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意要这么讲。而是情不自禁。
往讲台前一站(郝政委要我坐下),我却要站着。我觉得站着更能倾吐我心中的感受。一张口,我心中的话语便像水库开启了闸门,库中的存水便呼啸而出。。。
我说17岁到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屈指算来,已经在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生活20多年了。新疆兵团不仅是我的第二故乡,还是我的大学。初到兵团,我是一个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的蒙昧青年。是兵团给了我学习文化以及学习其他技能的机会和条件。兵团是一所大学校呀!是一所综合性大学!什么学科的老师都有。他们都在我身边,白天同在连队集体食堂吃饭,一块儿下地劳动。晚上一块儿开会学习,一块儿睡集体宿舍。他们都是我的老师。
我是从学习认字入门的。
当我学会几个字之后,兵团各级组织,各个部门,都热情扶持,栽培,让我参加各种学习班,送我到报社学习。从基层连队开办的各类学习班,培训班学起,一直到团场,师部,地区,兵团,自治区。时间短的十天半月,时间长的半年多。我虽然没有进过专门学校学习,但是我参加过各类短期培训班和学习班,加起来也有四年教育。硬是把我培养成为兵团小有名气的新闻专职工作者。兵团对我的恩惠太大,我总想把兵团的好人好事写出来,让社会上更多的人了解新疆生产建设兵团。
我说我参加了开发春山,建设边疆,阿尔泰草原是我的第二故乡。
我说我参加了春山和边界两个团场的开发和建设。我把青春和热血奉献了边疆的军垦事业。
我说我舍不得培养我支持我帮助我的新疆兵团。我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伤感,以至于控制不住感情的闸门,两行清泪夺眶而出,泣不成声。人怕伤心,树怕伤根。我泣不成声是在倾诉,我想我十六七岁支边来新疆兵团,就象一艘在大风大浪的大海上搏击了几十年的航船突然失去了航线;就象一辆在坑坑洼洼的黄土路上颠簸了几十年的载重汽车突然掉进了深渊;就象一只遨游太空的风筝突然断了长长的线索;就象一盏光芒四放的航标灯突然断油断电。。。我
惆怅我恐惧……
我一年又一年地回首往事,像一个铁面无私的法官,逐年加以审判。我发现我在开发边疆建设边疆的伟大事业中我流了血流了汗还牺牲了一条手臂。
虽然我没有赶上开都河畔的军垦第一犁伟大开拓,但我却是开发阿勒泰农垦大军队伍中的一员。开挖春山大渠时,柳树扁担磨破了我肩膀几层皮。
我曾跳进冰渣水里清渠底,锋利如刃的冰渣将我的双脚割得鲜血淋漓。当我看到千百年来无人管束的乌龙河水翻着浊黄的波浪,通过我们一冬一春开出的大渠奔向新开垦的万亩Chu女地时,我高兴得一颗年轻的心蹦到了喉咙眼儿。尽管那时吃不饱肚子,活儿很重,每天披星戴月地在工地干,我却出满勤,干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