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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高校生的玩物 > 第一章

第一章

春暖花开,今天又是个好日子。

站在那­阴­影处,女人的身板娇小,一头瀑步的乌黑青丝就这麽散落在背上,腰间,臀股旁,当格子窗边吹来一阵和风时,那轻幔微动,半遮半掩了女人的身影。

随著那风飞扬的,其实不仅仅是女人的身。

站在不远处,男人们心满意足的想。

这通道外,延伸出去的是偌大的宅第,位於一个风景幽美,气候宜人的好地方。

当初田义说,别再惹这麽多事,就他们这几个好好过就好。

莫也说:是了,水茵的状况虽然稳定不少,但还是避开原本的都市,就算是换个地方,改个心情,这样也成。

田尧听了,没说话呢,半晌,看著女人猫般蜷在那大床上,香花朵朵,衬著那女人那景­色­,如此活­色­生香,那般娇豔多情──

无法否认的,这群男人对於眼前这个女人,有著一定的偏执与狂热。

更甚者,他们处心机虑的想将这世上所有最美好的事物双手俸上,只愿换得她清浅一笑。

哪怕她通常给予的,都是那样寒冷,那样孤寂千年的冷眸。

真没有心吗?

他们不信。

至少,她的身子,与他们缠绵至极的身子,还是那样柔­嫩­,光滑,而具有弹­性­。

从那柔弱无骨的体内流出来的,是热的,是暖的──

这样的一个活生生的人儿。

怎没有心?

哪怕她的心早再那千刀万剐的痛苦折难中,碎成千万片。

只要他们能一次又一次找到她,锁住她,包覆她──

那碎裂的心片,又怎不能从新黏好再补齐?

所以,他们离开。

离开那承满太多伤心往事的都市。

带著女人。

踏进另一个温暖国度里。

哪怕,他们清楚,这样幸福的表面,再好看,再完美,也始终都是镜花水月。

他们要恨那个人吗?

那个曾经与年少的自己,一起哭一起笑的欢快少年吗?

是他带走了女人的心,女人的魂。

留下来的,残忍的留给他们的,是这样没生气的女人。

她会笑呢,笑得那样媚态四益。

她会说话呢,却是如此娇娆多刺。

再一次的重逢,不过是短短一年半载,为何人事不在,徒留一地愁怅?

这群天之骄子。

为了这个女人,那个少年,重重地嚐到从云端坠至谷底的感受。

她爱他吗?

爱他吗?

那麽,为什麽不理会他们的,那极忱热的真心满载呢?

不过,没关系。

这群天之骄子的男人们想。

事隔多年,不论好坏,都以注定此生他们永不分离。

摸著各自陆陆续续戴上的­精­贵婚钻──那莹光耀动中,似在嘲笑外人们的无知与愚蠢。

谁真能懂得,女人在他们心底的地位?

高上的,无敌的──甚至是超越了爱的范踌……

爱到了最後,就是疯狂,就是执著了。

谁都改变不了──

多种些花吧……田尧出了声。

院子里,走道上,都摆些颜­色­粉­嫩­的花吧。

这对孩子好。

这句话,让所有男人们乍然回神。

半晌,都笑了。

满室瑃情挡不住。

直到今日──

「水茵。」

伫立了一会儿,男子轻拢眉头,看向女人身影的眼光极暖溺。

他走了过去,那了一流苏披巾放在她肩。

女人震了震。又听得他道:

「才刚做完月子呢,你身子虚,别吹这麽多风了。」

高II·爱比死更冷 02

孩子

姚水茵想,多可怕的字汇。

明明该是让人欢喜,一家快乐的喜讯。

对她来说,却像是卡在一个冷缝中动弹不得的心底疙瘩。

怀孕之前,她压根不觉得自己还有这个能力。

一个正常女人该有的能力。

她以为,早该被那些不正常的、孽的、恶的、都给磨耗掉了。

所以当被家庭医生告知他们喜获麟儿时,就除了她,除了她自己,

心底不起半分波皱。

怀孕之後,那几个大男孩手足舞蹈,稚气的模样叫外人看不出他们是那­精­练狠辣的企业霸主,或是那政党大老眼中最不能被忽略的後起之秀───他们种种­阴­狠骇人的手段,一进到这秘密大宅里,似乎都随风消散不见了。

即使如此,即使姚水茵看得他们最不一样的真实面貌,如此惑人,如此费心──

但又如何?

三个月之後,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季子和肖他们围著她,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小心翼翼的爱抚,润滑,触诱著她难得情动的欲望,让原先的雪白染上一点晕红,一点粉­色­,添了些高温,慢慢地,滑进她的体内。

她嗯了一声,轻蹙起眉,两个原先情难自抑的大男人顿时神­色­一放,偎在她身边,护在她肚腹上的模样活像是此时他们正经八百的做正事,直问她怎麽啦、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她懒懒一瞥,甚是风情入味,那种浑身散出的母­性­光挥混和著那时勾人的­淫­意,

难以描绘的豔丽。

瞬势间,伸入在她体内的火热又再涨大了一些,顿时,她哭笑不得。

摇著头,直说没事呢,看两个大男人紧张的神态……

其实真想脱口而出,孩子流掉吧。

可一个比一个还要更加亢奋,她几乎成了他们眼中的琉璃娃娃,捧著怕碎了,放著又怕伤了,甚至连含著也都怕她莫名地化了。

於是乎,她只摇摇头,反­射­的一挟,更加刺激了男人的昂扬的前列腺。

弄吧──

搞吧──

狠狠的………

男人们动了,却是她从不奢求过温顺柔缓──

呵护至极,哪怕是捏著她的娇­嫩­,她的浑圆,以及那所有的敏感地带,当他们忘我而热情似火地用舌舔逗著时,竟还是不忘以她的需求为最优先──

这是怎麽了呢…为什麽总要这麽对待一个这样的她………

水茵扭著腰,摆著臀,随著他们一进一出的灵巧火烫,整个灵魂深处都像是四处缠上蜜,黏黏稠稠的,再也化不开。

「嗯………啊…………」

那破碎断续的呻吟,交合在那紊乱的大床上,晃动的影子间,早让人分不清,究竟是那断魂的泣音,还是意难耐的娇­淫­──

医生跟男人们说,胎位不正,有必要的话,最好是采剖腹产。

那时那一段日子里,深夜梦回中,女人根本崩溃的夜不成眠,她吐了再吐,身体浮肿得让这孕­妇­妈妈沮丧的什麽都提不起劲,男人们围跪在一旁,这下全成了最懦懦之辈,俨然一副以女为尊的模儿。

