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钟情
第五十四章
从铜川归来,徐依怀休息了一周的时间,才回到宠物诊疗中心上班。她把一些特产和纪念品都分发给同事们,他们都知道徐依怀去了远赴铜川支援一个小村庄的畜牧医疗事业,于是纷纷向她询问情况。
这话题聊开后,徐依怀就收不回来,整段午休时间,她也没有休息的时间。她的同事对此都非常感兴趣,过后还叮嘱她,下次需要帮忙可以找他们。
赵葭跟他们关注的焦点不一样。今早来上班的时候,她看到徐依怀从一辆黑色的suv的副驾驶室里下来。她觉得这辆suv很眼熟,后来想了很久,终于记起她曾在监控录像里见过这辆车。当同事们都回到各自的岗位工作时,她才过去向徐依怀问个究竟。
这么久不来上班,徐依怀有几分紧张,又有几分兴奋,因而提前了二十分钟出门。江誉行不知道恰好有空还是特地抽出时间来,要接她上班,她觉得没有必要,但他很坚持。得知赵葭今早看见他们,她有点惊讶:“我怎么没有看到你?“
赵葭调侃她:“你眼里就只有情人在,我这种闲杂人,你当然看不到了。你快点从实招来,你跟那个开suv的男人是怎么勾搭上的?”
徐依怀更加惊讶:“原来你还记得那辆车呀?”
“当然!”
赵葭双手抱胸,她的记性本来就好,而且那辆车曾经那么轰动,她怎么可能忘记。她问徐依怀:“去铜川这段时间,你就是跟这个男人去鬼混了吧?”
徐依怀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笑得很开怀。
赵葭快被她那满脸甜蜜晃得睁不开眼,她八卦地问:“看你春风得意的,你们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徐依怀“唔”了声,接着说:“好事确实将近,但还不是我的好事。”
“那是谁的?”赵葭问。
“我姐的,到时候也过来玩玩吧。”
徐依怀诚挚地邀请赵葭出席徐依岚的婚礼,赵葭摆了摆手:“我跟你的家人朋友都不熟,你姐结婚那天,你肯定忙不过来,我就不去了,免得你还要抽空招呼我。”
由于徐依岚夫家的人有官衔在身,办喜事时不可大肆铺张。这场婚宴只邀请了两家的近亲和挚友参加,十分低调。在同事里头,徐依怀跟赵葭最熟,邀请她也没关系。不过赵葭不愿意,她也不勉强。
尽管这场婚事低调,但该走的流程、该遵循的习俗惯例一个都不会少。徐依岚每天都为筹备自己的婚礼而忙碌,徐依怀自从搬回家里住,下班后都会帮她打点一下。
徐依岚去挑选婚纱和礼服那天,徐依怀专程请了假,然后一同前往,把伴娘的礼服和妆容都订下来。
她们抵达影楼时,顾邦和秦征正坐在贵宾室的雅座无聊地喝着红茶、翻着图册。看见她们,顾邦从骑士椅上站起来:“是不是迷路了?”
驾车的徐依岚有点不好意思,而徐依怀告诉他:“是的姐夫,我姐刚才走出路,绕了足足二十分钟才找到这里。”
顾邦对徐依怀向来很友善,他笑着说:“早知道过去接你们。”
徐依怀识相地把空间留给徐依岚和顾邦,她朝秦征走过去,然后坐到他对面。
自从徐依怀去了铜川,秦征就没有见过她。前段日子,他知道徐依怀回了棠海市,但一直没有时间跟她碰面。他仔细地打量着徐依怀,最后笑她:“不就是去了一趟铜川吗,怎么丑了那么多?”
徐依怀双手摸着自己的脸颊,不可置信地说:“怎么会,你骗人!”
指了指不远处的落地镜,秦征的表情带着几分认真:“不信你就去照照镜子。你姐和阿邦结婚那天,我觉得你会失礼我。”
“嘴巴真坏!”徐依怀气得笑了出来,秦征向来喜欢拿自己来开玩笑,她倒没有真的动怒。
聊了一会儿,他们便在影楼副经理的带领下去挑选礼服款式。副经理将当季流行的礼服样板展示出来,并告诉他们,这一批样板都是出自名师之手,无论裁剪还是设计都走在潮流尖端,非常受女性青睐。若她喜欢,必须尽快下决定,否则有可能赶造不出来。
以往出席重要场合,徐依怀所穿的礼服多数是徐依岚或者秦征挑选的。现在面对风格各异的款式,她更是拿不定主意,继而转头询问秦征:“哪件比较好?”
