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忧把玩着手中的琉璃酒杯,看着桌对面已喝的半醉的落尘寰。飞花漫天,却也会留恋这半卧的美人。莫子忧仰头饮下杯中美酒,暖了心肺,脑中浮现的是那张稚气却决绝的脸。莫子忧不懂,从一开始就弄不懂白菡萏,那触目惊心的七日,是他莫子忧这一生都无法磨灭的记忆,那样的勇气和自杀似的行为是他都为之敬畏的。她是痛的,每日放血,都逼的泪流满面。只是十二岁的女孩,何来这般勇气。
“莫。”落尘寰抬眸,看着深思中的莫子忧:“在想什么。”
莫子忧牵起嘴角:“在想菡萏。”莫子忧只感觉自己的衣领被瞬间纠起,眼前的落尘寰满身戾气,充血的双眼异常的妖邪,看得人全身冰冷。
“不许你想她。”
莫子忧一掌煽开纠结着自己衣领的那双手,好笑地看着落尘寰。天下楼主,嗜血恶魔,此时也会为情所困。
“落,菡萏并未怪你。”
“我宁愿她怪我。”落尘寰握住酒壶,仰头,尽数吞下那些辛辣。
莫子忧轻轻叹气,药王谷那半月被救醒的落尘寰日日陪伴昏睡的白菡萏,他第一次看到落尘寰的恐惧,即使被江湖三大门派追杀都不曾出现的恐惧,只因床上昏睡不醒感觉随时会消失的容颜。莫子忧苦笑,自己又何尝不害怕。那一日一日越加的苍白,他的心也会痛,药王将他二人逐出药王谷那日,落尘寰曲折了他高贵的双膝,一句誓言将自己终身陪了进去。白菡萏是落尘寰的劫数,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劫数。
“落,你这又是何必。”
琉璃酒壶砸落,哗地撕裂夜的沉寂,满地琉璃碎片,晶莹璀璨。落尘寰定定看着满园飞花,良久的沉默后,眼眸恢复了清明:“莫,我落尘寰说过,要保护菡萏一辈子,所以就算菡萏不愿意,我也会抓住她的手死也不放开。”
落尘寰还是落尘寰,莫子忧背过身不去看那眼里的坚决:“白大小姐的事,要如何解决,菡萏且不,渊王定不会放过你。”
森寒的笑意浮上落尘寰的嘴角:“渊王,睿智如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来找天下楼的麻烦。”
“话,你怎么会让白芍药怀孕。”莫子忧感觉背后射来两道冷光,他可不怕:“就算白芍药与菡萏有几分相似,可气质身段完全不同,况且你向来自制,怎么会有这种意外。”莫不是真的喜欢上了她。
“莫,这些不是你该担心的。”
“我不担心,我好奇。”莫子忧转过身,一脸的狡黠。落尘寰闭眼不答,更加地好奇:“不会你们真的——。”落尘寰手掌一扇,桌上的琉璃壶朝着莫子忧的面门飞去,莫子忧食指轻转勾住壶耳,顺力带过一圈,稳稳接住。落尘寰斜了眼莫子忧,冷哼一声。
“男女之事,莫兄何必多问。”
莫子忧记得,初遇白芍药是在渊王府。当时的震惊不是为了那绝美的妖娆,而是为那与某人相似的容颜。只是细观之,身形气质完全不同,那脸上的骄傲妩媚与菡萏的温婉淡漠天差地别。但凡女子遇到了落尘寰没有不为之倾倒的,白芍药也不例外,只是莫子忧没想到,白芍药当真把落尘寰勾引上了床,只是这勾引代价太大,恐怕当初渊王指使白芍药勾引落尘寰的时候,也没想到白芍药会动了情。当真是一物降一物,到底是谁勾引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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