端水的端水,擦汗的擦汗………陪著说话的说话──

几个大男人就这麽一连好几天放这各地的公事不管,错过了第二次的区议员大选,本季第三次的股东大会,以及远在伦敦的新婚妻子生日宴,他们眼巴巴的看顾著一人身二呣子的水茵,就怕一个不慎,徒添遗憾。

等到阵痛大过天崩地裂的持续不止时,她吼出血,泪眼蒙蒙,掐著男人支过来的手臂,捏出一道道的血印……该死的护士小姐仍说还不行,妈妈和宝宝都还没准备好。

莫森已经忍不住,破口大骂,田义则差点要踹飞手术用具台,接著扬手就要痛扁这群无能庸医──

水茵这时又唤了一声,那似痛苦的低鸣深深震盪在众人的耳里,心底回盪不已。

所有关爱的目光注­射­而来时,她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漾了一点笑:

「如果我就这样走了…………宝宝的名字……」

「叫元华…………姚元华……………。」

过後,她在冷汗涔涔间闭了眼。

男人们苦苦一笑。

黑耀天那时才赶至门边,听得这一句,大掌一顿。

五味杂陈。

还是该说­阴­魂不散呢。

高II·爱比死更冷 03(慎)

有人说了,SG从来不下雨。

这儿是个标准型的热带型气候地段,终年温热乾燥,石铺小镇里,无不弥漫著一种质朴粗旷味,就连那迎面而来的风里,都隐约带著那远方牧草香。

山明水秀,空气中,有著优雅而慵懒的调调。

常见得一群人坐在户外的露天座位上,喝著咖啡,聊著一些锁事,通常都是一般閒话,不见得任何人神­色­匆匆,似乎,这镇上的特­色­就不流行那急促的分秒必争的城市风味,哪怕这里其实也繁华热闹,外来者川流不息,许是当地的气氛,镇民的热情,使得这儿一直都是很著名的渡假圣地──

一些顶顶有名的、在富士比排行上让人称羡的,那些所谓神秘的、低调的亿万富豪更爱在此购置渡假屋。

看看───就从这小镇上不断往前走,爬上一段小坡,那林子深处,山脚边,各四散著一座比一座更气势非凡的尖塔屋,与那山­色­合融成一副副美不胜收的画面。

有人说了,SG是让人毕生都得驻留一次的地方。

那时,她心想,会不会这儿也是自己最後的丧生之地?

婴儿房布置的十分可爱,水茵几乎不可思议,男人就像是拼了命的要把各地的­精­巧昂贵的玩具通通往这儿放。直到她说够了够了,这群呵笑得像一群大活宝的男人们这才不好意思的止住这愚蠢的行为。

姚水茵不解,她理所当然知道少年们陆陆续续各有婚配,也有的,在新婚一两年後新婚妻子就有喜讯传出,怎就不见他们反应如此激烈过?

而且更可笑的是,这个女孩,虽不见以後风情如何,可此刻一身白晰像她,但那皱在一块的五官,却是分不清是出自谁家的。

多麽讽刺,多麽有趣。

更别提,女孩的名字就叫元华。

是了,元华。

她想起去年的这一段秋季,在众人的围送下,那个少年他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离去了。

丧礼上,大夥神­色­各异,她就缩在最­阴­暗的角落中,看著一切的经过。

柴家人见了她,蔼蔼的问著她与元华的关系。

想了好久,原本来以前,水茵真以为自己会哭得不能自己,也会叨叨念念一大堆关於他的好,他的笑,他那只为她付出一切的骄耀风流,却发现,原来再见到和元华一般有著相同眉眼他的亲人之後,她哭不出,也说不出,就只能愣愣地,愣愣地。

还是一旁陪她来的,名义上是元华的远亲,私下却是黑耀天手下的家人替她圆了一场话。

就这样结束了………

一切都──

而後,她也见到了元华那名义上的小未婚妻……

她一副未亡人的身份坐在那前堂里,垂头频拭泪。

姚水茵想,为什麽哭不出来呢?为什麽自己会哭不出来呢?

又不免叹道:是了,她才是、才是最适合那天之骄子的少年郎………

元华,她轻轻道。

下辈子,若真再遇见了,逃吧!

就逃吧,再也别碰上了………多折腾的人生呀。

柴家公子的丧礼之後,来观礼的群众三天内聚集了高达三万多人。

媒体上不但拍摄了少年生前种种的纪录影像,大家都在说,这个世界里,又一颗美丽无瑕的星子陨殁了……

美好的事物总是消散的最快………

当男人们後来碰面时,却只看著女人站在那大树下,看著远方──

心脏,紧紧一缩!

就好似女人就要这样随风而逝………

他们急急走过去。

「姚──水茵!」

一把拢住了他们的,他们最珍贵的女人。

却见她抬起埋在他们怀抱中的俏脸。

众人惊讶的看著她璀璨如阳的笑靥──

「等我死後,不要丧礼,将我的身体化成灰………顺风而去吧,嗯?」

男人们心中一紧,谁都不肯回──反是更用力的抱住她!

只差没把她彻底拥入血骨里去。

回去後,深切的心情,热切的手,粗鲁的褪去她的衣服。

啃得女人的身体,雪白依旧,光滑依旧,啃得女人微微呜噎一声,他们却觉得那像在啃著自己的心。

冲在她紧致十分的热|­茓­里,只能惊叹,只能更掀心底怜意──怎能如此温暖,如此合适,如此的又挤又热………

咬著牙,舔著那­唇­,那眼,当那摇晃的胸前成了最规律的跳耀音符後,是越来越不能自己,越来越加大的那冲撞,在黏合处,抽抽停停间,女人紧闭著一双猫眼,偏过头,就像在隐忍些什麽──

啊─── 嗯啊………………

他们气喘呼呼间,撩起她的发,捧起她的甜|­乳­,咬著啮著──贯入贯出──再一阵低吼,他们混乱的交换著彼此的呼吸彼此的心跳──

热汗淋漓当中,让女人一把往上,再狠狠的刺进另一道火焰当中,旋转、磨擦,再狠狠贯穿一遍再一遍。

满足的低吼。

关不住的­淫­声浪语,越喊越起劲──

直捣人心,直捣人欲──

深深切切,热热浓浓──

唯有这时,他们才能感受,女人是真的再度回到他们身边来。

看著她魏颤颤的翅眼,那欲吐芬芳的豔­唇­,以及那混合著痛意与快意的反­射­回应──多麽可爱,又多让他们欲罢不行──

水茵、

水茵……………!!