秦征漫不经心地翻看着眼前的礼服,最终只给她选了一袭香槟色的抹胸长礼服。
在旁的副经理暗暗赞许,这袭长礼服的虽然朴素无华,但裁剪却是所有礼服中最经典的一款,极衬气质,但也不是人人也穿得出其中的优雅和韵味。
将礼服接过来以后,徐依怀站在落地镜前比了比。秦征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他说:“去试试吧。”
影楼内的暖气温度适中,但徐依怀把衣服脱下来后,手臂上还是起了一层小小的鸡皮疙瘩。她换上隐形文胸,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礼服穿上。
时间差不多,在外面等候的副经理就问她:“徐小姐,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谢谢。”这袭礼服有点紧,徐依怀用力吸气才把拉链拉上。在试衣间内整了整礼服,她才将门打开。
看着这位女顾客从从容容地从试衣间走出来,副经理不由得感叹那男人的好眼光。副经理领着徐依怀到沙发上坐下,然后从鞋盒里取出跟礼服配套的鱼嘴细跟高跟鞋给她试穿。
这双高跟鞋倒比礼服合适,徐依怀穿上以后,走了几步也没觉得夹脚。
徐依怀没有出来之前,秦征大概能想象到她穿上礼服后的样子,因此她施施然地踩着高跟鞋过来时,他没有特别惊艳的感觉,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见了秦征,徐依怀立即问他:“怎么样?”
秦征让徐依怀转了个圈,徐依怀便在他面前转了个圈。
“挺不错的。”秦征语气淡淡地评价,接着对副经理说,“给她选件短款皮草过来。”
副经理不解,她多嘴说了句:“其实这袭礼服不适合添加任何外套和配饰的,不然会显得累赘。”
徐依怀对着镜子整理着裙摆,听了副经理的话,倒觉得挺有道理的。
秦征的语气更淡了:“最近天气冷,累赘点也不要紧。”
徐依怀心头一暖,秦征还是一如往常地对自己体贴入微。
很快,副经理就拿着皮草回来了。她将皮草交给徐依怀后,脸带歉意地对他们说:“十分抱歉,由于前台那边出了点问题,我得失陪一下。”
秦征努了努下巴,示意她可以离开。
徐依怀将它披上,前襟处有枚镶着粉色宝石的胸针,她的手不太暖和,将胸针打开后居然合不上来。就在她手指不听使唤地打着滑时,秦征走到她跟前,主动地接替她将胸针扣上。
秦征微微俯着身,他们靠得很近,徐依怀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那男士香水的味道。秦征的指腹不经意碰到她的手背,很暖和。她只感到此番场景格外的熟悉,这些年来,同样的动作,秦征不知道为自己重复了多少遍。
察觉徐依怀正目光呆滞地站着不动,秦征不轻不重地叩她的额头:“笨手笨脚的。”
徐依怀捂住额头,她抬眼看着秦征,内心泛起浓浓的暖意。正是这个男人,他知晓自己的脾性,他了解自己的喜好,还不求回报地付出,陪伴自己走过欢笑与失意的日子。她不是不感动,只是再感动也好,她也没有办法把这份感动转化为爱情。无论他们这身礼服穿得多么般配,也永远走不到某一步,或许这辈子,他们只能像对兄妹那样相亲相爱。
其实秦征的内心也不似表面上那般平静,如果他早一点醒悟,现在他和徐依怀或者正在高高兴兴地挑选着婚纱了。可惜,他究竟眼睁睁地失去了她,无力挽回。尽管她未来会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但他仍然会由衷地祝福她过得幸福美满。
将所有神绪都敛起,秦征拉开她的手,动作轻柔地替她拨开额间的碎发:“真敲疼你了?我给我看看。”
虽然他的动作不含半丝轻佻,但徐依怀还是垂下了眼帘。她低声告诉他:“没事,昨晚我睡得晚,现在有点累而已。”
徐依怀和秦征将礼服的款式定下来后,店内有专人过来为他们量度尺码。徐依岚对婚纱的要求很高,试了半个下午也没有符合心意的,秦征闲着没事干,于是坐在贵宾室里陪徐依怀玩着毫无ji情的联机游戏。
就在他们即将通关时,徐依怀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本来也埋怨这个不识时务的来电者,但看清楚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后,她又眉开眼笑地接听了。
单看徐依怀的神情,秦征就能猜到是谁人的来电,他意兴阑珊地退出了游戏,懒洋洋地倚在靠背上。
听见她的声音,江誉行问她:“听说你今天旷工了。”
徐依怀的声线带着热恋女孩子专有的甜腻,她说:“才没有,今天我陪我姐去影楼试婚纱了。”
“哪家影楼?”江誉行又问。
徐依怀将具体的地址告诉他,继而又说:“你很闲哦?”
