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说,但张墨最终还是没胆让朱厚照见到一个吃得饭,喝得酒,下得床,上得马,打得麻将斗得地主的自己,而是老老实实弄了个月子头躺回了床上,为了更完美的表现出重病患者蜡黄的脸色,也不知抹了几斤姜汁在脸上。
“墨墨……”朱厚照屏退众人,缓缓走到床头,看着紧闭双目躺在床上的张墨,心中不由又是一阵酸楚,瞧瞧他都干了些什么事啊,为了个江彬,竟然将墨墨害成这样,“墨墨……”朱厚照弯下腰,轻声叫道。
“陛……陛下……陛下,是陛下你来了吗?”张墨“艰难”的睁开双眼,看着哭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朱厚照,“拼命”的想要从床上站起来,边挣扎边说道:“陛下,奴婢起来……奴婢给您行礼……”
“墨墨!”朱厚照一把抓住快要跌下床的张墨,另一只手一环,轻轻巧巧就将张墨抱在自己臂弯中,“墨墨,我们之间,何必这么多虚礼。”朱厚照的头死死埋在颈窝中,声音哽咽的说道:“墨墨,你别叫我陛下,你这么叫,我心里难受,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叫我……小猪吧?”
“陛……陛……陛……你你你……”张墨这回是真得膛目结舌了,一时之间他也顾不上,这么近的距离,朱厚照没可能会闻不到他身上的姜汁味。
虽然自己心里一直是以“小猪”称呼朱厚照的,但他记得自己从来没有当着朱厚照或是别人的面这么叫过对方啊,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
“墨墨,你不知道你说有说梦话的习惯吗?”朱厚照抬起头,胡乱擦去脸上的泪痕,红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用手点了点张墨的鼻子,小声说道。
“我我我……我说什么了?”张墨呆呆的看着朱厚照,眨了眨眼睛问道。
“嗯,想知道啊,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朱厚照侧着身子,将脸往张墨唇边一伸,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说道。
“呃……”开什么玩笑啊?大哥,你有点自知之明没有,一脸的鼻涕眼泪,脏得就像我那半年没洗的袜子一样,你让我怎么下得了口。
“墨墨……”见张墨半天没有动静,这几天嘴一抿,眼圈一红,眼看着又要开闸放水之时,张墨以与一个重症病人完全不相符合的身手,双手用力掰正对方的脸,“吧”得一口重重亲在朱厚照吻上,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又迅速躺回朱厚照臂弯中继续扮演重症患者。
“墨墨,你亲我的嘴耶!”朱厚照脸一红,墨墨又亲他的嘴了,这样是不是代表墨墨原谅他,不生他的气了呢?
“嗯!”张墨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废话,难道你不知道,你这张小花脸上,也只有那张嘴因为老被你抿来抿去,而显得干净一点,看着有食欲能下口一点吗?
“快说,我作梦都说什么了?有没有……”把我那个穿越的秘密说出来。
“嗯……其实你也没说什么来着……”朱厚照习惯性的抿了抿嘴,歪着小脑袋,很用心的回忆道:“你没说你爱我,更没说你喜欢我,还没说你喜欢我和你……那个那个……”朱厚照羞涩的看了张墨一眼,声音很小的说道:“你懂得啊,就是晚上要干的那个……”
我懂,我真得真懂!哼!死小猪,你给我等着,等我不用装病人时,看我怎么收拾你!哼!
张墨用力磨了磨牙,脸上偏偏还要继续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笑着问道:“就这些?”
“嗯!”朱厚照想了想,用力点点头,决定还是不把鞋垫里藏了三千两银票的私房钱这种事说出来,等没钱花的时候,自己就去把这三千两偷出来,出宫后能下好多次馆子,买好多玩具了。
“呼!”张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下放心了,只是……自己是不是漏了什么事?
“墨墨,你怎么了,你又不舒服吗?”见张墨叹气,朱厚照连忙抱住他的身子又猛摇两下,权将张墨当成了摇摇乐。
“别摇别摇,我想吐了。”张墨捂住嘴,想起来了,他现在还在装病呢,“陛下,你还来找我做什么?你去找你的江彬啊!”张墨猛得一用力,挣扎着从朱厚照怀里爬出来,背对着他,将头埋在被子里,声音哽咽的说道:“你就让我死了算了吧!我不活了!”张墨一边说着,一边偷偷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纸条,飞快看了一眼,又塞回袖子,接着又掏出一块抹了姜汁的手绢,往眼睛上擦了擦,语气越发难过的说道:“曾经我以为,我的人生就是看着你长大,娶妻生子建功立业,成为一代圣主。你和你的妻子,你们生很多很多孩子,你会安享晚年,在温暖的床上离开这个世界。而当你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会陪在你身边,就像我们小时候那样。可是现在,我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我自做多情,你并不喜欢我为你做的这一切。在你眼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我笑是错,哭也是错,闹也是错,呼吸也是错,甚至连我死了,都是一种错误,而这一切的错误,全都因为你不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