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怪我跟你唠叨。你说你整天这么忽忽悠悠的,我能不担心吗?”孙明站在广胜的头顶,开始喋喋不休,“让你找个工作先干着,你整天好好好,是是是,就是不肯去……昨天我在路上碰见派出所的金大哥了,人家金大哥为你操尽了心,他说他帮你联系了一个工作,让你赶紧上班去。他跟海岸广告公司的赵总说了,人家赵总都催过好几遍了。不是我说你,你整天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呀,去了挣钱多少无所谓,怎么说你也有一份正当职业了。我妈说了,明明,既然你看上他就跟他过吧。再等两年我二十三,你三十,咱们就结婚。”
结婚?结什么婚?我拿什么养活你?广胜的脑子又向天外飞去,忽忽悠悠没着没落……
海岸广告公司?广胜哼了一声,那是个什么破公司呀,我不想去,掉价儿。
“胜哥,我来了。”健平站在床边,拍拍蒙着被子装睡的广胜,尴尬地招呼。
“好嘛,够快的,”广胜掀开被子,讪笑一声,转头冲孙明努了努嘴:“老婆,去楼下要几个菜上来。”
“还喝呀?不去!别以为我喊他来是陪你喝酒的,”孙明一扭身子,火了,“健平你说,是谁把你哥打成这样的?”
“又不高兴了,”健平倒退两步,腆着脸笑,“着什么急呀?先喝点儿……要不你歇着,我去?”
“用不着,”孙明摔了正在手上绞着的毛巾,起身就走,“喝吧喝吧,喝死一个少一个。”
“这就对了嘛……”健平傻笑着摸出几张皱皱巴巴的钞票,“嫂子,给你钱。”
“我有,”孙明剜了健平一眼,“从今往后不许叫我嫂子,早晚我跟这个倒霉鬼拉倒。”
“拉倒我还赚了呢。”广胜故作轻松地挥了挥手。
广胜知道,孙明就这样,有时候嘴上说的跟心里想的不一样。有一次广胜因为在外面喝酒,回家晚了,孙明当场不乐意了,问他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广胜借着酒劲说:“嫖娼去了。”孙明立马去里屋拿了一把剪刀,当空一挥:“我要给你铰了那玩意儿去!”吓得广胜捂着裤裆一宿睡不踏实,半夜看见孙明坐在床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广胜跪在床上,像个坏蛋那样忏悔得一塌糊涂,直到她“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广胜才松了一口气,随后就被一脚蹬下床去,孙明的脚法一向很凌厉,像是练过无影脚。
健平用ρi股顶上门,促声道:“胜哥,我打听好了!常青住在樱花小区,跟一个娘们儿一起租的房子。”
广胜很纳闷,怎么回事儿?打听人家常青在哪儿住干什么?眼睛盯着脸色蜡黄的健平,目光呆滞。
健平点了两根烟,走过来Сhā在广胜的嘴里一根:“怎么不说话了?气糊涂了?”
肯定是常青打我了……广胜摇了摇隐隐作疼的脑袋:“没事儿。你先告诉我,孙明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健平暧昧地笑了:“你呀,哈……你昨天喝多了以后给人家把手机都要打爆了……真的忘记了?”
广胜的脑子又是一麻,感觉自己滑稽得像个小丑:“忘了……有点儿晕乎。”
“你就别跟我‘点憨儿’(装糊涂)啦,哥哥,我知道你爱面子,”健平扳着广胜的肩膀,来回摇晃了两下,“事情既然已经出了,还考虑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大不了咱们跟他翻脸!昨天我想了一宿,我是彻底想明白了,这个世道你不狠起来的话,没得活。我知道你不想在外面混了,可咱玩‘独’的总可以了吧?我想好了,这么办,你不是跟胡四的关系不错吗?你去告诉四哥,让四哥帮你先压制压制常青,听说前几天四哥当众骂了常青一顿,常青连个屁都没敢放,灰溜溜地走了。我多少知道点儿四哥的脾气,他一般是不上火的。要是四哥不管,你就去找蝴蝶,蝴蝶尽管跟你闹过矛盾,可是后来你们不是成铁哥们儿了吗,实在不行的话,你就把自己以前的弟兄都招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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