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身边经过的每一个人,看着他们的脸渐渐的扭曲变形,感到不寒而栗。
人的心仿佛城池。
我无法分辨,我将于何时,葬身何处...
——罗小叶
噩梦
午夜,安静中潜伏着一切动机,不为人知。
这个时间路上的车辆已经不多,一个男人坐在车里,随着音乐的节拍有节奏的晃着脑袋,一只手夹着半截香烟,另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他脸色微红,随着酒精开始在身体里发作,车速也在不断加快,他已经感觉到眩晕,并且觉得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从胃里涌上来。车速飞快,他无法停止。
突然,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男人的车与突然从拐弯处冲出来的车狠狠的撞击,巨大的冲力将男人从碎裂的挡风玻璃中抛出去,男人甚至来不及疼痛和呻吟,他的脸变的血肉模糊,我却开始看清楚了,那个男人是我的男友,田音!
我尖叫一声猛的睁开眼睛,发现是个噩梦,我觉得呼吸困难,头痛欲裂。为什么我会做这样的梦,而且竟然那么真实,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感受,这让我不安....
田音是我男友,一个难以琢磨的男人,也就是因为他的难以琢磨才让我对她产生了兴趣。都说对男人的好奇是间很危险的事情,因为你会不自觉的开始爱上他。我们交往3年,说起来他是我正式的男友,但实际上关系一直若即若离。我们都认为适当的距离对于感情的保鲜是有益无害的,虽然我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但是仍然不愿意被感情束缚,他也一样。直到最近我突然发现,他和我在保持距离这件事上的出发点是不一样的,我是为了让感情没有压力,而他,则是为了有更多空间好穿梭于各种女人之间。他的过人之处就是,可以同时和几个女人周旋并且把每个女人都哄的服服帖帖。
最近关于他的噩梦反复的出现,这一直让我心神不宁,我不知道这是否表示着我在心里开始恨他,也不知道这是否真的预示着不详。
“小叶,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啊?”
在公司电梯里,宝昕关切的问我。宝昕是我的同事,也是我来这个公司以后最好的朋友,一个名副其实的富家小姐,性格泼辣却没有一点小姐的架子,我曾开玩笑说她脑袋被门挤了,她们家的家族企业随便挑出一个都要比我们的公司有水准,她却放着好好的大小姐不做,穿着一线名牌的职业装拎着plada的包包,然后跑出来和我们一样给别人打工。
“啊?真的很难看啊 ?”我连忙对着电梯后面的镜子看了看,虽然已经用化妆品尽量掩饰,但黑眼圈仍然清晰可见。
“去哪疯了啊?没睡好吧?”她阴阳怪气的说。
“什么啊,我这段天天做噩梦,睡不好,我老梦见田音死了。”
电梯开了,我们一边说着一边走出去。
“呵呵他这样的男人啊,不死也多余,我就不明白了,你都知道她好几个女人,还跟他耗什么?他要是真死了啊,我马上放鞭炮去!”她的刀子嘴又开始了,我只好无奈的摇摇头。
田音的事情我多少和宝昕说过一些,心情郁闷的时候总是需要有人倾诉,宝昕曾不只一次的劝过我,让我趁早放弃这段感情,只是我一直还有些留恋,毕竟用了心的。
“罗小叶,电话!”
听到同事叫我,我赶紧跑过去接电话。
“你好,我是交通大队的,请问你认识一个叫田音的人吗?”
“他是我男朋友。”
“你男朋友今天凌晨发生车祸....”
我傻了,他真的死了!