他们一遍又一遍,不停的唤著。似乎认定,只有这般,她才不会这麽快,又从他们身边飞走──

承载著七人份的念想,她又怎能够轻易撒手………

呵,是了──当她提出疑惑时。

那回康楚抱著她,吻了吻她光洁的额,成熟後的他,仍留著一束如上等墨­色­的黑发,衬著他­阴­柔俊挺的面貌,更是有著说不出的魅力与绝­色­。

他如愿的继承了连锁大医院总部门诊主任一职,凭藉著他在国际医学学刊上多次傲人的实证论文报告,一次次带领医疗团队在研究小脑­干­细胞多发病变上有显著成绩,大夥都在谈论,下一回的诺贝尔奖他肯定是热门大黑马。

他抱著她,带著喑瘂的声,有些低沉,特别­性­感,「傻水茵……那不一样的。」

即使是试管婴儿,还不是都是他们的亲生子?

到底有什麽不一样呢?

水茵不懂,也不想懂──

关於男人们的心思,这辈子,她永远都不会太清楚。

《慢慢开始虐~~~~~》

高II·爱比死更冷 04(慎!)

文已锁

请多多支持高校生实体书呀~~~洒花

高II·爱比死更冷 05

「看看你们几个做的糊涂事………」

迷迷茫茫间,水茵似听得康楚的声音。

一只软软的小手,恰好捂在她的­唇­上。

心念一动,她微微喟叹,翻了个身,小心翼翼──其实她也惊觉自己已没剩太多力气。她乔了个好位置将小元华抱在怀里。

听得女儿呼噜呼噜的熟睡声音,小孩子哪,就是这个时期,不论横看竖看都是最可爱的。

「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水茵的身体已不适合太过劳累的Xing爱,你们耳朵是骨折了吗,这种话还要我重覆几次…………」

其实,看著小元华一天一天长大的可爱样子,水茵很是感叹。

她不得不想起,更久以前,在她自以为还活在一个正常,却是不得不悲情的生活当中,她也是这样,手把手的把小水嫣拉拔到大。

她的水嫣,她那小小的,极可爱又动人的女孩。

那怕她最後伤害了水茵,可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可是谁都知道,这今生今世中她们姐妹两永不能再见──

怎样的孽──怎样的恨──

直到今日,徒留伤感,徒留那一人的记忆。

多麽可笑,水茵有时夸张的想,这个姚家,许是就这样断了散了终殁在她们这一代──

还有人会记得她们那如草般的人生吗?

水茵顿顿地又想───想起前不久,水嫣那一场盛大的婚礼。

同样见不得光的远处,她就只能隔著远远的差距,祝福著唯一的妹妹───整场完美不过的婚宴。

鲜花铺陈,笑语震天。

外加一群妹妹现任的 ”亲朋好友”们围在那阶前,光明正大的祝福著那一对才子佳人。百年好合,永欲爱河──她坐在那广场外的露天咖啡厅上,笑看一切;而男人们,也只给她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哪………这样怎够呢!

她看著那淡妆中散发出飞扬自信的水嫣,一身白纱完美再再点缀出那没有明说的幸福──

而旁边握著她的手的那个高大男人,的确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材。

听说都是在金融界上班,在同一间工作室内。

他是她哈佛的学长,同时也是位十分出­色­而幽默的好上司──

听说是男方对女方一见钟情,而且天天香车鲜花的猛烈功势,终於在二年後,如愿抱得美人归………

瞧瞧那男人看水嫣的样子,就像是她是他今生所追求的唯一。

如是情深,如此宠溺入骨的神­色­,煞羡许多人。

莫森与季子陪在她身边───再得知道水嫣就要结婚的那几天,她却不小心吹多了风,病体微恙,本来一群男人还不准她千里迢迢飞来西雅图,水茵忍著所有不适,很是难得的发起火来,这才换得男人们讨好的神情,仔细商量过後由比较空挡的两个人陪她一块去观礼。

看著她痴痴迷离的神­色­,莫森不动声­色­的看了季子一眼。

由於先前发生了太多差池,在这种时候,都已经走到这一步路上来,千辛万苦後,谁都已不容许有个节外生枝的种子再现──

於是换上纯然的潇洒笑意,他们握住女人的手。

可水茵肌上体温之低,却令两人不由得心神一震。

莫森道:「水茵,水嫣会幸福的──你不用担心。」

她听了,暖暖一笑。

自是听出男人的另一层涵意,要是水嫣有个不幸福,眼前这个男人,很快就会从最幸运之人坠至什麽都不是──

被天使与恶魔同时眷顾的男人,连她也不知该说他幸还不幸──

於是,她只答:「我知道的………当然,她会幸福。」

最後回头一瞥。

水嫣始终不曾发现到她来她去──依旧是笑得那般欢快而无忧,当她在要与新郎上车的前夕,丢开手中的捧花,那极度畅怀的笑靥,彻底感染了水茵长年下来堆了太多­阴­霾的心魂,不由得为之轻松一瞬──

真好。

她轻轻地,跟自己说。

季子那时陪在她身边,等著莫森开车过来,听到她的低喃,一笑:

「要不,一回头,我们也办个婚礼,好不?」

她一讶,看著他,愣愣的。

活像他说的是外星方言───

车开来了,上车前,她又听得他道:

「其实,我们只要你开心就好───」

开心?

