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未占优势,是因为他为她所惑吗?以扇柄支颚,郑锍静默半晌,怒气渐敛,眸复清睿,“既是如此,那赌约之事就作罢。”
“是。”归晚简单地应了一声。虽然这是心中所期望的结果,但是成功来得太快,几乎没有波折,让她心生疑窦,还略有些不安,总觉得对方的目的远不止此。
此刻小巷中静得鸦雀无声,沉寂得有些窒闷,一墙之隔的相府却是人声嘈杂,欷?#91;、赞扬、喊叫,时传入耳,一静一动,截然相反,宛如两个世界。就在郑锍沉默、归晚惶然之时,一声尖锐得近似突兀的高喊“河南巡抚,仙九重一盆”的声音划空传来。
“河南巡抚?”嗤笑一声,郑锍随意至极地将脚搁在车辕之上,侧首缓然道:“听说今日相府小庆,如此盛况,朕可真算没白来。”
听似赞,实则讽,归晚抬眸,见他笑如熏风,并无不快之色,一时难测其心意,淡然以对。
在巷中听着一声声的传报,郑锍挑起一抹笑,“朕到底是低估了楼相,不但牵制着六部公卿,还手握着地方官员。夫人,你来告诉朕,楼相于本朝,到底是利是弊?”
棘手难题被他话锋一转扔到自己的面前,好个狡猾如狐的皇上。
“皇上问错了。”
“问错了?”一扬眉,郑锍半眯魅瞳,笑问,“如何问错了?”
“首先,皇上问错了对象,这话应该问三公九卿,该问朝中大员,不该问我这一介女流;其次,皇上乃九五之尊,自有天子气概,用人不疑这点气量岂会没有?”
郑锍一瞬怔住,既而扬声大笑。
“好,好……”又拿话来将他,眼前的女子看似柔弱,字字珠玑,句句尖锐,让他恨得直咬牙,偏偏又蕴着一丝莫名的不舍,“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归晚,你如此锋芒逼人,不怕朕狠下心来毁了你吗?你真当朕会无止境地纵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