江誉行只是回答:“准备忙了。”
约莫大半个小时后,江誉行在店员的带领下走进贵宾室。徐依怀立即迎了上去,他自然而然地搂过她的腰,语带笑意地问:“忙完了吧?”
徐依怀点头:“我姐和姐夫还在还没忙完,而我可以先走。”
刚进门的时候,江誉行的眼里只有徐依怀一人,倒没有察觉安静地坐在最角落那张沙发上的秦征。他连表情都没变,风度极佳地向秦征点了点头。
秦征同样点头以示回应,过后对徐依怀说:“走吧,等会儿我替你跟依岚说一声。”
徐依怀还没有答话,江誉行就率先开口:“那谢了。”
看着他们牵手离开,秦征眼底终于浮现出一丝落寞。门被关上的瞬间,他摸出了香烟和火机,慢悠悠地点了一根。
☆、第五十五章
事先徐依怀不知道江誉行会过来,心情倒是愉悦得很。走出影楼,江誉行才问她:“你跟你姐过来试礼服,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徐依怀说:“告诉你干嘛?”
用遥控把防盗锁打开后,江誉行替她将副驾驶室的车门打开:“让我过来帮你选选礼服。”
关上车门后,江誉行绕到另一端,他上车以后,徐依怀问:“怎么,不相信我的眼光?”
江誉行看向她,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很坦白地说:“看人的眼光倒是不错,但挑礼服的眼光是不是同样的水准,我可不敢确定。”
“你这是在变相夸自己吗?”徐依怀笑起来,“我告诉你哦。礼服是秦征帮我挑的,可适合我了。”
“你怎么知道我挑的不会更适合你呢?”江誉行说。
“因为他比较懂我呀。”徐依怀回答。
“哦?”江誉行挑眉,“那秦征给你了件什么样的礼服?”
徐依怀故意骗他:“深v露背的小短裙。”
闻言,江誉行眯了眯眼:“明天就去换一件。”
她明知故问:“为什么呀,我穿起来可漂亮了。”
江誉行冷飕飕地说:“为什么要在别人面前漂亮?”
徐依怀得意洋洋地问他:“干嘛,你担心别人对我有非分之想呀?”
江誉行微微抿着唇,没有说话。
徐依怀气定神闲地跟他翻旧账:“别担心,那些不喜欢我的人,就算我穿在比坚尼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他们也不会有感觉的。”
江誉行哭笑不得,趁着红灯,他伸手捏徐依怀的脸蛋:“真记仇。”
晚餐是在一家环境清幽的餐厅吃的,平时徐依怀都吃很多,但今晚却一反常态,每道菜都吃了一点就放下了餐具。江誉行奇怪地看着她:“不合胃口,还是味道不好了?”
徐依怀摇头,她将身体前倾,低声告诉他:“今天试礼服的时候,我发现我胖了很多,差点拉链也拉不上去。”
不顾她的推搪,江誉行把菜和肉都夹到她碗里:“所以呢?”
“从今天开始,我得有计划地甩掉那些赘肉,不然穿起礼服好难看。”徐依怀说得很认真,那模样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在她身上扫了圈,江誉行说:“有什么好甩的,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徐依怀托着下巴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她说:“这你又不懂了,我姐结婚那天,我一定要艳压全场。”
“不怕抢你姐的风头?”江誉行笑问。
她耸了耸肩:“怕什么,她都嫁人了,然而我还没有呢。”
江誉行的眼里也带着笑意,他半是认真半是调戏地说:“你好像很急着嫁人,要不你现在跟我求个婚,说不定我心情好就答应你了。”
徐依怀很配合地说:“对哦对哦,说不定还能跟我姐一起办婚礼,可热闹了。”
江誉行点头:“那赶紧行动。”
徐依怀一脸微笑,她说:“你想得美!”