「那麽,现在水茵的状况怎麽了………」田义嘟囔著,标准的有怒却心虚的不敢发作。

康楚道:「怀孕,已耗尽她太多心力,罗医生跟我讨论过了,他说很不乐观──」

「水茵她───身体状况很糟,根本已经没办法再生育了。」

呵……

听听,这有多荒谬呢──

高II·爱比死更冷 06

故事,是从一个男人开始说起。

不,或许该尊其为一声神父;

雅瑟神父──

经过一次长长的旅程,转过一次飞机,再坐上火车。看过三回的日出日落後,他终於来到这个他即将要任职的小镇上。

摊过地图,即使小镇的名字虽长,却是找了半天也不见那图上有个标示,甚是默默无名,在他原先待的教会里,没太多人听说过这个地方。

幸好拜现在网路发达,雅瑟神父才得以查道:原来这儿小镇,还是传说中政商名流的专门渡假圣地。

就连上个月的州长办公市的公关发言人爆出了一连串的八卦诽闻後,也有消息指出他是往这儿躲了。

也是,这个小镇的确是离他们那儿大都市差个十万八千里──那群媒体记者们的确也没办法为了一件陈年破事千里迢迢追新闻。

若果等等真在街上不期而遇的话,雅瑟心想,其实自己也不用太讶异的。

等到火车到站後,再听得那鸣鸣的汽音远去───他人已站在月台上,当抹过第一道滑下的汗珠後,神父这才恍然自己一身深­色­的平绒长大衣似乎是不合时宜。

看著来来去去的人们对他行过来的特殊注目礼,雅瑟不太自在的将那大衣给脱下收好。

同时心一叹:这里果真是四季如夏的好气候!

想想前三天他在那积满大雪的城市当中,被浓雾困著,险些上不了车──哪里感受得到,三天後,这儿的天气炙热的让他想作天体浴的心情都有了。

而後,雅瑟开著教会替自己准备好的车子,准备照著地图去拜访这儿镇上梅若林家族的大家长,为了游说梅若林老太太能更 “热忱”的支助教会在此地推广传教的行为,很多时候,即使他们一向自诩为神的代理人,在现实的面前,也不得不向旁人低头,又或者是示好。

而这小镇上马路上穿梭的行人与摩托车特别多,似乎没什麽人开车子的!

雅瑟坐在车内,有些耐不住这会吞人的高温,而松开衬衣上的前两颗扣子。

等他好不容易从那热闹的街道上穿过,将地图左看右看,却还是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走错路,最後只好先停到一旁,先拿出帕子抹了抹额上的汗──

这会儿,同时就是雅瑟第一次见到女人。

老实说,第一眼看到她时,并不会觉得那是个美丽且亮眼的女子。

她那身打扮,­精­简仆实。一身柔软亚麻纱的白­色­连身裙,将女人特为骨感的身段展露无遗。

在她那不经意的举手投足间───吹乱的发丝一撩,又或者只是微微仰头看著上方的大树──就这样几个简单动作,竟意外的让雅瑟在瞬间失了神。

等到女人投­射­而来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向自己时,雅瑟才知道,自己失态了。

也许是这气候、这镇上的异国风情,以及很是不顺心的找路──

终让平时难有出糗的他,连著一天意外状况不断。

见女人走来,神父不知怎地,白晰而带点雀斑的年轻俊脸竟感到困窘的染上一层粉­色­。

女人很是亲切的说:「怎麽了,车子抛锚了?」

雅瑟假咳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搞得,当了神父多年,面对成千上万的信众也是有过无数回,却都不像这一次,感到特别的手足无措起来。

「不、不是的。」

「那就好。」女人是个很标准的东方女子,黑头发,比起白人女子还要再娇小的体态,就像个很容易就会被捏碎的磁娃娃,让人很容易就激起想要保护她的念头。

一阵意乱神迷间,神父在此等近距离下,还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幽花香气。

高II·爱比死更冷 07

「洛裴夏。」

「什麽?」女人不明究理的抬起眼。

雅瑟回过神,注意到她的眼眸­色­泽不如自己想像的纯黑,而是带了点透澄清亮的褐­色­。

那里头闪烁的­精­光很是神秘而深幽,就像是那海洋,一望无际的,只让人有了更深的念头,就想这麽一头栽进,好挖出更多更多耀眼宝藏。

他边这麽想著,一边不著边际的退了一步。

笑得一脸和煦自然──对於自己心中那点古怪情绪,一向聪明过人的雅瑟神父决定先压在一旁。

他解释道:「洛裴夏是一种掬花的别名,在我的家乡,爱波切那儿随处都是,你身上,有著和洛裴夏一样的花草香气──」他眨眨眼,幽默道:「希望你别以为这是我想要搭讪的别脚理由。」

「喔,是的,当然!不过───你是亚特兰斯人?」女人猫眼一瞟,顿时熤熤生亮了起来。

见他一脸吃惊,她即刻笑得像个孩子般的稚气,有著说不出的可爱。

「通常我这麽说时,很少有人能猜得准我是亚特兰斯的──」

女人轻轻摇头,那束在後头的马尾随之晃出美丽的弧度,雅瑟迷惑了,心想道:果然,东方的女人都是谜,不过是这样单薄娇小的身,怎麽可以有这麽多变样貌?

他已猜不准她的实际年龄,也许────她比自己还要再更小一点。

「我很爱看书,前阵子才翻过一些旅游书,听说你们那的雪景十分美丽。」

「嗯。」说到这儿,雅瑟的脸上划过有些梦幻的神态,「是的,我是说,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去看看那儿的冬景,大镇上都会举办各式各样的游乐会──不过我本人是更建议当个你当个背包客,找个有趣的向导──又或者直接拿著当地书店买来的地图本,远离人群,乱走乱逛───」他耸肩,「那也许会让你更流涟忘返。」

女人听完後,虽仍是­唇­角含笑,可雅瑟却突然觉得,那笑意不知怎地,褪­色­不少。

「或许吧。」她摇头,立即拉回原来的问题。「我看你似乎是刚到不久,怎麽了吗,你原先是打算想到哪去?」

他心念一动,连忙道:「是了,请问你知道梅洛林的宅子怎麽去吗?当初接到老太太的电话时,其实有些担心──怕是地址搞错了。」没说的那一句,该是就怕是一场恶作剧电话──突然在一天下午,接到一个神秘老人的电话说是要出全资在一名不经传的小镇上捐给教会一座教堂,只是对方指明要雅瑟神父来负责这一区──这样没头没尾的天外飞来一笔,任谁都不得不怀疑这会不会到最後全成了一场空。

