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饶了我吧,”健平歪起上唇,支着单面鼻孔说,“我还有点事儿在派出所里压着呢。”
广胜一怔,突然有些恼火:“又玩丢包游戏了?”健平嘿嘿笑着算是承认了。
广胜瞪着他看了一会儿,怏怏地把脸转到了一边:“得,你就整天干这些下三滥玩意儿吧。”
健平垂下脑袋嘟囔了一句:“以后坚决不干了,这次我发誓。”脸红得就像一只大茄子
“你都发了一百遍誓了,管个屁用,”广胜扑拉一把头发,转回脸来,闷闷地叹了一口气,“我怎么就跟欠着你什么似的?”怏怏地横了健平一眼,把眼前的酒干了,抹抹嘴,继续刚才的话题,“事情既然已经出了,你说应该怎么办?警察你不敢找,还打算找谁?”
“这不是正在找你嘛,”健平的眼里闪出一丝狡黠的光,“我知道你跟凯子有交情,哥。”
“我跟美国总统英国女王都有交情,可是人家还得理我呢……”广胜想笑又没笑出来,脸色有些难看,咳嗽一声,斜眼盯着趴在吧台上扒拉账本的一个女人看了一会儿,又开始转动眼前的杯子:“小子你就这么折腾吧,早晚得死。你怎么会惹上他的人了呢?你说我不管吧,你又是我兄弟,管吧,我也为难。你不是不知道我现在的想法,左右为难啊……哈,你也是,求我办事儿,就在这么个破地方请客?”
“不是这几天兄弟手头紧嘛,过两天我好好请你,你又不是什么难伺候的主儿。”健平愁眉苦脸地摇了摇头。
“我就这么好伺候?我他妈以前也阔气过……唉,咱们还是别说那么多废话了。这样,你给他打电话,就说我找他,让他到这儿来。”广胜边说边把脸转向了窗口,那里有一只看上去很虚假的黑色蝴蝶,像一片刚刚燃烧完的纸灰,轻飘飘地在风里飞。
“打电话?”健平“咕咚”咽了一口唾沫,“打什么电话呀!你最好亲自去找他一趟,我觉得这事儿打电话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打,听我的。”广胜放下杯子,把桌子上的手机推给了健平。
“那就用我的。”健平直直身子,想从裤兜里摸电话,广胜一把按住了他:“别动,你不懂,就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