时光匆匆而过,转眼间便转入寒冬。徐依岚出嫁那天,天气晴好,连温度都上升了好几摄氏度。
当天清早,徐依怀天色还没亮透就被连婉琪叫了起床,吃过早餐忙了一会儿,她就被化妆师摁在梳妆椅上妆。那化妆师很耐心,光是给她上眼妆就上了很久,她坐得腰都僵直了。
徐依岚那边更是忙碌,她连早餐也顾不上吃,只用吸管喝了几口水。徐依怀光看着就觉得辛苦,她坐到姐姐身旁,很感慨地说:“原来结婚这么累。”
在旁的化妆师笑了,他说:“辛苦是辛苦,但结婚也很幸福呀。”
徐依岚也说:“到你结婚那天,你就不会觉得辛苦了。”
化妆师说:“你妹妹年轻,还不懂。”
在梳妆镜里看了她一眼,徐依岚笑着说:“不呢,她的这天也快来了。”
徐依怀有点娇羞,光想到穿上婚纱在闺中等着心爱的男人来迎娶自己,她的脸就发烫:“谁说的!”
徐依岚但笑不语,那笑容甜蜜而安宁。
婚车抵达得相当准时,嘈杂的喧闹声、高分贝的嬉笑声、礼花喜炮的闷响声皆此起彼伏。徐依怀不觉得这些声音刺耳,她全程都笑逐颜开的,就连被那些抢新娘的男人挤到角落,差点摔到时,她也没有半点怒气。
秦征虽然肩负要务,但看见这番状况,他还是抛下顾邦,一个箭步走过去扶了徐依怀一把。
脚下还踩着细跟高跟鞋,徐依怀的身体晃了晃,紧接着,她的手臂就被人捉住了。抬头看见秦征的脸,她甜甜地扬起了微笑。
尽管秦征见惯了徐依怀,但今天还是被她精致的妆容惊艳了一下。他只怔了怔,随后便恢复过来,他说:“你就站在这里,别过去凑热闹了。”
就在他们说话间,徐依岚闺房门前突然爆发一阵相当热烈的起哄声。徐依怀攀着秦征的肩膀,踮着脚张望,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群男人长驱直入,根本没想到他们这么轻易就过了关。她问秦征:“他们是怎么把门打开的?”
秦征神秘一笑,只说:“反正是你想不到的方法。”
江誉行在晚上的自助婚宴时才出现,与他一同出席的,还是一个外貌俊朗的男人。他们一到场,顾邦立即带着徐依岚过去跟他们握手,感谢他们赏脸出席自己的婚宴。
跟顾邦握手以后,江誉行的视线落到徐依岚身上,他礼貌地朝她点头,并说:“恭喜。”
面对这个极有可能成为自己妹夫的男人,徐依岚倒是很热情,道谢后,她便对他说:“怀怀应该在西区招呼客人。”
江誉行说了句“谢了”,随后就举步前往宴会厅的西区。
聚集在西区的多是后辈,现场的气氛活跃得很。江誉行远远就看见跟秦征站在一起的徐依怀,她穿上的礼服十分保守,肩上还披着一条很典雅的披肩,并不是那天所说的深v露背小短裙。他不自觉地扬起微笑,而站在他身旁的宋知瑾问:“在看谁看得这么入迷?”