不过,那梅洛林老太太就怕他们不答应,那几日的电话差点就没成照三餐打,拗不过老太太的坚持,雅瑟这才答应了被远调至这儿的任务。

虽然说这里偏僻归偏僻,但是若是好好掌控得宜的话,他也许会有更好的转机也说不定。於是乎雅瑟·D·肯尼塞亚来了,历经千山万水,几乎是跨了半个洲,他才正摩拳擦掌的准备在这儿大展鸿图───除了要先见到梅洛林老夫人之外,雅瑟可从未想过,自己又还会在半路上,遇见这样一个带著风韵十足的东方女子。

是惊喜,又或者是惊吓的开端──

在这个时候,阳光灿灿的照耀下,雅瑟乐观的以为,这不过是一场小镇的美丽邂逅。

又见的女子被他逗的笑豔如花,「不,梅洛林老太太我不算熟,但这儿的确有这个大家族在,听说是70年前的新移民风潮,让那原本是俄罗斯贵族的他们来到这儿落地生根,听镇上的大妈们讲,那一家子直到现在还是保持著神密的贵族低调生活,你走的路没错,过了这个上坡道,你会看见一个红树林,弯进去,顺著那路道走下去,很快你就会看到你的目的地。」

「谢谢你。」雅瑟伸出手,真诚的说,「我叫雅瑟,同时也是以後镇里教堂的新神父。」

「啊──」女人吃惊的与他握手。「雅瑟──喔,不……神父,我真没想过,神父也有你这样年轻的………」

亚瑟不介意的摇头,同时也有些讶异在这样豔阳高照下,女子的体温还会那样冷若冰冻。

他解释道:「那是因为我之前是我们大教宗所领养的孩子,从小跟随著教宗的步伐,我自然跟随著 “父亲”的道路而成了上帝的跟随者──不过,你也别被我一张娃娃脸给欺骗了,我早已离开大学多年,明年就要三十了。」

不知道为什麽,亚瑟下意识的就想一股脑儿的把自己的身家来历等等全告之给这女人清楚知晓──

即便到了最後要分手之後,他才恍然,自己讲了许多事情,却就忘了该问起最基本──

女子的真实姓名。

过後他开著车,顺路而上。

对迎面而来的林中美景视而不见,他轻轻的抚著自己的­唇­。

「洛裴夏…………」

不知怎地,最後那一刹那,心思全围在这儿上头打转了。

高II·爱比死更冷 08

《还有人再看吗.....T T》

《茶努力贴,用力贴~~~》

她该戒的

也许就是这一场止不断的欲望混战。

清早起来。水茵一睁眼,就见到一片漆黑──

她愣愣的躺在床上许久。

听得隔了一层窗帘外的鸟啼声,她想,原来自己还活著──

还有呼吸,还有心跳,也还有脑子。

这世界没有变,她也没有变。

当然,男孩们除了一个个转变为在各自专门领域发光发热的成功人士外,其实对她来说,也是没有多大的变化。

真好。

她心想。

任泪水在黑暗中静静的流出。

刚刚未完全清醒过来时,她还有一瞬间误以为自己瞎了,是再也看不到这丑陋而复杂的世界。

直到在一片静默的气氛里,听得自己那胸腔内的阵阵的跳动,她才意识到这人事物并未有任何变动,今日,跟昨日没什麽不同,和前些年也没什麽更动过。

她还是在这儿。

还是一样,是他们的,禁脔。

真好。

她再叹。

转过一个身,她捂著自己灼热的一双眼,任那一片湿意,划过手上,指尖,再滴到枕头上。

她梦到少年了。

几年过去,她的心跟身,早已千疮百孔,老老垂矣。

却在那梦中,深幽之地。

见到那个爱笑少年。

他转过身,回头一笑。

依旧是爽朗如蓝天,如阳光,那样感动人心。

她站在另一头看著,只觉得自己那悲惨的灵体得到了半分慰藉,几分救赎。

怎麽会呢?

在她误以为,此生再不相见的时候,为什麽……

还要再这时令她想起他呢?

他帅气依旧,俊美依旧,而那一身美好之璀璨灵气,一如从前过往。

相看许久,她愣愣的望著,痴痴的看。

「元华?」

她轻轻的喊。想再更往前一步,却发现面前是一潭深不可测的湖水,她心口一震,竟是微微惧怕的往後顿步。

「水茵………」

他轻轻道。「既然害怕了,就别过来了。」

她看著少年,极便如此,他为何还能这样笑得云淡风清呢?

为什麽不怪她呢?

都是她害得他走上这样的绝路,死得如此的漆惨──为什麽他从不恨她?直至现在───

她懦懦的跪在地上,突是忍不住搥著自己──早已哭得无法自己。

「对不起,元华………我、我……我很抱歉………我………」

水茵不知道自己现在说这些还有什麽用,她明知道这一切是梦!元华早就已死了,下了葬,根本就不可能会再出现!更不可还会笑得如此温暖而开怀──

可这一切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就好像少年真的就在对岸那方,遥遥相望。随著他们每回见面的情况不变,他眼底的宠溺多真,嘴角的笑意多深,那高大俊美的身子在风中,雾中健康完好的令她开心的泪流不止。

对於她的失控崩溃的所有情绪,少年不阻止也不出声安慰,当水茵泪眼茫茫的看著他时,他叹气:「看得你好,我很高兴。」

她摇头,想反驳什麽,却在失魂落魄下,喃喃道:

「我有了孩子……我给她取名为元华……姚元华。」

少年眉眼更弯,就像是那暖溺,已溢满他一身之外。

「水茵……」

「我不怪你。」

「真的………」

「答应我,你会过得好好的──」

「可以吗──」

水茵猛地站起身,大喊著「元华,你要走了吗?你要走了吗──」她看得那对边的身影越来越远,再度分离的恐惧布满她整个心田,慌慌张张下就想什麽也不顾的踏水而去,却见得那头浓雾一起,自己这儿的脚下才湿,便听得那湖中冒出古怪的泡泡声,瞬间她还来不及挣脱,便被那股突如其来的强烈力道用力往下一扯,她啊了一声,却是抽空了所有恐惧的直接往下坠落不停──

直到她右腿猛力一抽,她才陡然睁过眼。

才发现原来自己哪都不曾去过,房间外头早已天亮,屋内仍是一片黑摸,仍是只有她一人,独自一人。

缩在那角落当中,无声哭的无法自己。

无所谓了。

她泪眼茫茫的想,全都无所谓了!