田音死了,和我梦中的情景一摸一样,酒后驾车,超速行驶。他从情人家出来的路上与路口冲出的一辆车撞到一起,挡风玻璃被撞碎,安全气囊没有打开,田音从挡风玻璃冲出来当场死亡。这对我来说是一个真正的噩梦的开始。
“不会吧,这么邪门啊?小叶,你说他和你梦见的一摸一样?”宝昕吃惊的问我。
我一边擦眼泪一边点点头,这样的事情确实让我觉得不可思议,我对田音是有感情的,所以他的朝三暮四让我觉得气愤,但是此时比气愤和悲伤更强烈的却是一种恐惧,我反复的梦见他死去的场景,而他的死亡竟然真的和我的梦一摸一样。宝昕一直在劝我,让我不要太难过了。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只是难过,这对我来说甚至已经算是离奇了,我想起了几个月前的那个晚上。
几个月前的诅咒
几个月前的一个晚上,当我路过一家酒店的时候,竟然看见田音搂着一个妖娆女子从酒店出来上了他的车,他们的亲密程度让我顿时气涌如山,我马上给田音打电话询问他的去处,他竟然跟我说他在开会!
我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摇摇晃晃的走在路上,一边踢着地上的啤酒灌,一边嘴里不住咒骂着该死的田音。
“王八蛋!开车?哼!撞死你个王八蛋.....”
正当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路灯突然灭了,我好像看见在阴影里正站着一个人。可能是当时酒喝得多了,竟然忘记了害怕,我看不清楚那人什么样子,只觉得他好像就那样站着不动。
当我走过他身边的时候,我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说,“你的诅咒会灵验的。”那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但语气坚定,仿佛有一种奇异的魔力让我不由得心里一颤。
我揉了揉眼睛借着酒意粗鲁的问他;“你是谁啊!”
“巫师。”那男人幽幽的说。
“巫师?切,神经病!”我不打算理他继续往前走。
“你希望他死吗?那个背叛你的男人。”
听到背叛两个字我气涌如山,想到他搂着那个女人亲昵的样子和对我撒谎时的不以为然,我一字一顿的狠狠的说;“我希望他死!”
“记住你在这里的诅咒,如你所愿他将死于车祸。”
我猛的转过头时,他已经不见人了,顿时,我感到一股凉意,急忙匆匆回家了。我拍了拍脑袋告诉自己可能是幻觉,就在没有当回事。
但是从那以后我便经常会梦见田音撞车而死的恐怖画面,我甚至以为自己精神出了问题。我并不相信这世界上存在鬼魂巫怪之类的东西,但是田音的死却在我的心里种下了巨大的恐惧。在他死了以后,我就真的没有在做过相同的梦了。
每次只要一想到那个男人的声音,想到那些梦和田音的死相,我就觉得背后发凉,心里如同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揪起来一样。
正在我托着下巴发呆的时候,宝昕来敲我的桌子。
“小叶,我觉得你最近一直不对劲。田音没了,可你还得好好活着啊,再说了,田音那么多女朋友.....”
“宝昕,我觉得我最近精神有问题,你相信诅咒吗?”我打断宝昕的话问她。
宝昕被我问的莫名其妙,看着我眨了眨眼睛。
“宝昕,我觉得田音的死和我有关。”
“亲爱的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田音是撞车死的,你在家睡觉,你只不过是梦见他死了,这很正常,一个人如过深爱另一个人的话是有可能产生感应的!”
“不是的!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件事,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去解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发生过,我不知道怎么说!我......”
我的情绪开始激动并且语无伦次,想到那些梦见的画面我忍不住拼命的摇着头想把它们摇碎。宝昕看见我的样子吓了一跳,她赶紧抱住我,我伏在她身上啜泣起来。她一边轻轻拍着我的头,一边喃喃的哄着我。
“没事,没事了....看来我要帮你找个心理医生疏通一下情绪才好。”
心理医生
陈昂是宝昕的朋友,本市有名的心理医生。他有着温暖的笑容和干净好听的声音,人长的也很斯文。他房间里的阳光温和的恰到好处,几株绿色植物张扬的立在墙角,墙边的书架上整齐的排列着各种关于心理方面的书籍,坐在一张舒适的躺椅上,淡淡的植物清香让我觉得放松。
“在车祸发生以后你就再也没有做过那个梦是吗?”
