大节,采办之类的事情有著老管家,可以不管,交际方面有万朝昂,也不用cao太多心,但他必须要亲自解决就是春节期间的各项拜访,大到合作夥伴,小到公司员工,这些都是他必须陪著钱良钢解决的。
当然,私底下秘密进行的那件事,也缺不了他的身影。
潘家那边的动静不少,太子爷那边也给过钱氏几次难堪,但都由别人出面周旋了过去。
几次交手,潘家也算是明白钱家这次是真正打算跟他们正面扛上了。
於是在年底,快要过年的时候,政府飞快出台了一个文件,针对私人石油这块又提高了五个百分点的税收……
这次的文件出台又快又狠,根本没给钱氏得知消息的机会,钱氏油田在一夕之间,利润急速减少。
对此,钱良钢没说什麽,只是在月底的一次政府举办的国际会议中,没有现身,引起了各方面的关注。
这时已经同烽烟四起,谁都知道政府要拿钱氏开刀。
众人都当钱氏要倒大霉,都仰首期盼看这家族能不能躲过此次大劫。
钱氏向来只由一人掌舵,以前是钱老祖宗,现在是钱良钢,钱家人要是对此有意见,钱家的当权者丝毫不介意这人脱离钱家。
由此造成了谁要是钱家的现况有意见,可以滚出钱家好好地去有意见的局面──而哪个钱家人都不想当被驱逐者,尤其在下一代掌权人可能出在他们後代身上的这个事情更让相当一部份沈得住气的钱家人对外况保持了冷静。
聪明一点的钱家人,也明白钱家现在到了换一个新的合作者的时候──当你的合作夥伴对你不忠诚的时候,那麽代表这段关系就可以结束了。
当政者完全明白钱家人的打算,所以打算一鼓作气灭掉钱家,於是风雨来袭得那麽猛烈,这让胡晏驰这个本为就闲散惯了的公子哥只得每天与人见面,像钱良钢一样地和他的那些有合作意向的世兄们洽谈合作意向。
几家经过严谨的商量後,终於制定了战略夥伴关系。
於是在大年三十这天下午,从沙漠里赶回来的钱良钢带著这次让合作关系达成的主要人物胡晏驰签署了几家共进退的合同。
而胡晏驰用钱氏大股东的身份,把名字签在了钱良钢名字的旁边。
钱良钢和胡晏驰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把国内外五家影响力颇大的家族用一份长达上百页的合同联在一起,而当合同秘密签署後,钱氏的反击也有条不紊地慢慢进行了起来。
在全国上下都在过节之际,钱家的气氛还是跟往年没有太多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钱家小孩们多了一个给他们红包的钱家内当家,而他们也多了一个可能需要讨好的长者。
钱氏夫夫对钱家下面的承诺是在婚约达到十年後就选择继承人,而这只是第一年,有人在打讨好胡晏驰的主意,也有人已经抱著幼子在胡晏驰身边出没……
各家情况不同,相同的都是把不少注意力都放在了胡晏驰身上,他们对这个好脾气的钱家另一个当家都有著属於他们自己的打算,但在发现钱良钢把他们的这些打算隔绝在外後,他们也只有在见面的时候有接近他的这个机会了。
不过,这种接近也是在温和的情况下进行的,大家都知道钱良钢的底限,并不想做得太过份。
因为过份的那一位,今年并没有出现在祖宅里。
三十晚上的晚宴一过,胡晏驰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去厨房给家里人煮饺子吃,在遇过他的万能助理的房间前,他发现他的新管家从那门里恰好出来。
“小表哥……”胡晏驰有些讶异地看著明显刚睡醒起来的屈鸿。
“早上好,小少爷。”屈鸿依旧沿用著以前他对胡晏驰的称呼。
“这……”胡晏驰看看门,再看看屈鸿,还瞄了眼屈鸿现在穿得有点松散的睡衣下,也就是胸间处的吻痕。
“如你所想。”屈鸿表情淡漠,但语言直接。
紧接著,他别过话题,“你要去厨房?”