反正一切的一切,不也都习惯这麽过了吗?

还有什麽不满足呢?

她苦涩一笑。

床的那一角落,隐密处,是她顺手一塞,那吐过一团血渍的纸巾。

融在那黑暗中,如此隐讳而无息──

高II·爱比死更冷 09

电视里,晨间新闻正在播报著田氏企业昨日为了慈善募款餐会宣传的访问片,听说是为了打击­性­犯罪,救助雏妓的主旨而办得国际­性­餐会,地点在乌克兰,受邀的宾客不少都是国际上顶顶有名的政商名流,除了一方面是为了强话田氏企业与当地企业结盟的形象外,另一方面,当记者在访问田氏现在最引人注目的俊美双生执行长与副执行长时,才得知道说其实他们当初会想要举办这项善举,更是因为他们在将心比心下,所感同深受举行。

记者感兴趣的问:「喔,我记得两位执行长都才刚结婚不久,怎麽会突然之间会说出感同深受这样的话来呢?」

穿得一身深铁­色­西装哥哥田义出现在镜头前,笑的一脸得意却不失稳重:「就是因为家庭关系很幸福,所以对於近年社会来多起儿童受害案件才感到心有凄凄,当听到受害者的年龄有越往下降的趋势时,我们真不敢想像,要是我和尧的孩子们不幸遭到被人口贩子拐骗,还被卖到异国──遭受这样的对待……我们实无法想像那时我们为人父的心情又会是………」

水茵这时已下了楼梯,对於电视里俊美无畴的男人们,自是掀不起半分涟漪,看也不看一眼的直接走过餐厅。

此刻已是早上十点钟,家里已来了钟点佣人进行例行­性­的清洁工作。

当一位女佣上前来询问她今日想用点怎样的早餐时,原本方才才出现在电视上头的男人之一早已逗著怀中的小女婴,从另一头窜出来。

「早,睡得好吗?」

田尧小心的欺过身,在她额边落了一吻。

水茵微微一笑,视线忍不住往宝宝方向看。

摸摸孩子的体温,她舒了口气。

「总算不再烧了。」

这几日来,宝宝日夜颠倒的作息,害惨了所有人,好不容易想了个法子纠正掉宝宝的生理时钟後,却不料到在这样温暖的气候下,小元华还是意外的生了一场病。

水茵的状况没很好,那会儿田义和田尧及肖和砚玩得太凶之故,使她不得不在床上躺上好一阵子,康楚虽然最近忙归忙,但是该发得怒火及该心疼的一个都不落下,先是将田义三人狠狠教训了一遍,并再度勒令他们别再把水茵的身体不当成事的话,他不介意直接促成他们终生­性­的 ”不举”,而後请了近一个月的长假,好好陪在水茵身边帮她调身子。

水茵那阵子常看著康楚忙进忙出,不免想起近几年几个大男孩发展────譬如康楚,前阵子又救活一个原被先告脑死不治的年青人,那几日新闻报得真大,当他们几个聚在一块时,水茵和他说起这事,男人却是稚气的抖一抖肩,轻声说著那不算什麽。

田家兄弟更别提了,从年少到现在,从来都是大夥的主心骨,领事者,当年和元华斗得最凶狠的也是他们兄弟俩,如今捣鼓自家的生意更火热,除了不断朝生技创新研究的方向开拓疆土外,对於教育事业他们同样也一直不遗馀力进行拓展及多元化延伸,现在听说他们回学校去时,大家都已称他们为田校长,水茵後听闻,不可置否一笑。

莫森的家族原本在日本的政商关系就已十分深厚,在他平息过那一大家子的家族继位纠纷後,担任本家之家主这几年下来,莫森更是已将其势力扩展至日本各地的黑白两道,无往不利,还加上他拥有一副聪慧过人的管理头脑,於是乎前年首相改选後,他还应邀承下担任经济部长小田正夫的促进经济发展小组的组员之一,成为政治圈里头资历最浅,但是却没人敢质疑他实力的一位能人。

肖和砚并没有走上与外交官父亲相同的道路,反是选择从基层做起,从小民代一路爬到国会议员,因他的口灿若莲,且条理分明,鞭僻入理,常驳得对手哑口无言,於是在议会上看他大放异彩已不稀奇,重点在他的好本事就是还能把一番话说的十足讽刺,很够大快民心!

外加他皮相极佳,气宇非凡,近年来,说他为政治圈内的发热、人气王,可一点也不为过,小市民看得他在电视上右打罪犯,左批贪官,很是解气,许是这样的乱世,成就了他的雄心壮志,但也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个很好的治国良相之一。

不过,那当是表面上,私底下那些风生水起的暗事,他多少也不得不走过一些,水茵知道了,曾经有劝他一次,男人潇潇一笑,就不知有没有听到心底。

而季子程终在前一年绝地反攻後,一举夺下家族企业的主控权,对於长年欺压自己的两位亲大哥,他将经年累积下所受到的每一点每一滴,全都以十倍之方式予以好好奉还,当然这过程当中,黑耀天及田义出了不少狠毒的主意。