意识到自己失态,江誉行虚咳了声,继而告诉他:“女朋友,待会儿介绍给你认识。”
顺着江誉行的视线,宋知瑾看见那方只有两个女性,其中一位抱着一个粉嫩嫩的小女孩,他大概能猜到江誉行注视的人是谁。那位穿着香槟色长礼服的年轻女子侧身向着他们,宋知瑾看不清她的样子,反倒是那位抱着孩子的女人,眼睛往他们这方一扫,旋即露出了一抹深奥的笑容。
那个女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聚在那边的人突然起哄。宋知瑾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很快,穿着香槟色礼服的女孩子就被她身旁的英俊男人邀舞。
在众人的闹哄下,她大大方方地将手搭在那男人的手里,随后就在那片小角落翩然起舞。他们身上的礼服十分匹配,而他们的舞步也配合得很好,宋知瑾看得出来,他们之间那种默契,并不是一朝半夕就能培养出来的。
他们所在的方位比较隐蔽,左前方有一根缠着粉红绸带的柱子,若非留心张望,定必很难发现他们的存在。
江誉行还是第一次看徐依怀跳舞,尽管场内没有响起舞曲,但丝毫不减她的风采。随着她的旋转,那袭长礼服的下摆扬起优美的弧度,他不得不承认徐依怀的看法,秦征确实很了解她,就连挑选礼服都能选出一袭这么衬她的身材与气质。
只跳了半段,徐依怀和秦征就停了下来。周遭的亲友再次起哄,有人给徐依怀递了杯洋酒,她应该不想扫大家的兴,于是亦高兴地与他们碰杯,然后一饮而尽。当第二杯再递过去时,秦征不假思索就替她挡了,这番举动又惹得大家起哄。
宋知瑾微微笑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江誉行一眼:“你的女朋友好像很受欢迎。”
江誉行的声音绷得很紧,他说:“可不是。”
那边的祝潼看见江誉行的脸色已经变得差不多了,于是就捅了捅徐依怀的腰,低声告诉她:“江誉行来了。”
徐依怀“啊”了声,转头那后方看了看,果然发现江誉行的踪影。她放下酒杯,随即朝他走过去。
刚喝了杯洋酒,徐依怀的脸颊有点红,江誉行将手伸出来,而她高高兴兴地挽住。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沉声问:“玩得开心吗?”
徐依怀知道他肯定在这里站了很久了,她讨好地对他笑着,并没有表态。
江誉行霸道地搂住她的腰,接着对她说:“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这位是宋知瑾,这家酒店是他公司旗下的产业,而今晚婚宴上的菜式,全是他帮忙张罗的。”
宋知瑾绅士地朝她微笑,并赞美:“幸会,你的舞跳得很好。”
他的相貌十分讨人欢心,徐依怀将手伸出去,眼睛不由自主地黏在他的脸上:“我叫徐依怀,很高兴认识你。”
宋知瑾的手用力地跟她交握了一下,沉稳而不失风度。他对徐依怀说:“以前我跟阿行经常去潜水登山,下次我带上我太太,我们可以同行到外面走走。”
徐依怀有点惋惜地说:“原来你已经结婚了呀。”
话毕,徐依怀就觉得腰间一紧。她不满地看了江誉行一眼,却发现他的脸色似乎不怎么好。
在旁的宋知瑾不动声色地将一切收入眼底,看着吃了一整晚醋的江誉行,脸上全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第五十六章
在宴会厅内,江誉行和宋知瑾都碰上了好几个久未碰面的好友。宋知瑾有意跟他们留空间,他说:“你们聊,我先过去一下。”
江誉行还搂着徐依怀,他敷衍地对宋知瑾说:“我等下就来。”
徐依怀的眼睛一直盯着宋知瑾的背影,在她看得如痴如醉的时候,江誉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这么好看?”
那语气似乎有点不善,徐依怀仰起脸看向他:“确实是挺好看的。我还打算介绍给我表妹认识呢,昨晚他才跟我抱怨找不到男朋友。可惜呀,他已经有老婆了。”
“你又不了解他,只见一面就介绍给自己的表妹,你未免也太儿戏了。”江誉行评价。
徐依怀立即反驳:“才不是。他看上去一表人才的,况且你跟他的关系好像挺不错的,应该不是坏人。”
江誉行被她那认真的模样逗笑了,他说:“行了,就知道你的眼光好。”
侍应拿着香槟经过,徐依怀顺手拿了一杯,接着递给了江誉行,江誉行接过来,看见她又想拿一杯,他劝说:“我看你最好不要喝了。”
刚才那杯洋酒的度数其实不高,徐依怀倒不觉得有问题,最终还是拿了一杯。轻轻地呷了一小口,她问江誉行:“今天早上干嘛不过来?”
