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是寒霜满面,内疚的不祥之感,顷刻间萦绕在心头,嘴硬冷哼道:“然后呢?怎么不继续,我当然无法泰然自若,在你们这堆吃人恶魔之中,我怎能若无其事,说说吧,要如何对我。先奸后吃?还是活烤了,对啊这个办法不错,不如将我活活烤熟来吃,那样比较好味不是吗?”
“你一点儿都不害怕?”他眯着锐利的双眼,直射着我,想在我脸上瞧出丝端倪。
“不是不害怕,而是惶恐的已经忘却了要怎么害怕,要如何害怕,这就是现在的世界,不是吗?”我漠然地说着,脸上忽然现出前所未有的迷惘,纵而苦笑着,心底纵有波澜万顷、惶恐极点,苦笑中,却是一点儿涟漪也不可以窥见。
“稍晚些,我们便会处置你,到时候你就会知道这个世界的确让人无耐,现在抱着必死之心纵然是好,至少到时候不必害怕,有些事……不是你可以左右的。”他嘴角轻扯地说着,眉宇中的失落却是如此明显,似乎心事重重。
“是吗?多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了,无论如何处置我也无妨,因为你们胡人本来就不是人!”我的哀怨之色渗在冷言冷语中,毫不客气地骂着眼前的男人。
“胡人的确不是人!”他哈哈大笑地走了出去,而我却更为错愕,有自己骂自己不是人的吗?难道他不是胡人?
暮霭低垂,营内亮起堆堆火焰,而我让他们押解至场上,旁边的胡兵毫不客气将我踢至下跪于地,这似乎是一场吃人大会,抑或者是一场审辩,而我已无力和这堆野蛮的胡人多说,多说纵是多余。
那个独臂的副将与陌生男子一起走来,不消片刻,便响起震耳欲聋地喊杀声。
那身材高大,健硕,俊脸上带着三分邪魅,七分桀骜的陌生男子便示意他们停下呼叫,朝一旁的独臂副将道:“你想怎么处罚她?说说你的想法。”
他表情狰狞地狠盯着我,冷笑道:“请将军将这个低贱的汉族女子交于我处理,我一定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哦?交于你?”他双眸适时扬起,旋即将双眉一挑:“说说看交给你的理由!”
“将军……此女砍断了我一条胳膊,副将我再也无法打仗从军了,在我要回邺城时,先将此女折磨死,或由我带回。请将军成全!”他恶狠狠地说着且是理所当然的模样。
将军静默不语,似乎在踌躇些什么,那平静无波澜的脸色让人无法猜测他在想些什么!
我忍不住口出恶言道:“你这胡人本来就该死,怎么才砍你一只手,应该挖瞎你双眼,将你砍死才对,你这个天下最大号的人棍,说人还是抬举你了!简直就是人渣!”
“是吗?人渣?”将军双唇抿得紧紧的,带些严肃,眸视于我,眼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似乎并未对我的言行所气恼。
“将军!这汉人口出恶言咒骂我胡人,将她千刀万剐抑是当然,请将军尽快下令!我要将自将她……”副将咬牙切齿地盯着我,眼里尽是怒火。
“你刚才说汉人?我曾记得大王规定称汉人为赵人,胡人为国人,并严禁呼我羯为胡,副将军可是明知故犯?”他俊逸飞扬的笑靥,遂尔溢出嗜血的寒意,不过却十分隐匿,任谁也无法窥见、察觉。
副将惶然下跪,眼中满是惊慌:“还请将军饶恕,本将一时口快!实属无心之过。”
“此女将会由我处置,砍断你手臂,定要惩罚,你要吃了她或是如何,照理说我是无意,只不过我要这个女人!她对上我的眼了。”陌生男子仍是轻笑着,带着不容置疑的笑意,那一声要这个女人却彻底挽转了我的人生,而我的神思在这一瞬间恍惚起来,他为什么要救我?
他犀利如鹰的眼神与我蓦然相对,顷刻便拿起一条皮鞭递给独臂副将,冷漠道:“只要不将她打死了,随你抽打,若死了,我会对你不客气!”他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异芒,仿佛潜藏着些无法让人得知的用意。
“将军!就这样太便宜她了!”副将仍不死心地吼叫着,对我有砍臂之狠亦有平生大辱之恨。
他嘴角噙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道:“如果你不打她,那么我便将她带进营中了,你自己快作决定。”
副将无可奈何地挥动着皮鞭,往我身上狠狠打着,身上只觉刺骨的火热与痛疼,没有大叫,只是冷笑瞧着这个副将,而我的笑意直叫他更加发狠,牙咬得咯咯作响,周围鸦雀无声,士兵们满是好奇,奇怪我的泰然,在他们眼中汉族女人都很懦弱……
顷刻我便眼一黑,人倒了下去,至昏时也未有言语甚至是尖叫,抑或是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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