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榛低着个脑袋,双手放在膝上,不安地紧握住下衣。
清平在心里不禁又暗叹一声,这榛儿怎么又回到她刚来时小心翼翼的样子了。
随意的翻了翻东儿习字的稿纸,清平状似不经意的说,“东儿的字写的可比我强多了。”
闻言,紧握衣角的双手松了松,连榛微微一笑,道:“妻主的字比以前好看多了。”
“得,那就是说我以前写的字根本不能看了。”
其实现在一样不能看。
手,又握紧了。“榛儿不是这个意思。”
“其实不好看也无所谓,为妻相信只要榛儿教导着为妻,为妻的字总会练好的。”
连榛一怔,松开衣角,抬起头,就看见他的妻主眼角含笑,在一张素白的纸上一笔一划写着,横竖撇折……她这是在写……
“看,我写榛儿的名字就写得很好。”
虽然字有些扭曲,两个字还一大一小,但不可否认,这确是妻主写的最好的一次了。
愣愣地看着妻主再在自己名字旁边加上她的名字,连榛突然有些害羞,脸微微红了。
清平两眼直盯着有着两人名字的那张纸,突然道:“榛儿,你相信我么?”貌似是轻飘飘的冒出这么一句,但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正经。
连榛有些怔忪,明了妻主此番的目的,点点头。这是毋庸置疑的,他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
“那个……就是关于前几天我和刘老大逛花街的事……那什么……事情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看看……这个……我没做……”靠,清平在心里暗骂,老娘居然紧张了。
“我明白的,妻主的意思,榛儿是明白的。其他人不了解妻主,榛儿还不了解么?虽然不知道妻主这么做的用意,但是妻主自有妻主的想法,榛儿是信着妻主的。”
那你这几天躲着我是干甚?
“榛儿只是害怕罢了。”连榛幽幽地说着。
害怕?清平不解,害怕啥子?
连榛低着头,像是豁出去了一般,他说,“榛儿是贪心了……榛儿,榛儿想要妻主的一切,过往以后的全部,有关妻主的一切,榛儿都想知道……前些天妻主醉 酒,我在无意间听见妻主哭着喊着两个人名,”连榛定定地看着自家妻主,“储暮,小三,这两人对妻主来说想必是十分重要的存在,我想知道……妻主为何哭泣, 我想知道……”
清平怔住,那两个人,是她的梦魇,是她的债。
“这次,虽然相信着妻主,但是榛儿还是害怕,害怕妻主会离我而去,害怕妻主会恋上他人不要自己,榛儿厌恶其他能引起妻主注意的人,只要一想到有人会知道 妻主的好,有人会让妻主这样笑着注视着他,有人会让妻主把他抱在怀里……有人会与我分享妻主,榛儿就止不住地害怕和嫉妒,榛儿要妻主只属于榛儿一个,其他 全都不行……”连榛缓缓说到,头始终低着,现在的他不敢看妻主,“我想要妻主的一切,想妻主只有我一人……是榛儿贪心了么?”
连榛苦笑,全说出来了呢,有着卑劣想法的自己,如此不堪的自己。
清平看着眼前的夫郎,彷佛不认识他一般,手一松,毛笔跌落在书桌上,写着两人的名字的纸被染黑一片。
清晨,天微亮,酒馆里一片冷清。
“老板被老板娘抛弃了。”李云天突然飚出那么一句,声音在偌大的酒馆里回响。
啪,一块抹布落到云天头上,“云天姐姐别瞎说,老板娘说她只是去出差,过几天就会回来。”
“出差?在这个当口?”
“总之,老板娘是不会不要连榛哥的。”
李云天挑眉,“这可难说了,古来女子皆薄幸。老板娘这去的是一个人,回来……可能就是两个了。”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情动之时床畔间的蜜语,这世上的女人有哪个会真的不拈花惹草,终生一人?
“她不会。”高手把酒窖里的酒搬出来,又开口吓人。
“为何这么笃定?”
把空酒缸抬起,高手转身进了内院,“因为她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