胡晏驰点头,微笑,这时才想起要回应他的问好,“早上好。”
“你先去,我换套衣服就来。”屈鸿说。
“呃……”胡晏驰犹豫了一下,尽管不明情况,但决定在大年初一还是体恤他这表哥,“你可以多睡一会。”
“我没事。”屈鸿说完,示意他要退下,随後就走了。
胡晏驰慢慢走著去了厨房,路上有些不解,不明白这两人是怎麽混到一块去的。
他记得他这表哥是个直男,在农场里的时候他还见过几个为他寻死觅活,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
这样一个明显有著强大女人缘的男人,怎麽会和……他那跟同x_ing还结过婚的助理混到一块去的?
胡晏驰揉了一段团面的时候屈鸿就到了,然後接手了他的任务。
他手劲非常利落,又充满力量,这时厨房里只有他们两人,胡晏驰看著机器在绞r_ou_,又看了看屈鸿,觉得自己还是需要问问:“你们现在是什麽关系?”
屈鸿手上动作一点也没减,嘴上回答:“床伴。”
“呃……可是我记得你好像没跟男x_ing交往过。”
“是没有。”
“那……”
“他觉得可以,而我不介意。”屈鸿把面团在案板上摔打了几下,健壮的手臂在空中挥舞的那几个让人足以看得出他的强悍。
胡晏驰想想,这可不是一个被人压在身下的男人……
他再想想万朝昂,比来比去,觉得两个人谁在下面都是不可想象的……
结果,他还是赌万朝昂是在下方的那个。
不过鉴於他近来十赌十输,胡晏驰很直接地问屈鸿,“是他在下方吗?”
屈鸿听了挑眉,看他一眼,然後点头。
胡晏驰笑,觉得自己新的一年运气不错。
高兴完,他问得更实际,“你们会不会有什麽问题发生?”
一个是他找来的管家,一个可能是以後就会随著他处理问题的助理,面对他的右臂右膀,胡晏驰完全不想他们之间以後会有什麽隔阂。
“不会,”屈鸿听了非常平静地和胡晏驰说,“我们现在只是上床,解决生理需求……”
胡晏驰无奈地看著他表哥,“你们也可以找别人……”
所以,他需要听到更能说服他的理由,好让他决定他该怎麽对待他们。
屈鸿听了笑了笑,过了一会,他才对胡晏驰说,“我想我点喜欢他,或者说,是同情他……”
“同情他?”胡晏驰下巴都快要掉了,依他所见,万朝昂没什麽值得同情的,这个男人强悍得堪比千军万马,这种男人都需要用到同情?那让这世界的其它男人怎麽活?
“我有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站在那想哭哭不出的样子很可怜……”屈鸿说得非常平静,听得胡晏驰目瞪口呆。
对於屈鸿的这个说法,他不理解,但只能表示相信。
但……
“你可怜他到和他上床?”
