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闻言失笑。她怎么忘了,她家榛儿也是个冷情的人,于己无关的,便不去管,……那三年被漠视的不只是榛儿一个,那个女人也被榛儿漠视着。那个女人对榛儿来说也不过是个不必在意的陌生人,没了她照样他过活,对那个女人好,也只是为了尽到为人夫的责任而已。
想到去兰州的前一个晚上榛儿对着自己的那番具有独占欲的话,那些话是对她乐清平说的,榛儿在意的是她乐清平!
握紧榛儿的手,“不恨就不恨罢,榛儿觉得高兴……就好。”
轰炸声响起,清平看着远处,烨河河边,三三两两人群放着花灯,还有几个女人结成群放焰火。
焰火气挣脱着,在黑暗的天空炸开,形成各种颜色的星星点点。
“很漂亮呢。”连榛也眯眼看向远处。
与现代放烟花纯粹玩个高兴不同,在这里,人们把自己的心愿写在封住火药的纸上,待放时,烟花炸裂,带着心愿在天空散开发亮。他们相信这样神明就能看见并实现他们的心愿。
拉着榛儿来到河岸,“榛儿,我们也放花灯许个愿。”
“咦?”连榛看向妻主手里的花灯,“可是榛儿没有什么要许的愿望,榛儿对现在的生活已经很满足了,再无别的要求了。”他向来不是个贪心的人,妻主已经许诺只有他一人,这便足够了。
“这样可不行。人呢,就是得不停许愿,不停实现愿望,才能不断前进。”清平笑着看着她的夫郎,带些宠溺,“榛儿可以再贪心一点的。”
连榛一怔,是这样的么?可以再贪心一点?
看着河面上漂浮的几盏暗黄灯光,以及不时倒映在上的焰火。可以贪心的话,可以说出来的话……“那么,榛儿希望,能有一个完整的家?”
“嗯?完整的家?”
回过头看着他的妻主,“有妻主的,还有……我和妻主的孩子的家。”
久久无声。
清平被惊到了。
连榛脸上有抹羞涩的红,但眼睛却是直直的看向他的妻主,眼波流转,便是欲语还休的撩人风情。
游人的喧哗笑语,烟花冲上云霄的爆鸣声,彷佛都离得清平很远,彷佛这一隅特别静,静得清平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彷佛要跳出胸腔一般。
把眼前的男人搂在怀里。
他怎么可以,这么引诱她。
“榛儿想要个孩子么?”
被搂住的连榛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嗯。”
“可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好一个母亲……我这样的母亲,榛儿觉得好么?”
“妻主很好啊。”
“那,榛儿觉得咱们的孩子出生在咱们家,会不会高兴?”会不会像她埋怨她的父亲一样,埋怨她?
“……会的。”
稍稍放开了榛儿,清平对着他的眼,把花灯放在榛儿手里,“既然这是榛儿的愿望的话,就许吧,一个完整的家,有我,有榛儿,有我们的孩子……一个很热闹的家。”不会再是你一个人的家。
把花灯轻轻放在河中,让它顺着河流而下,连榛双手合在一起,闭眼许愿。
清平看着她的榛儿,如此专注,如此虔诚,鬼使神差地,倾身向前……
连榛抬眼,就看到放大了的妻主的脸,还没反应过来,就只觉得有什么覆在唇上,软软的。
果然所谓约会,还是以一个吻结束才好。闭着眼的清平如是想着。
事后,又羞又恼又貌似有些高兴的连榛逃也似的拉着自家妻主回家,再不敢待在那地方——毕竟那么多人在呢。
还有做了件绣有掬花的衣服给妻主,也是绣在衣角处,可是清平有些不满意,她想的是一朵大大的,特华贵的,金色的,覆盖住整件衣服的。
不过听李云天说,男子若是给自己喜欢的人做衣服或鞋子,就会在不起眼处绣上那个女子喜欢东西。
于是不满意消失了。
当然这是以后的事,现在的清平拎着几个酒瓶,站在富丽堂皇的云府客厅。
云枫从内间出来,看见她,有些讶异,“妹妹怎么来了?”
“前几天不是跟姐姐说了新酿了酒,这不就给姐姐送来了么。”
云枫大喜,打开瓶塞,馥郁的酒香立即溢满整件厅子,“果然好酒,”再转眼看向笑得淡然的女子,“妹妹此番前来恐怕不止是为了送酒给姐姐尝尝那么简单吧。”
“那当然,”清平道:“我来,是想跟姐姐做笔生意。”
“哦?”她这个妹妹要主动和她做生意,这可奇了,“那妹妹要我付出的成本是什么?”
清平垂下眼,“我要一个人,再不会出现在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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