“是的,但是我心里一直很害怕,我觉得是我的诅咒害死了他。”
“其实所谓的诅咒是你对一个人的所表现出的行为上的提示而使对方产生心里障碍。是需要双方感知的。而梦是一个人潜意识的反应,在我们清醒的时候,主要显示的是意识层面的思维活动,而在睡眠状态则主要显示潜意识层面的思维活动。在你知道你男友有外遇以后,潜意识中的愤怒不断的增长和压抑,加上你说你遇到了一个巫师,于是在这个巫师的提醒下,你的梦变得清晰。其实人压抑的越久,这种状况会越严重......”
我每周都会定期去他的诊室接受治疗。虽然我之前的一连串疑问仍然没有找到答案,但是心情似乎已经恢复了很多,至少,不会无时无刻不处在焦虑中了。
“陈昂怎么样?”宝昕问我
“不错啊,陈医生人很好,也很专业。”
“我觉得也很好,呵呵”她笑着,脸上竟泛起微红,显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嗨,你发什么骚呢?”我推了一下宝昕。
“他在追求我啊,我准备答应他。”她神秘兮兮的说。
“好啊你,我说你当初那么热心的把他介绍给我,原来是为了方便你乱搞男女关系啊!”我们一边说着一边嬉笑打闹起来。
宝昕其实真的是个不错的女孩,相貌、身材、家境、人品都非常好,ρi股后面的追求者已经排成了长队,她曾经有过一个男朋友,但是后来发现那男人动机不纯,一心打着她们家财产的主意。宝昕是何等的泼辣,二话不说就把那男人一顿暴打,之后就再也不联系了。这个心理医生看起来倒也不错,起码相处起来给人感觉很舒服。
果然,几天后宝昕和陈昂开始出双入对,甜蜜程度足矣让我这种人羡慕了。我对陈昂的印象很好,我一直认为有着温暖笑容和干净的声音的男人总是会让人觉得有信任感,尽管我曾经看错了田音。
宝昕为了不让我觉得孤独,仍然会把大部分时间用来陪我,这也让我觉得很不好意思。
“宝昕,你别因为我冷落了陈昂,我会不好意思的。”吃完晚饭走在路上,我对宝昕说。
“你别瞎想了,你是我的好朋友,他是你的医生,我陪你也是在帮他帮啊对不对,呵呵。”
“你和陈昂怎么认识的啊?”
“我曾经捡到过他前妻的钱包。”
“啊?…..”
宝昕很淡然的说着,但我很吃惊,因为我从不知道陈昂结过婚。宝昕这样的身份和条件竟然非要和一个二手男人在一起,我不是对二手男人有成见,只是觉得有些想不通,心想这个陈昂还真有两下子,看来离过婚的男人确实有种独特的魅力,要不怎么这么挑剔的宝昕对他心生爱慕呢。
她继续说;“他前妻是个药剂师,一年前和他们医院里的一个外科医生好上了,然后就离婚了。钱包是在他们还没离婚的时候我捡到的,看见里面有个电话 ,我就打过去,是陈昂接的,然后就认识了。
“那你不介意啊 ?”我有点吃惊的问她。
“为什么要介意啊,虽然人是二手的,但是我喜欢,哈哈。”
正说着,突然听见宝昕大叫一声“小心!”她猛的拉了我一把,一个花盆应声而落,摔在我刚才站的位置,花盆被摔的粉碎。
我被吓呆了,突然心里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不是意外!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我觉得好像有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我们,像狼在暗中注视着猎物一样,但是抬起头却没有看见任何可疑的人,只有旁边的楼上很多开着的窗户。
飞机上的男人
几天后我被安排去外地出差,宝昕一直担心,她觉得在花盆事件之后我又开始心神不宁,特意帮我定好了机票,还为我准备了一些生活用品和巧克力,她说巧克力可以镇定情绪,呵呵,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飞机上,我心不在焉的翻着杂志。一个男人走到我旁边的位子坐下,我用余光瞟了他一眼。那是一个打扮时尚入流的男人,穿着讲究,发型也显然是精心打理过的,坐在身边可以闻到他身上好闻的香水味,是我喜欢的牌子,他看起来就像是杂志上的时尚先生,这样一个男人走在街上绝对是足以吸引年轻女人的目光的。我心里冒着泡,脸上装作对他的到来没有在意。
飞机起飞,不知为什么花盆事件又在脑子里出现了,我把脸转向窗外,呆呆的盯着外面。
“小姐,可以借你的杂志让我看一下吗?”