等到过了很久,水茵曾听到他们在书房中讨论到谁谁谁已疯了,另一个……则是不堪虐待,吞玻璃死了云云……

不论怎样,男人们的确都很有所成。

这样一比下来,发现自己除了依付他们生活外,似乎一点变化也没有。

也许,唯一改变的,就是她眼角的一点皱痕,还有岁月侵蚀下,不再青春活力的气态。

那会儿,她病焉焉的看著康楚,有些迷茫的道:「我老了………」

语气中,有著疑惑,但更多的,是对自身的不确定。

男人的手一顿,将那汤药碗一放,回过头的脸笑得依旧是那样款款动人。

也只有再面对水茵时,他的神情,才不会那样冷酷,那般苛薄。「不,水茵,你不老,一点也不。」

他执起她的手,对照著他的黝黑以及那指上的厚茧下,她的手指个个细润圆如珠玉,光滑且白皙。这些年以来,男人们在吃穿用度上,替水茵费了不少心思,滋补养颜的东西,从没一天断过,那些擦的吃的保养品用起来像水一样快速的流去,但留下来的,却是造就了女人一身的凝脂雪肤,不老容颜,横看竖看,女人还是像多年以前看到的一般,令人心折,同时更添占有欲念──

「水茵,你这样很好,你慢慢老──而我们则在後头加速追过你──现在出去,没有人再会觉得我们间的不相衬,你永远也别再说自己老,瞧瞧你的肌肤,比那丝缎还滑,比那珍珠还耀眼,你怎是老──而是变得更漂亮、更有富贵气质。」

他边说,边细细的搓暖她的身的温度。

明明看见他眼底陡升的欲­火­,却迟不见他再有太超过的举动,他只是细细的啃著她的纤指,一点一点,那阵搔痒感已渐扩散在她心版之上,血管中,以及那微蒙的视线。

她知道,他在顾忌她的身子,於是即使有所求,他也只能这样碰触,了表慰藉─

她有些难过,心底发酸。

这样的一个出­色­男子,真不该为了她这麽费尽苦心。

「康楚………」

她不确定的唤著,看著他缓缓嘘了口气。之後朝她轻浅微笑,恍惚间,她又以为回到最初,他还是当初那个拼了命想对自己父亲证明自己不是个替代品的爱娇而脆弱的少年──

如此他父亲都已经死去多年了,为什麽少年当初的坚持却始终没有变化过。

水茵想了再想,而一些还想问的话,不知怎地,全都吐不出来。

高II·爱比死更冷 10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功劳。」

一回神,这才忆起方才和田尧的对话。

水茵无奈又好笑的看了他一眼。

也因水茵得好生休养的关系,於是当小元华在同一时间身体状况出了差错时,男人们早已下决定暂且分开这两个娇贵的一大一小;免得相互感染,一发不可收拾。

等过了十来天,小元华的身子恢复的差不多,水茵这才被准许与孩子再度碰首。

而那几日,理所当然是由超爱孩子的田尧发挥袋鼠爸爸的­精­神,彻夜不休的照顾宝宝吃喝拉撒大小事。

水茵听闻时,很是哭笑不得。心想:明明就有两个褓母日夜更替地专门照顾小元华,这群大男孩究竟还再担心什麽?难道他们这群新手爸爸们会比那群老­妇­人更也经验不成?可就连罗医生与康楚都没表什麽意见後,水茵也不好再叨念下去。

只是自从有了小元华後,男人们来这儿的次数更频繁,有时不见得是缠她,更多的时候还是逗弄小家伙居多!

小元华长得快,出生四五个月後脸型渐出,那眉眼一开,圆滚滚的样子煞是逗人,而且每天见著男人们回异不一的面孔也不认生,咿咿呀呀的,不管是哪个叔叔抱她,都是一副悠閒自在,不亦乐乎的样子。

而每个男人对待宝宝的方式也是各有异趣。

田尧爱极小元华,七人之中也就他的表现最出格,哪一回见到宝宝的开头莫不就是狠狠的在那圆滚滚的颊边咬出一团印,惹得小元华放声大哭之际,又赶紧递上他带来的新奇玩艺儿移转了宝宝所有注意力。

本以为宝宝会就此抗拒田尧这等怪叔叔举动,却见男人听闻旁人给自己的评论後下颚高扬,自信满满的道:「才不呢,我们家的宝宝可是聪明的紧,知道谁是对她真正好的人──她又怎会怕我!小华华──对不对呀?」一回头,见他又是嘟起嘴,宝宝寻怪声意会,爷儿俩立即在众人面前大玩亲亲,惹得众人怒,群起攻之。

其他人虽表现得不如田尧如此明显外向,但是各自对小元华的心思还是在细腻处看得出他们的一片爱心。

「知道了!新好爸爸,就你行,得了吧!」

田尧晃头晃脑地,後露出邪佞魅惑微笑:「那麽,孩子的妈,看在孩子的爸表现如此卖力下,总该有些表示吧???」

见他俊脸已凑来贴在她眼前,水茵意会後,原只想飞快的碰碰他的­唇­,却就在要离开之际,被孩子的爸大掌一带,顿时­唇­舌之间,又缠得是水深火热密不可分了起来。

顾虑孩子,她原先还有几些抗拒,却在男人强而有力的特意主导下,瞬间失了几分清醒,几分理智。等到她逐渐又将要软在他怀中之际──突地窜出的一阵轻咳,这才扰了一段欲开演的春­色­无边的戏码。

气喘嘘嘘下,水茵才刚退一步,就已落到另一个强而有力的怀抱中。

来者是莫森,推了推眼镜,经过长长的一觉後,整个人显得­精­神翼翼许多。

「田小少,你那白眼是给谁呢!要不是我的好意提醒──难不成你要我直接联络康楚替你送来不举的药剂吗?别犯规了还当赖皮狗──拜托你能不能再成熟一点!」

一顿话说完,挟棍带­棒­的,许是牵怒的成份居多。

当初康楚发了狠话,因是为了水茵的身子好,所以说规戒范围除了那罪魁祸首三人外,自然还包括其他人。

於是,虽然因为忙於事业的关系,莫森来这儿的次数也减少不少。但是也还是有欲念遍生的时刻──要不是因为他们三人的关系,那麽像他这样的乖孩子,又怎麽会连跟水茵摸摸跟抱抱的甜头嚐不到?

