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条路,是你死。”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讲的是多么残忍的事,归晚的声音没有起伏,倒像是说一件平常不过的事,“我现在大声把人叫来,就能把你置之死地。可是……你愿意就这样死去吗?”停顿下来,归晚看着少年,想要看穿他玻璃般透明的眼神下到底是怎样的心。
看到少年带着苦笑,归晚又抛下第二个方案,“你还有第二个选择,”又仔细地看了少年一遍,她才开口,“你愿意离开戏班跟我走吗?”少年闻言,一震。
面对知道秘密的人,通常只有两个办法,其一是杀人灭口,其二是收为己用。面对这样的少年,归晚更倾向于第二种。不管这皇宫是如何的残酷不仁,她也不想随波逐流,轻贱人命。何况从这少年给她的感觉是可造之材。
看着少年沉默,她等着,没有丝毫的不耐烦,静默地等他给她一个答复。
少年的眼睛在黑暗中越来越坚定,抬起头,对上归晚的眼睛,“我愿意跟你走。”
一瞬间,归晚又有种错落梦中的感觉,那个少年坚定地对她说:
我愿意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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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一场戏。
坐在席上,归晚看着台上敲锣打鼓,人影舞动,有点头晕,转头巡视一圈,官员有的听得痴迷,如痴如醉;有的心不在焉,和身边女眷眉目传情。楼澈没有回来,萤妃借口身体不适也没出现,连皇上都没来,只留众官员女眷看戏。看到如此情形,心中不免感到好笑。
忍不住,归晚莞尔一笑,真正唱戏的走了,倒留下看戏的,这些官员是观众,专注地看着戏,却没有发现,主角都退场了。而自己,发现主角都退场了,却也不得不继续看着这场没有主角的戏。
真是可笑的皇宫。
情不自禁地,思绪回到刚才那个清新的少年。自己跟着他到戏班主面前,戏班主一看是丞相夫人,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所有要求。原来那个少年也是破落书香之家出生,生活清苦,跟着戏班来京城,想参加明天开春的科举考试。
这样一个纯真的少年也想要步入官场吗?真是残酷啊。
可是,刚才少年听到别人称呼她丞相夫人时,似乎很震惊,怎么也想不到,她就是那个亲眼目睹丈夫和当今贵妃幽会,还为他们处理麻烦的人。想起少年刚才目瞪口呆的样子,归晚就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