我转过头,看见他迷人的笑容。
“当然。”说完我把杂志递给他,我看见他接过杂志的手,修长干净,带有艺术特质。
他把的眼睛正盯着杂志上的一幅图片,图片上的美女高挑妖娆,穿着性感热辣,好像是一组时装广告。
原来看起来在有内涵的男人,在美色面前都会露出本性。我这样想着,嘴角微微笑了一下。
他可能发现了我的想法,看了看我,微笑着说;“这是我拍的照片,这期杂志刚出来,我还没有来得及看。”
我看到杂志的照片下面写着,摄影师——朗川。
后来的交谈中得知,朗川是专门为时尚类杂志拍摄图片的摄影师,此行的目的地和我是同一个城市。他是应邀去担任一个平面模特选拔赛的评委。一路上我们聊得很投机,于是下飞机前互相留了手机号码。
工作进行的比较顺利,期间和朗川见过几次面,闲暇时间里,他带我去了这里较有特色的景点,也算不白来一趟。我发现他真的是个很会生活的人,不仅人长得帅,知识面也非常广泛,说起任何话题的时候他都能滔滔不绝的告诉我好多我所不知道的,话语中还透着幽默风趣。我猜他一定是在非常好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但是他却告诉我他的身世有些曲折,然后就不再说了,他不说,我自然也不好再问。
宝昕的电话会不时的打来询问我的状况,她依然在担心我的精神状态,电话里唠唠叨叨的说个不停,想来有这样一个好朋友,真是很幸福了。我想我不在的时候他和陈昂终于少了个电灯泡可以尽情的享受二人世界。
晚上和客户谈完工作正回酒店,突然接到朗川的电话,这才想起昨天约了他一起吃晚餐,现在已经过了约定时间了,我急忙万分抱歉的接电话,还没等我开口道歉,电话一通他就马上问我在什么地方,我说在酒店门口。却听到他说;“小叶,你在酒店大厅等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在酒店大厅等了几分钟,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他刚刚似乎有点反常。正想着,看见他从门口走进来,我们直径去了楼上的咖啡厅。
刚坐下,朗川突然问我;“小叶,你在这里认识别人吗?”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我说;“我在这里认识的都是客户,怎么了?”
“本拉我们不是约好了么,我就一直在酒店门口等你,其实看见你过来了,但是我觉得有人在跟踪你。”
“啊?跟踪我?”我很吃惊的看着他。
“从前天中午我就觉得有人在我们后面,但是只是感觉,今天我确实看见有人跟踪你了,是一个男人。
朗川的表情非常认真,显然他不是在开玩笑。听完他的话我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和我看不见的人玩打靶,从巫师到田音的死,再到花盆事件和现在的跟踪,每一件似乎都是有预谋的,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些灾难突然就闯进我生活里让我不知所措。
晚上打宝昕的电话,一直是无人接听,我心慌意乱,打算提前返程。
坠落
下飞机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宝昕的电话,终于通了,听到她的声音我顿时感觉到了温暖。
“宝昕你怎么回事啊,打你电话一直不通,我刚下飞机。”
“你回来了啊 ?我这几天有事,我爸爸去世了。”她的声音显得很沙哑。
“啊?怎么这么突然!”我愣了一下。
“是心脏病,你回来就好,我还担心你呢,明天我会去公司的......”