所以,今日这番话,绝对是牵怒的很严重。

听得田尧冷哼一声,之後两人又不免是一番­唇­枪舌剑。

一把抱过宝宝之後,水茵早已离这两位无聊人士远远的,更乐得让那两家伙互斗得你死我活──

餐桌上,已先摆满了新鲜且刚出炉的早餐。

负责喂­奶­的­奶­妈走来想接过孩子,水茵摇头,道:「没关系,我来就好。」

看得宝宝在她怀里,转过头直盯著桌上的食物看著小馋鬼样儿,水茵满是心怜一笑,还没长牙呢,也不能喂孩子吃这些固体东西,舀了一汤匙的鲜­奶­给她嚐嚐鲜也就得了。

看得水茵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模样,田尧与莫森相顾一笑,而後随身的手机不约而同急促响起,莫不是摧促著这两个大忙人快快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头。

眼见他们连早餐都还没吃就要离开,水茵看挽留不成,便抱著宝宝送他们到门口外。

田尧早已先一步离去,飞往多伦多去参加新工厂的剪彩活动。

莫森原本也是跟著田尧前脚一走,後脚也要跟著离去之际,突然转过身看向水茵,似乎还想说些什麽,但看在她抱著宝宝,那不约而同看著自己一副殷殷期盼样,他心一叹,手一挥,也就什麽都没再多说的坐上车子也潇洒离开了。

水茵带著宝宝回屋内。心想今天阳光真是好,等等可以跟著小元华到院子里弄花弄草,晒晒久未见至的阳光。

也许晚点天气不再这麽炎热,她还能再带著小元华下山,到镇上走走逛逛。

有了番计量後,吃起早餐的速度也不自觉地加快很多。

然後,许久未见的黑耀天,反是一声不响的到来了。

「管家说,你身体好多了。」

当他走进後园,便见得水茵窝在那沙堆边,挖挖弄弄的,很是有模有样。而小元华则被母亲放在一边的豪华型娃娃车中,在她面前早是塞满了几个她平日就爱玩的小布偶,母女俩待在这儿後花园处,沐浴在阳光里,各像是染了一层金粉,闪闪发亮著。

听得他自背後响起的声音。水茵先是一吓,而後却没有立刻回头,则是因见到男人的长影已来至她身後。

於是,她只是持续著挖著软泥的动作。

她想种点郁金香。

如果她和黑耀天这麽说时,水茵想,他一定会立即就意会过来──

也只有『那个人』,在他们记忆深处中,知道那大男孩最爱的花朵,就是郁金香了……

对於耀天,比起其他男孩,他之於水茵显是更加敏感的一个特殊存在。

即使他们已发生过关系──在最後那一场惩罚式的Xing爱里,他们同时因共同一人产生绝望,再促发互相撞击。

再同样深知改变不了已既定的悲剧下,他们深深擦撞在一块。原以为能够得到救赎,可事实上来说,做完後对两人来说,只是更显得内心空洞的可怕,还有那股道不尽的狼狈不堪──

他们才恍然,原来不是谁都能够去填补自己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也就只会有那麽特别一人───在这世上为独一无二的人选,才能去慰抚他们各自内心的不足与无助。

然後,他们又都深刻明白;那人早走了,能安慰自己心灵空处的那个少年,早已离开他们,再不在人世为谁停留。

如同失去稀世宝物的哀伤,他们竟是连彼此分担承受的能力也没有!

於是,除了装成更若无其事的样子活下去外,他们别无选择。

但是却也因那更进一步的关系,让两人对於彼此内心当中更瘫软不明的部份,有了一层旁人实难理解的共鸣。

他们聚在一块,多半都是在特别想起少年的时刻。

而如今,水茵微微苦笑。

是不是连元华入梦的时间点,她和耀天也特有默契?

「你梦到元华了吗?」於是,她轻问。

黑耀天一顿。回过神来,却是无语。

水茵继续说:「我今天梦到了。」

「他看起来好像很好,我跟他就在对面相望──他要我好好过日子──」她问,语气有些梦幻,就好似一碰就会破灭:「他为什麽不恨我们呢?」

她看向他,眼中有著再也装不下的哀痛迷失,黑耀天心中一紧,竟是下意识的拒绝面对。

他偏过头,看著娃娃车中的小小孩。

小元华似有所悟,朝他乐呵呵的露开一抹笑。

「你身子不好,这种事,别再胡思乱想了。」

「他………早都离开了,都几年了呢?」黑耀天自嘲一叹:「他最关心的还是你,也许他是真的不介意那些事了,你又何必再去钻牛角尖?」

「就让过去的过去吧。」

「你还有小元华,也还有很多人留在你身边。」

他这才定定的看向她,「所以,我只是跟你说一声,好好珍惜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他再说:「最近镇上多了个生面孔,对吗?」

水茵一僵。

黑耀天将其一闪而逝的表情收尽眼底。

他不动声­色­的续道:「叫雅瑟,对吧。」

水茵回过身,压根也没过都已到了这种时候,他们几个还会派人在镇上守著她!心中一股气不过,她恶狠狠的驳道:「那是个神父!若你调查的够仔细,应该不会漏掉这一项。」

「但是他同样是个年轻而清秀的小夥子,不是吗?」

「…………」

黑耀天一叹:「水茵,既然连我都这麽快查到你已和那家伙有过多的接触,其他人呢,他们不可能就这麽放著不管的。」

「你该清楚,田义他们近年来虽然收敛很多──但是,老虎依旧是老虎,当他们要发威时依旧是威力惊人。连我都觉得你跟他之间有太多巧合了,更何况是那几个把你捧在心上的家伙?」

「我只是好意。」他弯下身,轻轻逗著宝宝:「你真要为了彼此好的话,就别再害人又伤己了。」

水茵握著那铁杓,突觉得为什麽太阳这麽大,自己的内心却还是热不起来。

而等到黑耀天欲离开时,他才又听得水茵缓道:

「耀天,你有见过他吗?」「那个神父──」

「其实有某部份──很像他的…………」

那语气,在风中,如泣似叹。

黑耀天一顿:「…………………那麽,你就更不该再去打扰人家的。」

水茵哀哀的笑:「……………知道了。」

是呀……

她的後半生,早该有所顿悟:已超出她所能掌控!

既然如此,

悲剧──

就更不该再重新轮过一回。

戒。

早该戒的

也许就是这一场止不断的欲望混战。

《茶有话要说:》

《高II先贴到这儿,大大们有什麽看法回个文吧~~》

《如果反应依旧如此冷淡,那麽剩下的後续,茶就不再贴上,该发别篇罗》

《实体书会包括高II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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