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柏钧看了看,淡淡地问:“为什么不用呢?”
沈念秋轻叹,“去年非典,今年修路,酒店的经营状况不理想,就没办法再动了。”
谭柏钧点了点头,“非典让酒店业遭遇大灾,修路也是你们没办法左右的事,可以理解。你们能撑到现在,也算了不起了。”
沈念秋暗中松了口气,觉得这人倒也不是铁板一块,还是颇讲道理的,便微笑着说:“谭总,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你看还有什么问题吗?”
谭柏钧打量一下四周,温和地道:“暂时没有了。”
“那请到我办公室坐坐吧。”沈念秋热情地提议,“天气很冷,喝点茶,暖一暖。”
他们暴露在空气中,谭柏钧这时才注意到她的一张瓜子脸已经冻得发白,不禁有些歉意地微微欠身,“对不起,你穿太少了,我没注意,快回办公室吧,别着凉了。”
“没事,都习惯了,不觉得冷。”沈念秋赶紧摇头,笑容间不自觉地露出几分孩子气,不再像刚才那样是一丝不苟的商界精英,看上去特别可爱。
谭柏钧笑了,声音变得更加轻柔,“请允许我。”他边说边脱下大衣,很有绅士风度地为她披上。
开天辟地头一次,沈念秋的脸唰地红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借。她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事,一般人看到她冷,也就是关心地叫她快到暖和的地方去呆着,而不会这么体贴。那件大衣以喜马拉雅山羊绒制成,看着轻薄有坠性,其实很保暖,上面还带着淡淡的草木香,充满清新的气息。谭柏钧很高,大衣只到他膝盖,给她披上就一直拖到脚踝,却别有一番风致。
沈念秋其实不矮,穿上酒店规定的半高跟皮鞋有一米七二,可谭柏钧却比她整整高出一个头,估计至少有一米八五。她很少遇到这么高的人,感觉上一直有些隐隐的压力,更将他视为强劲的谈判对手,此时忽然被他温柔关怀,顿时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应对。
谭柏钧看着她,轻声说:“我们回你办公室吧。”
沈念秋这才回过神来,不由暗自惭愧。这人随手一个无心之举便让她怦然心动,要是使出美男计,肯定所向无敌,反正自己是无法抵挡的。她点了点头,礼貌地做个请的手势,带他沿着回廊走到自己的办公室。
打开门,她先把他的大衣仔细挂到衣架上,然后去为他沏茶。
屋里有暖气,感觉好多了,谭柏钧摘下围巾,随手放到衣帽钩上,这才过去坐下。沈念秋把茶杯放到他面前,他客气地说:“谢谢。”
沈念秋从抽屉里拿出已经整理好的各种文件的复印件,过去递给他,“你先看看这些资料。”
“好。”谭柏钧接过,一页一页地仔细阅读。
沈念秋已经关掉了对讲机,但有些事还是需要她处理。客人要求的折扣超出各部门经理的权限,就需要她同意并签字确认;递到财务部的借款单、报销单都必须由她签字才能办理;主管以上管理人员的辞职报告需要由她同意并签字才行;如果有突发事件,都要向她汇报。谭柏钧看资料的这段时间里,不断有人进来低声跟她说事,她坐在那里迅速处理,该签字的签字,该驳回的驳回,干净利落,很有效率。看得出来,那些经理或主管都对她相当信服,基本上没有反对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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