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房
“陛下请用膳!”江彬放下手中试毒的筷子,忧心忡忡的看着朱厚照。
自从那天朱厚照和张墨之后,气乎乎的张墨当场就撂了担子,一头栽进自己位于宣武门的家中,闭门谢客花天酒地左拥右抱,听说生活过得那真是……相当腐败。
张墨花天酒天,朱厚照可就过得万分凄惨,肉管够酒管饱,江彬试毒也是动作麻利,但朱厚照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几天下来整个人瘦了一圈还不止。
“墨墨今天又没来吗?”朱厚照叹了一口气,推开身前的碗,没精打采的看着江彬问道。
朱厚照问完,也不等江彬回答,自顾自得又叹了一口气,双手托腮趴在桌子上,双目无意识望着前方,说道:“这么多好吃的,就朕一个人吃,真是太浪费了,都撤了吧。”
“可是陛下,您已经好几天没有进过膳了。”江彬小心翼翼挟起一块香喷喷的东坡肉,送到朱厚照唇边。
“不要!”朱厚照转过头,同时用手推开江彬,复又摆回原来的怨夫姿势,趴在桌子上,喃喃自语道:“江彬啊,你说墨墨现在在做什么呢?”
墨墨墨墨,你就知道墨墨!你这里对月伤心,对花流泪,当望妻石,人家那边却是日日偎红倚绿,风流快活。
江彬在心里腹诽着,脸色变了变,强忍住掀桌的冲动,强自露出一个笑容,正准备向朱厚照诉说张墨这几天的腐败生活,虽然江彬觉得朱厚照八成不会相信,但能在他心里埋下根刺也是好的。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还没想好怎么说张墨的坏话……其实也是真话,就听见一个红影从门外闯了进来,恶狠狠的冲到自己面前,扬起右手重重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一掌打出,江彬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鼻子鲜血迸流,用著名文学家施耐庵先生的话来说,就是“却便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
江彬本能的捂住脸,强忍住剧痛,一脸惊讶看着像头发怒的老虎般的张永,张开嘴正准备说话,只见对方扬起左手,对着江彬又是一掌,一边打还一边说:“臭小三,咱家揍死你!欺负我们家墨墨,害墨墨害得这么惨!咱家打死你!”
“姓张的,你干什么?”江彬惨叫一声,坐在家里,却祸从天降,平白无故被人打了,还是当着朱厚照的面打的,别说是他,就算是一个普通人也有火冒三丈,“既然如此,爷爷就不客气啦!”江彬举手挡住张永挥过来的手,另一只却趁机向张永的左眼打去。
本来江彬以为,依他的武功,打一个老太监那是绰绰有余,但不知道张永虽是太监,但却是个不一般的太监,御马监出身,尤善骑射,身手一定也不比军中将领差,只见他头一偏,轻轻松松射过江彬的偷袭,右手握成拳,“碰”得一拳正中江彬的眼眶,这可真应了那句“打得眼棱缝裂,乌珠迸出,也似开了个彩帛铺,红的、黑的、紫的都绽将出来。”
“皇上,皇上救命,张公公他疯了。”江彬捂住眼睛倒退两步,眼睛上传来的阵阵刺痛让他无力反击,只好努力张开没有受伤的那只眼睛,不停的房子里绕来绕去,想要躲开张永的追杀。
“大伴!”朱厚照惊叫一声,刚想上去拉住张永,却见对方一边头也不回的追杀江彬,一边开口道:“陛下,江小三害我们家墨墨这么惨,不打他一顿,实在是难消我心头怒气。”
墨墨?墨墨怎么啦?
听到张墨的名字,朱厚照心中更急,什么不善良不纯洁不是他家墨墨的,统统忘到九霄云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墨墨!
想到这里,朱厚照急急上前几步,一把抓住正抄起个花瓶向江彬砸过去张永,追问道:“张伴你快说,墨墨怎么了?”
“陛下,我们家墨墨……墨墨……”张永像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一般,猛得将手中的花瓶往地上一摔,接着一ρi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拍打着胸口说道:“陛下,我家墨墨好惨啊!你要给墨墨作主啊!”
“墨墨,墨墨怎么啦?”朱厚照走上前几步,蹲在地上,抓住张永胸前衣襟,急急追问道:“张伴,你快说,你要急死我啊!”
在朱厚照的追问下,张永吞吞吐吐的说出了张墨的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