酒杯杯沿上印着徐依怀的唇膏印子,连她唇上的纹路都印得很清楚。江誉行下意识地注视着它,接着也喝了口香槟:“今早去机场接宋知瑾的机,赶过去也来不及了,所以干脆晚上才过来。”
徐依怀轻轻地点头。
江誉行微微俯身,靠近她耳际说:“我不在,你好像很放肆啊。”
徐依怀眼里满满都是笑意:“我乖巧着呢。”
“还敢不承认。”江誉行的声音更低,“今晚再跟你一笔一笔地算账。”
徐依怀仍然在笑,她毫无诚意地求饶:“不要啊……”
跟江誉行腻了一会儿,徐依怀就得继续招呼来宾。她走开之前,江誉行叮嘱她:“别乱喝酒。”
徐依怀“嗯”了声,但过后还是没有做到,毕竟在这种高兴的场合里,拒绝别人的敬酒确实有点扫兴。
晚宴临近尾声,徐依怀已经喝得微醺。秦征跟在她身边,在她脚步踉跄的时候,他眼疾手快地托住了她的腰。
祝潼见状,连忙说:“秦征,带怀怀去休息间缓一缓吧。”
秦征忧心仲仲地看着徐依怀,听了祝潼的提议,于是便领她到休息间。
那边的江誉行被几个好友拖着脱不了身,聊着聊着,他发现徐依怀似乎不见了踪影。在场内搜索了一下,他看到祝潼正在角落的小餐桌前喂着女儿吃蛋糕,他走过去,开门见山地问:“徐依怀呢?”
满嘴鲜奶油的祝恬抬头,她认得江誉行,于是含含糊糊地说:“叔叔好。”
祝潼对他没倒没有那么客气了,她虽然笑着,但那笑容却有几分不怀好意地感觉:“我也不清楚,秦征那小子不知道带她去哪儿玩耍去了。”
江誉行知道她有意让自己不爽,倒没有上她的当。他笑了笑,说:“祝潼,在你女儿面前撒谎,你不担心给她树立坏榜样吗?”
祝潼脸色一黑,她说:“跟你没关系。”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罢了。”话毕,江誉行便转身离开,到别的地方找徐依怀。
走开以后,江誉行给徐依怀拨了徐依怀的手机,连续拨了两次也没有人接听。他皱了皱眉头,继而拨秦征的手机号码。
关键时刻总是秦征比较靠谱,不过是十来秒后,秦征便接听了,他直接告诉江誉行:“怀怀在b区电梯旁的休息间。”
江誉行很快就找到他们,休息间的门只是虚掩着,他一进门,就看见徐依怀倚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白烟的白开水。她的眼神有点呆滞,看起来应该醉得不轻。
秦征撑在腰站在落地窗前,百无聊赖地看着这座闹市的夜景。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才回头。江誉行已经半蹲在徐依怀跟前,轻声询问着她的情况。他觉得这里似乎不太需要自己,于是就说:“怀怀就交给你了。”
江誉行连头也没抬,只说:“谢了。”
徐依怀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但她的意识还是挺清醒的。她自动自觉地将手搭在江誉行肩上,然后将脸埋到他颈窝:“我没醉。”
“还说没醉?”江誉行拉直徐依怀那段纤细的腰,“别这样弓着身体,压到胃很容易吐的。”
休息间静悄悄的,他的声音落入徐依怀耳里,听着似乎不太真实。她很固执地重申:“我真的没醉。”
江誉行不跟醉酒的人讨论这个问题。徐依怀的口红已经掉得差不多,他看不过眼,于是抽了张纸巾帮她把余下的都擦干净。
化妆包就在脚边,徐依怀踢了踢它,抱着江誉行的手臂说:“我的假睫毛好重,还有那粉底涂在脸上很不舒服……”
江誉行终于开始相信她没醉了。尽管如此,他还是将化妆包捡起来:“哪瓶是卸妆的?”
“最大那瓶,黄色的。”徐依怀笑眯眯地说。
徐依怀这个妆化得很漂亮,然而江誉行还是喜欢她不施粉黛的样子,很自然,也很真实。将她脸上的化妆品一层一层地擦去,他才发现眼前这个女人,似乎比刚才更加诱人了。
让一个男人伺候自己卸妆的后果就是大大地浪费了卸妆乳、化妆棉、爽肤水等一堆东西。不过徐依怀还是很满意,因为江誉行被他折腾得满额是汗。平日他做任何事都易如反掌,现在却手忙脚乱,真的非常有趣。
徐依怀收拾化妆包内的东西时,江誉行去了卫生间洗手,回来以后,他将她拉起来:“走,我们回去。”
他们走侧门离开。江誉行带着他去停车场,室外风大,他紧紧地将徐依怀护在怀里。
身上那袭礼服到底是单薄,刺骨的寒风从各自缝隙间渗进,徐依怀冷得发抖。她将脸埋在江誉行胸前,口齿不清地抱怨:“冷死了。”
“冷得好,吹吹风就清醒了。”江誉行笑道。
话虽这样说,但江誉行还是加快了步伐,找到自己的车,他马上打开车门将把人给塞进去。
启动汽车后,江誉行将暖气调到最高一档,接着俯身给徐依怀系安全带。披在她肩上的披肩已经歪掉,他这时候才发现她穿的是一袭抹胸礼服,他的手不自觉地顿了下。
察觉到江誉行的不妥,徐依怀转过头,对上他的眼睛,她娇声问他:“忘记问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我今天漂不漂亮?”