通完电话我仍然感觉很吃惊,宝昕的爸爸身体一直健朗,是个很有魄力的老头,一点也不像是那个年纪的人,没想到竟然会走的这么突然。
第二天在公司终于见到了宝昕,她声音已经哭哑了,脸色也不好看。
“怎么样?还顺利吗?”她关切的问我。
“还好,就是.... 我发现有人跟踪我。”
“什么?没对你怎么样吧?”她听我被跟踪马上很紧张。
“没事没事,我发现有人跟踪就马上回来了,心里发毛。我都不知道谁在跟踪我,跟踪我干什么啊?我在那边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总不会是客户吧。”
宝昕听到这样的事情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近确实太奇怪了,究竟对方是什么人,要干什么,我无从得知,只知道自己可能处于危险之中。
在陈昂的诊室,他知道我被跟踪以后同样很关切的问我有没有发生什么,我说没事,就是心里一下子又很慌,觉得不知所措,和他聊聊天会觉得好一些,他房间里的植物清香总是会让我觉得放松,可能最近精神太紧张的缘故,就在他被同事叫出去的一段时间里,我竟然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直到他进来叫我我才醒过来。
晚上接到朗川的电话,告诉我他已经回来了,并约我明天见面,我欣然答应。从出差那些天的接触,我感觉到和他非常投缘,毕竟朗川是个很有教养的男人,从外表到内涵都能给人留下好印象。最近的精神太紧张了,似乎朗川的出现倒让我有了些愉悦。
第二天中午我早早就等在我们约好的地方,可是朗川却迟迟不见人影,半个小时以后,我试着打他的电话,他电话竟然关机,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了,昨天还在夸他,今天就放我鸽子。我很不愉快的这样想。
等了两个小时,还是不见人,我只好一个人离开了。
“你被放鸽子了,想起我来啦?”在宝昕家,她一边给我拿饮料,一边调侃我。
“他应该不是不守时的人啊,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才认识人家多久啊,就那么了解了,说,干什么了没有?呵呵。”宝昕又开始阴阳怪气的了。
我瞪了她一眼,没说话,自顾自的乱按着电视的遥控器。
突然我停住了,傻傻的看着电视新闻。
“今天上午在本市一座高层公寓,有一名青年男子坠楼身亡,据调查,该名男子名叫朗川,是这座的公寓住户。现场的目击者称看见死者曾与人在楼顶发生争执并被人推下楼,目前此案正在调查中。”
我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我听见自己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宝昕赶紧跑过来抱着我。
“宝昕,我觉得我要疯了!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我身边的人一个个的死去,我觉得每个人的死似乎都和我有关!我真的觉得我他妈的快要疯了啊!这是谁干的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啊!田音、朗川他们的死看似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可是为什么我真的觉得好像是我杀了他们一样,跟踪我的人,砸向我的花盆,他们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我的头要裂开了,我真的要疯了!”我惊恐的看着宝昕,开始嚎啕大哭,我像疯了一样发泄着我压抑的不安和愤怒。
陈昂及时赶到,他好像给我服用了镇定类的药物,我发了一会疯便觉得疲惫,于是在宝昕家的睡着了。
过了好一会,我觉得我来到一个酒店,在敲一个房间的门,一个男人出来开门。进门以后他拿出一条漂亮的琉璃项链带着我的脖子上,我们开始拥抱并热烈的接吻。我闻到了好闻的男士香水味,是我喜欢的牌子,这个男人是朗川。接着我又觉得我站在一个楼顶,我低下头看着楼下,这是个让人眩晕的高度,我看见朗川的脸,他惊恐的睁着眼睛,用手指着我嘴巴在不停的动,我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听不见任何声音,他的眼神变得愤怒,然后是绝望。他在坠落,我终于听见声音,是坠落的声音,然后我看见满目鲜血。
“啊!.....”我尖叫着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宝昕和陈昂听见我的叫声跑进来,看见我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宝昕抓着我冰凉的手问我怎么了。
我颤抖着告诉她,我梦见了朗川,我梦见我看着他坠楼,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杀了他!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梦魇
朗川死了,我只知道他失约,却不知道在他给我打完电话以后不久就已经死了。警察说是被人推下楼,之前还曾经和人发生过争执,凶手还没有找到。
我又开始了不断的做噩梦,自从知道朗川坠落的消息以后,我就不断的梦见和他在一起的情景。而那些情景是在我的记忆中没有出现过的,他为我戴项链、我们在酒店里亲密,我亲眼看着他摔死在我眼前…..