“我不想拒绝他。”
面对屈鸿的淡定,胡晏驰觉得相当无语。
“我不会拒绝他,更不会伤害他,你不用担心我们,我会处理好,”屈鸿把揉得差不多的面团切块,压饺子皮,“如果你觉得我们之间的这种关系对你有困扰的话,也请你告诉我应该要怎麽做。”
“我让你们保持距离,可以吗?”胡晏驰有些哭笑不得。
“也可以……”屈鸿点头。
胡晏驰听了抚额,“真不知道他怎麽看上你。”
屈鸿点头,表示赞同,他也不是太理解万朝昂怎麽会看上他,可能他的照顾让万朝昂觉得方便,也可能是万朝昂觉得他已经方便到可以和他上床……
不过无论理由是什麽,他都不在乎。
他想照顾这个人,他又在眼前,那麽就这麽照顾就好了。
胡晏驰看著眼前淡漠沈稳的屈鸿,突然觉得这两个人当床伴也可以,但最好是床伴,不会有别的什麽关系。
严格意义上,屈鸿还是个直男,现在就算不是直男的生理需求了,但他的心理还是一个直男的心理──他不可能去爱上一个男人,以爱情的方法去爱一个男人。
大年初三那天,发改委宣布油价下调3个百分点……
这事把钱家好好的新年全给搅了,在别人都在休假的时候,胡晏驰只能拿著钱良钢的大衣给他穿上,然後目送他在零下十几度的气温里上机去工作。
连万朝昂在得知消息的那个清晨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暴躁得衣服都穿不好,如果不是旁边有著屈鸿帮忙,他可能连衬衫扣子都扣不上。
万朝昂一个早上都在对外联系,胡晏驰则坐在书房的另一边,看著寒冷的窗外,努力调整心情。
他下午要去看他的姑妈们,本来钱良钢要和他一起去的,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做好心理准备,胡晏驰下午先去了他小姑妈家,小姑妈向来藏不住心事,一整个下午都担心地看著胡晏驰。
晚上胡晏驰跟钱良钢通电话的时候,她坐在一旁支著耳朵听,看到胡晏驰说电话的时候嘴角还有著笑,还不由自主地拍了拍胸口,暗松了一口气。
胡晏驰见到,不由把他小姑妈给抱住了,亲了亲她的脸颊……
电话後,一家人晚饭的时候,还是巫表哥先开了口,问他:“会不会很麻烦?”
胡晏驰笑著摇头。
“没事,不行了就回家来。”巫表哥说得非常冷静。
“怎麽说话的?有你这样咒弟弟的吗?”胡小姑妈却对儿子不满,“新年大吉,什麽都会好的,他们会长长久久,百年好合,菩萨会保佑他们的。”
巫表哥看了眼并不信佛的亲妈一眼,没再说话。
“你要稳得住气,没什麽度不过去的难关。”小姑父相对来说是全家最不太发表看法的,但说出来的话,无例外地每次都是支持胡晏驰的。
胡晏驰听了只是笑,从进门开始,他就一直表现得平和从容,小姑妈看他这样,也就渐渐安下心来。
钱家不是一般人家,而这年头有些表面的事看起来也不是表面那个样子,所以小姑妈想著内情其实不会那麽糟糕也就安心了不少。
在小姑妈家住了一夜,胡晏驰又赶到了他大姑妈那呆了一天,大姑妈身处商界,消息比小姑妈要灵通,内情多少要多知道一点,所以比小姑妈淡定得多了,从头至尾就没问过这件事,只是当胡晏驰上机要回去的时候,在送他上机的车上说:“你父母的有
痕迹_第33章
是我活。
钱家已经已与潘家及其背後的支持者对立,并向最有可能在下个选举中上位的鹰派首领丁家靠拢,这成了炽安城上层里最轰动的新闻。
丁家钱家曾有一段时间水火不容,在钱家靠拢现在的掌权者後,与丁家的关系有一段时间更是事事针锋相对,两家绝对是有怨也有仇的关系的代表,谁也没想到,钱家还能有那个本事与丁家化干戈为玉帛,这连现在的当权者也是完全没有想到的。
可现在他们就是已经走到一块,并且联手,这让很多不看好钱家未来走向的人又再次靠拢钱家,重拾以往对钱家的巨大热情。
在外面看来,风起云涌很多时候只是一刹间的事,那种迅速袭来的风潮让好事者纷纷都激动不已,认为钱家只要有钱家的老爷子在,谁想扳倒它都不可能。