或许是车内的暖气太盛,江誉行觉得燥热。将安全带系上后,他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一脸平静地说:“徐依怀,你勾-引我。”
话毕,江誉行的唇就吻了上去。在那幽闭的空间里,唇舌交缠的声音一下一下地冲击着彼此的耳膜。江誉行的手在她身上胡乱摸索,当他有意将手探进裙底时,徐依怀重重地咬他的唇,趁着他吃痛时,她便使劲将他推开。
尽管徐依怀花了十成力气,但江誉行只是退离了一点,他的手撑在她椅背上,如同将她圈在自己怀内。
徐依怀的胸口仍旧在起伏,一开口,她的声音便沙哑得不像话:“我家几个亲戚的车子就停在附近……”
看着徐依怀那副惹人蹂-躏的模样,江誉行的声音同样沙哑:“那又怎样?”
徐依怀推着他的胸膛:“那就快点回去呀。”
江誉行的欲-火已经冒了大半,回去的路上,他的车速比平时都要快。他虽然着急,但很注意安全,没有超速,更没有闯红灯。
当车子驶进江誉行公寓的地下停车库时,徐依怀还知道问他:“你不是送我回家呀?”
江誉行精准地将车子倒进自己的车位,熄火后,他回答:“我的家不就是你的家吗?”
他们搭乘电梯顺利地抵达顶层,江誉行将房门打开后,徐依怀就被他推了进去。前脚跟还没有站稳,她已经被那男人粗暴地推到墙边,死死地吻住。
江誉行犹觉得不解瘾,借着墙壁,他将徐依怀托起。身体失衡,徐依怀本能地手臂箍在他脖子上,而她的双腿,亦自觉地环到他腰间。他单手扯着自己的领带,随后又粗鲁地扯着她的礼服。
衬衣与礼服渐渐凌乱,在他们吻得难舍难分的时候,徐依怀突然别开了脸,她哑声说:“等一等!”
江誉行将她抱到沙发上,他的身体覆了上去,不耐烦地扯开那条碍事的披肩。客厅里只亮着一盏造型素雅的吊灯,他们的身影投在沙发上,暧昧地交叠在一起。
“等什么?”江誉行将身体挤在她腿间,强行将她的身体打开,半点也不允许她躲避。
徐依怀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在她犹豫的瞬间,江誉行的手已经窜进了她的裙底,他的手顺着那光滑的大腿向上,最终流连在她最私密的地方。
为了配这袭礼服,今天徐依怀穿了一条丁字裤。江誉行目光幽深地看着她,嘴角的笑容颇有深意。而在裙摆的遮掩下,他的手指勾着它的边缘,此际正一点一点地将它拉下去……
☆、第五十七章
徐依怀整个人都僵住了,江誉行掐住她的腰,轻而易举地抬了抬她的身体,那条小小的丁字裤就无声委地。她的脸涨得通红,看上去似是害羞,又似是被气着的:“喂!”