陈昂说我是心理问题,他怀疑我受到了刺激,这个时候只要看到认识的人发生意外在潜意识里都会不断自我暗示,让我认为和自己有关,实际上是心理压力所导致的。我不知道他说的对不对,我脑子一片混乱。
我仍然要硬着头皮每天去上班,下了班就马上回家不轻易出门,我总是觉得朗川或者田音的鬼魂会从什么地方突然窜出来,然后掐着我的脖子说我杀了他们。宝昕说我精神状况非常不乐观,怕我会有事,她爸爸的葬礼已经举行过了。于是这几天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有她在我觉得会比我一个人要好一些。
“亲爱的,帮我找个浴巾好吗?我浴巾忘记带来了!”
宝昕在浴室里叫我,我想起在上次出差的行李里面有一条新的浴巾。当我把浴巾从行李里拿出来 的时候,发现有个精美的红色盒子在行李包里面放着,我愣了一下,印象中我好像没有这样的盒子啊。我把它拿在手里仔细的端详,确实没见过,我打开它,从里面拿出一条项链,那是一条纯银镶琉璃的项链,精巧的花纹,细致的工艺….
突然,我想起来了!这就是在梦里朗川戴在我脖子上的项链!
我如同被针扎了一下一样扔掉项链大叫起来,宝昕听到声音慌忙披了件睡衣出来问我怎么了,我恐惧的指着地上的项链,用见了鬼一样的声音告诉她,“这…这是我梦里的项链,我梦见朗川把它戴到我脖子上,可是….可是我知道实际上他并没有送过我项链的,它怎么会在这里?怎么真的在我这里?”
宝昕也呆了,站在那里感到莫名其妙,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我。
我真的开始精神恍惚了,我怀疑我是不是曾经失忆,我努力的回想每一个细节却仍然不记得梦到过的那些情节发生在什么时候。我脑子肯定出了问题,不然怎么会连这条项链在我这里我都没有一点印象。
晚上我又做梦了,还是相同的画面,酒店的房间里,他把项链帮我戴上,在梦里这条项链在灯光下闪着越发诡异的光。我又梦见我和朗川在楼顶,他在对我说着什么,我看见我的嘴角露出一丝可怕的笑容,那笑容让我自己都觉得毛骨悚然,突然我伸出手一把把他推下了楼,我站在楼顶,看着他下沉,看着他的眼神里夹杂着惊讶、愤怒、恐惧、绝望,一声巨响,满目鲜血。
我又猛然被惊醒,黑暗中我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不住的敲打我的脑袋,这次我看见是自己亲手把他推下楼,是我亲手杀了朗川!真的是我,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我为什么要杀他!
宝昕劝我休假不要去上班了,我拒绝,我不能一个人呆着,只要一闲下来我就觉得朗川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就像个真正的杀人犯一样的心虚。
到了公司以后,同事琳告诉我有两个警察在会客室等我,我的感觉告诉我,是和朗川有关。
“9月23号晚上十二点半左右,你在什么地方?”男警察眼神锐利的看着我。我觉得那眼神像看犯人一样让我浑身上下不舒服,本来我就已经开始怀疑我的记忆了,他的眼神像刀一样让我更加心慌意乱。
“我在家睡觉。”
“你一个人?”
“是的。”
“你看照片上是你吗?”说着他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巨大的广告牌前面,一个女人的背对着相机像是在往前走,那个女人穿的裙子竟然和我的一摸一样,我认得那条裙子,是一个自由设计师的原创设计,最重要的是,她的所有设计都是只有一件的。
“这是一个广告公司在拍广告牌位置的时候无意中拍下的,这个人是你吧?”
