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拥着她,泣不成声:“这是你说的,你说的,要做我的新娘子,就相信你这一次……朵朵,这次你不能耍赖,答应我,就算陛下不点头你也要做我的新娘子,答应我答应我……你答应我就让你去。”
“嗯,就算父皇不答应,我也要做花爷的新娘子。”她在他耳边如是说,要父皇点头其难度不亚于国足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不过,她相信总会有办法的,毕竟小姬复活了,他也要娶她不是么?
父皇啊父皇,不要再任性了,事已至此,我们都没有回头路,好好待小姬,她会好起来的,我祝福你们。
如果可以,我也想你能祝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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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天凤宫,她有些意外,居然没看到风音和邱析,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生出一种回家的感觉。
凤帝的房间,他像永远不会醒来那样沉睡着,微蹙的眉头,染血的薄唇,依旧俊美的脸比身上的白袍还要惨白几分,而胸膛上那滩刺眼的鲜红,在满床雪白和如墨青丝的印染下更显触目惊心。
她一步步走过去,很慢很慢地坐在床边,男人还在昏迷中,又长又浓的睫毛在眼睑出投下一道阴影,绝世的容颜竟显得莫名凄凉。
她冰凉的手轻轻摩挲他同样冰凉的脸颊,然后用衣袖细细抹去他嘴角的血渍,那么轻柔又小心翼翼的动作,生怕稍有不慎他就碎了。
“你这是怎么了……”低泣般的声音,每一个字都颤得厉害,喉头渀佛被什么堵住,连呼吸都不顺畅。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吐血了?你别吓我……以后我少气你一点还不行么?”
看到他的睫毛动了动,于是她的手像触电了一般收回来。
男人徐徐睁开眼睛,看着床边的人,如梦似幻眼神,看了她很久很久。
突然坐起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那力气好像是在确认她的存在。
“……真的,真的是你,宝贝……你回来了?你原谅父皇了,再也不离开父皇了对不对?”
“我……我回来舀几样东西,顺便看看风音和邱析……我以为他们在父皇房里,就进来看看……既然不在,我先回卿凰宫了,改天再来看他们。”
这么拙劣的借口她自己听着都齿寒,可她实在说不出别的理由,嗓子难受得厉害,如鲠在喉。
他默默注视她的眼睛,朵朵不自在地侧过头,站了起来,气氛很怪异,渀佛连空气的流动声都显得特别清晰。
“朵朵,”最后还是凤帝首先打破了平静:“也许我们该好好谈一谈,坐下好吗?”
“……好。我也有事想跟你谈谈。”犹豫了一下,在床的另一头坐下,适度地和他保持了距离。
凤帝见此苦笑了一下,这都是自己惹的祸。
“朵朵想谈什么?”
“父皇想谈什么?你先说。”
凤帝调整了一下呼吸,几近哀求地看着她:
“宝贝,我们不要闹了好不好?以前的事我道歉,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天凤宫才是你的家,回来好么?我不娶,你也不要嫁,父皇陪你一辈子好不好?”
她沉默了很久,稳住自己的情绪才冷静地直视他:
“父皇,你不要再这么固执了。你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
小姬是活生生存在的,你必须娶她不是么?之前跟你说过,我们只能是父女关系,仅此而已……”
“固执的是你!”凤帝忽然喝道,眼睛似乎在喷火,“还在因为攸姬跟我别扭,她都已经那个样子了,她又那么喜欢你,接受她有那么难吗?我对你怎么样你还不明白吗?!”
“我固执?”
她不可思议地笑起来,“我明白什么?明白你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看她傻了便不再爱她,给她一个空头名分,像万年前那样继续冷落她?这样无情的男人我敢要吗?
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再也不能接着错下去,你是我父皇,你只能是我父皇,我们是父女,这一点谁都不能否认,放弃你那不切实际的爱吧,如果我不是你的女儿,那也不会是你别的什么人!不会!”
这些话渀佛利箭一般,把他原本千疮百孔的心戳成了筛子,血肉淋漓。
不敢相信这些话会由他最爱的人说出来,而且是以那样充满讥诮语气说出来。
他可以被全世界的人指责,被全世界的人误解,可是唯独一个人不可以,那便是她夭朵朵!
“你没有立场这么说我。”他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谁都可以,唯独你不可以。”
她哼笑一声,无视男人眼里的危险光芒:“那么就当我没有这个资格吧,你要怎样我也管不着。
我只能哀叹一声小姬落得这样的下场是她活该!是她瞎了眼才看上了你这种无情无义,喜新厌旧的男人!
而且我也告诉你,日后你也别管我的事,我下个月成亲,你高兴来就来,不高兴来我也不会求着你。”
Сhā播画外音——
在玄光镜偷窥的玉帝头痛欲裂地说:“怎么又吵起来了?朵朵这丫头刚才担心得要死,这会儿怎么又卯足了劲儿地气他?她不是说以后会少气他一点吗?出尔反尔会不会也太快了些?”
王母淡定地为老公解惑道:“情绪这样反复,朵朵也不想的,她控制不了。
无可否认不管是万年前的攸姬,还是今日的朵朵,爱夭魅的心始终如一,可正是因为爱,万年前的怨念因为那具身体的出现越发不受控制。
女人的怨念是很可怕的,我看,就算她轮回百世这种怨念也不会消失。”
“那该怎么办?你不觉得夭魅很可怜吗?老婆,你一向比我聪明,想想办法帮帮他好吗?”
“这我可做不到,凡事有因,此之终,彼之始,周而复始,生生不息。因果循环,这是天道,岂是你我能干涉的?夭魅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慢慢熬着,耐心地熬着,只要他能坚持熬下去,朵朵的怨念总会有消失的一天。”
“可你看看夭魅那样子,像还能熬下去的表情吗?”玉帝忧愁的看着玄关镜。
只见朵朵她说完那番话,凤帝的脸在一瞬间由白变青。
似乎因为打击到他而感到舒服和解恨,她看见自己如此轻易地击溃了这个人,禁不住想大笑。
而凤帝却眼前一黑,渀佛落下一个晴天霹雳,将他渣得面目全非。
然后,想也没想,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啪──”她小小的脸上浮现出清晰的五指痕,两人沉默地对视着。
这是凤帝第一次动手打她,在这之前,他甚至没有大声骂过她。
朵朵摸摸火辣辣的脸颊,呆呆地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怀疑这不是一个巴掌,也不是打在脸上,而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捅心窝,不然怎么会这么痛?
凤帝也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掌心还隐隐作痛,可跟心口那撕裂般的疼痛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
打了她,他比她更疼,可是他竟然不觉得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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