“这东西太碍事了。”江誉行的唇贴在她的颈窝上,声音含糊地说。他俩身上都有淡淡的酒气,并不刺鼻,但让人微醺。
两人的体温交织在一起,徐依怀浑身发烫,他的唇、他的舌滑过逐寸逐寸地自己的皮肤,那酥酥麻麻的感觉若有似无地刺激着她的神经。
恍惚间,徐依怀被人揽腰抱起,天旋地转后,她被压在大床上。抬眼看着天花板,她认得这里是江誉行的卧室。
江誉行刚把自己的衬衣脱了,他胸肌上布着细密的汗水,看起来十分性感。徐依怀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她动了动唇,尚未来得及说话,他的吻便再次落下。
徐依怀的身体放软,连喘息的声音也是支离破碎的。江誉行的手恣意地在她身上游走,那长及脚踝的裙摆被撩到腿根,那小小的丁字裤遗留在客厅的地板上,她觉得下面凉飕飕的。当那温热而宽厚的手掌毫无阻碍地摸索在自己腿间时,徐依怀下意识将双腿收紧,但却使得他们之间的接触更加亲密。
察觉到她全身绷紧,江誉行便停了下来。他的手肘撑在徐依怀身侧,紧密地将她笼罩在自己身下:“听说这套礼服是秦征帮你挑的……”
没等徐依怀回答,江誉行已经将拉链一拉到底。他胡乱地将礼服推腰间,那脆弱的棉线经不起这番折腾,崩开了长长一道口子。
上次出海,徐依怀穿着比坚尼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江誉行就知道她的身材惹火得很。看着眼前这片好风光,他喉咙一紧,忍不住俯首膜拜。想起这段日子的心痒和忍耐,今晚他必须十倍奉还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徐依怀难耐地仰着脖子,她的手指揪住他的短发,尽管咬着唇,但拿细碎的吟叹声还是从她口中溢出。
在江誉行的挑逗下,徐依怀早已溃不成军。伏在身上的男人成了自己唯一的主宰,她喘息,她颤栗,直至他急切地闯入,她失声痛呼起来,而她的呼吸似乎也在这个瞬间顿了住。
全身的血脉都在兴奋地暴动,江誉行虽然开始失控,但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徐依怀的身体绷得很僵,她的眉头紧紧拧着,而下唇被咬得发白。江誉行简直不可置信,他不敢再向前,连声音都变了:“怎么回事?”
相比于江誉行的惊讶,徐依怀就冷静得多了。在这个关头,她根本无法解释,最终只能伸手勾着他的脖子,软声说:“你轻点啊……”
江誉行到底没有将她往死里折腾,更不敢将她往死里折腾,以致结束的时候,尚未吃饱餍足的他臭着脸倚在床头的软包上无法入眠,而徐依怀就趴在他身旁酣然大睡。
日上三竿时,徐依怀才悠悠醒来。或许由于过长时间保持同一个睡姿,她半边身体都僵住了。她艰难地翻了个身,眼睛在房内扫了圈,过后才完完全全地清醒过来。
脑海中依稀浮现昨晚那火热的场景,徐依怀记得,她和江誉行是怎样拥吻,怎样交缠,最后又是怎样拥抱着彼此爆发的。满床凌乱的被褥和枕头都是无声地诉说着他们曾经有多么的放肆,看着身边空出的半边床,她的脸蛋悄悄地烫了起来。
在最最神魂颠倒的时刻,江誉行还该死地问自己是不是安全期,徐依怀的灵魂都被他撞飞了,哪里还想的起这种日子。她先是点头又是摇头,摇头以后又再点头,差点把江誉行逼疯。他箭在弦上也顾不了那么多,她记得他当时咬着自己的耳垂,一字一顿地说“有了更好”……
就在徐依怀坐在床上发呆的时候,门外似乎响起一阵由远至近的脚步声。她回过神来,翻身躺回床上,同时将手边的丝被胡乱地盖在自己身上。
把房门推开,江誉行刚好看见那团深蓝色的丝被细微地涌动着,半秒以后,它便完全静止。
卧室静谧得很,落地窗被几层窗帘被严严实实地遮掩,房内几乎看不见日光。徐依怀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听着江誉行渐行渐近的脚步,她的心跳一点一点地加速。
江誉行知道徐依怀在装睡,他走到床尾,不叫她,也不拆穿她。足足三分钟,她还是以同样的姿势趴在那里。江誉行觉得好笑,他迈前一步,伸手钳住她露在外面的脚踝。
徐依怀猝不及防地把江誉行拖到床尾,她死死地抱住胸前的被子,抬头就对上他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他目光深邃又敏锐,似乎能窥视藏在丝被下那具不着寸缕的身体。
江誉行坐到床尾,他将挡在徐依怀眼前的头发拨开:“我以为要给睡美人一个吻,她才会醒过来。”
他的笑容里充满着戏谑的意味,徐依怀装作没有看懂。她将自己裹在丝被里,只露出一张小脸:“早呀。”
将腕表举到她眼前,江誉行对她说:“你知道现在多少点吗?已经不早了。”
徐依怀的眼珠转了又转,她问:“那……有午饭吃了吗?”
江誉行微微一笑:“当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