“好像是,这条裙子是我的,并且这裙子应该是只有一件的,但是...这是什么地方?我没有印象我去过啊。”
“你真的没有印象吗?”
我想了一会仍然不记得,看着他摇了摇头。
“这是死者朗川家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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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格分裂?
警察走后宝昕马上紧张的跑出来看我。
“小叶,警察找你干什么?”
“他们好像怀疑我杀了朗川。”
“什么?”宝昕吓了一跳。
“有人拍到朗川死的那天我在他们家楼下出现过,所以警察拿着照片来问我当时在干什么。”
“那你在干什么?”
“我当然在家里睡觉啊,我还能干什么?不过….那照片又好像真的是我啊,宝昕,我肯定是脑子出问题了,那照片看起来和我一摸一样,虽然看不到脸,但是身形和衣服、头发都一样的,而且那件衣服你知道的啊,那个设计只有一件的。”
我带着哭腔可怜巴巴的看着宝昕,是的,我确实快疯了,我觉得现在就好像是真相在向我步步逼近,而那个真相就是我杀了人。我又期待又害怕,如果真相真的是那样我该怎么办?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杀他!
宝昕看我的样子赶紧安慰我说“谁知道呢,说不定不只一件的呀,再说就算去过也不能证明什么啊,路过很正常的嘛。”
“那警察最后怎么说?”
“说让我不要离开本市,随时需要协助调查。”
宝昕吐了吐舌头,没有在说话。
我想了半天,一头雾水。脑子里面全是那个可怕的梦,陈昂坠落时的眼神好像一个诅咒一样,正在慢慢消耗我的意志,离奇的事情一再的出现,项链、照片,下一个出现的又会是什么?我像个等待处决的死刑犯人一样看着黑洞洞的枪口,这种恐惧比真实的死亡要可怕的多。
下班以后,让宝昕陪我去了我买那条裙子的地方。
澜睿是那家店的店主兼设计师,她的设计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她几乎可以认出每一个穿着她衣服的客人。她的店有个好听的名字,“天鹅之旅”。
“嗨!小叶,很久没来了。”她热情的和我打招呼。
“小叶,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你脸色不好。”她一边招呼我们坐下,一边关切的询问。
“最近事情比较多,澜睿,这次来是想跟你打听件事情,你记得我上次在你这里买的那件白色带水墨图案的裙子吗?”我忐忑的问澜睿。
“我记得,昨天有个警察也拿着照片来问过我的,因为我的衣服都是只有一件,所以我记得很清楚,你是想问我有没有做过第二件吗?”
我看着她点点头。
“我的衣服向来都只做一件,从来不会做第二件的,那张照片人拍的很小也看不清楚,如果能看清楚的话我就能认出来是不是仿制的,小叶,那件衣服你没有给别人穿过吗?”
“没有的啊,你是说有可能是仿制的?”
“如果你没有给别人穿的话,要么就是碰巧和我的设计相似,要么就是有人仿做了一件一样的。”
从澜睿的店里出来,一路上我都在想着她说的话,假设真的如她所说是有人特意仿做了一件和我一样的衣服从那边路过的话,这个人是谁呢?是故意要嫁祸给我吗?我的衣服没有借给别人这我很清楚,如果是碰巧的话…那也太巧了吧,连图案都几乎一摸一样,还穿在一个和我那么像的人身上?
或者…那个人真的是我?…
一连几天我都在努力的回忆着,并且用笔按照日期记下来每天所做的事情和所去过的地方,但是有很多实在想不起来了,我越来越怀疑我是否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完全没有意识,做完之后也没有记忆的那种,不然我怎么会变得这么神经兮兮呢,看来梦境里面的事情多半是真的发生过的,最简单的证明就是那条项链了,它总不会自己长了翅膀飞到我的行李里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