除非那老妖怪死了,钱家才有倒的可能x_ing。
潘家也认为钱家的支柱不倒,哪怕钱良钢这龙首不在,这老龙首也绝不让人讨得钱家的一点便宜,所以,没几天,当权者的那位老人家第二次对钱家老祖宗发出了一起吃饭的邀请。
只是脸已撕破,钱老爷子派人送了礼物过去,再次用“身体不适”拒绝了其请邀请,这让本来在表面上还礼貌相待的两家关系一时之间降到了冰点,这也导致了政府部门处处与钱家为难。
为难到还阻拦钱氏的飞机出国的地步。
这天早上,当胡晏驰收到有关於钱良钢的最新消息,连夜要乘专机飞往出事地点,飞机却受到了当局的航空管制时,这位这段时间在外以优雅有教养而闻名的胡公子当场就在机场冷了脸……
就当万朝昂都做好准备要与当局周旋之即,胡晏驰让他一边派人周旋,一边去订最近去往他国的飞机票。
去往那个有消息的被高山环绕的国家一小时後有一架经济舱机飞往这国,但只有两个剩余的位置。
胡晏驰随即带了一个保镖上了机,留下万朝昂与当局周旋,剩下的保镖赶下一班飞机前来汇合。
万朝昂被胡晏驰只带一个保镖上机的行为吓破了半个胆子,打电话给老祖宗,希望他阻止,哪想,老爷子电话打来了,胡公子也接了,但要去就是要去,老爷子在那头骂得他狗血淋头也不打道回府。
飞机爆炸前一个小时。
王安得到在机上得到消息已晚,离全军覆没不到两小时。
刚控制好机师,太子爷那边就传来了视讯。
太子爷在那边温和地说条件,钱良钢似笑非笑地听著,没说个好字,也没说不好。
等王安数好降落伞过来,太子爷勾了勾嘴角,脸上闪过一道嘲讽。
他们一行十七个人,机组人员七人,排掉卧底的机师两人不算,二十四个人却只有二十具降落伞。
总有四个人要放弃,但这二十来个人都是钱良钢的心腹,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帖,这时放弃掉谁都是钱良钢作为领导者的失败。
太子爷没给钱良钢多少选择,钱良钢也就没怎麽选择,他和王安共用一具,再让张通的几个手下共用一具,凑够数,没在机上多停留就往下跳。
太子爷那边早算好就算被他们发现的各种可能x_ing,在即定的时间里,他们不是往平原跳就是往大海里跳。
张通算来算去,觉得往山里跳比较安全,尽管他们可能在高山里被冻死,但卫星不太容易定位,要比在海面上的安全系数要高很多,所以他们短暂x_ing地让飞机改变了航路,在跳伞後,让飞机往即定路线飞,算是放了个不容易掌握的烟雾弹。
海上,只要他们一跳,张通估计不用等到消息被人收到,他们就被派来的高武装杀手给干掉了。
太子爷那边是坚定了立场要收拾钱家了,完全没给什麽可妥协的机会。
钱良钢只能带著手下放手一博,对於他来说,死比把钱家交给太子爷一派来说要来得容易选择些。
他们从高山上跳下,当人员全部聚集,没几分锺就下了大雪,张通一个暴躁的手下当即就骂了声cao,回头跟张通说,他们得打几条熊,剥了皮裹在身上才能活下去。
张通的这个手下是户外生存绝顶高手,张通让他立刻去勘察地形,然後再对几个手下分布任务。
他们的电子设备在机上已经被无声电波毁坏,现在身上能用的就是多功能机械表和身上的刀和枪,所以外人无人能通过电子设备追查到他们身上,他们也无法联系外界。
张通苦逼得骂天骂地的心都有,等安排好他的手下,走到老板身边,跟王安和他一起看著被随手扔下来,但却“幸运”地挂在近在他们眼前的树梢上的机师与副机师的尸体……
“老板……”张通把大衣里的烈酒拿出来,递给了钱良钢。
“先装著……”钱良钢没接,转头对他吩咐,“把尸体给扒下来,可能用得著。”
用得著?张通先疑惑,疑惑不到两秒,知道老板的意思是用尸体引诱猎物,不由耸了耸肩,觉得这两卧底死归死了,但好歹还有点用处。
“老板……”王安跟著钱良钢的转身也转身,跟著他走到一边大树下躲风雪,“现在怎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