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琴音一陈紧似一阵,声如雷鸣,疾似滚珠!
珊夫人神情一阵一阵激动!
须霞低声道:“师父!这琴音怎么听了教人心里发慌!”
珊夫人道:“弹琴之人恐怕只用了三分功力哩,如用上七分八分,内力不强,定力不够的人心脉都会被这琴音震断。”
须霞惊道:“这样霸道?”
珊夫人神情激动地道:“这是有名的‘鬼府琴音’,看样子他们也先后自动了!”
须霞诧声道:“他们?难道是……?”
珊夫人抢口道:“‘鬼府琴音’,‘沧浪剑’,‘流云指法”都是‘绝命谷’不传之秘,武林中人称之为三绝!”
须霞振声道:“难道这弹琴之人是‘绝情谷’谷主诸葛钧?”
珊夫人喟然道:“这琴音已二十年不闻了,除了诸葛钧谷主谁还会有这样好的功力哩!”
这时,琴音戛然而止,可音在夜空中久久不息。
珊夫人倏地起身道:“赶!我们去看看!”
两人方待举步,琴音忽又响起,两。人复又停步坐下。
但这次琴吉却大不如前,后者手法粗疏,弦音滞涩,显然已换了一个弹琴之人。
这人只弹了片刻,琴音顿渺……。
片刻,手法熟练,铿锵有力的琴音义滚动而去。
从琴声可测知是一师一徒在钻研琴艺,珊夫不不由纳闷不解,私心暗付诸葛钧在教谁弹琴呢?两人交替着弹奏了约摸一个更次,此时已将四更天了。
学琴之人进步神速,到最后已是手法圆润而烂熟了,虽然珊夫人还分辩得出来,但稍一恍惚,也难分分开!
忽然,琴音静止,久久未再弹奏!
珊夫人拉着须霞,疾步走出破庙,循琴音发出方向,狂奔而出!
两人方奔行一箭之地,蓦然一道黑影在眼前闪起!
原来是一个黑衣蒙而人站在眼前!
蒙面人身躯魁伟,两道目光从黑由上端透出,宛若两颗明亮的星晨。神光堪可照人。
蒙面人胁下挟着一个黑色长形包袱,一望而知是一具古琴,从他头上黑发看来,他必定是学弹之人。
三人面对,均未发话,那蒙面人尤其静得出奇,连一向定力不弱的珊夫人都不由心头狂悸,须霞更是震慑了!
良久,蒙面人方吁了一口气,暗然道:“珊妹!今日之见,真是恍如隔世了!”
珊夫人如中晴天霹雳,心头狂震,浑身麻木,多么熟的声音呀!可是……,难道是鬼魂么?珊夫人不由得倒退半步,斯期艾艾地道:“你……你……?”
蒙血人和声道:“妹珊!不用怕!诸葛天明没有死!他一天不见你,一天就不会甘心死去!”
珊夫人低呼了一声,象有一个硬东西塞在喉咙里似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须霞也怔住了!听口气那男人是师父的恋人,但为何乍见之下,边样冷冰冰昀呢?难道因为自己在旁边有不便么?一念及此,须霞就缓缓地朝后退去,一直退出十丈开外,找了一方青石坐下,闭目调息法了!
读老诸君想必已明白他们的身份了,他们就是二十年前一吻成仇的”绝命书生”诸葛天明和‘七煞玉女’司徒珊珊。
诸葛天明缓缓地拉下面由,露出那张清哲而白净端正的面孔,喟然一叹道:“珊妹!‘七煞洞’的飞吻伤身,长吻致命,是武林中闻名的,你为什么要用来对付我呢?”
司徒珊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泪水却滚到脸边。
诸葛天明又道:“珊妹!你不是说我们之间只有爱没有有恨吗?那你为什么对我下此煞干呢?”
司徒珊珊有是默然,但她的视线已因热泪盈眶而模糊,眼前的景象仿佛又是二十年前无情峰底大槐树下的情景。
俚诸葛天明的声音却是低沉黯然,哀怨,已不象在大槐树底下,拥抱着她时那样甜蜜动诸葛天明复又沙哑地道:“说吧!珊妹!死在你手里毫不遣憾,但我要知道原因。”
司徒珊珊心底的郁结终于打开,满腹的怨气也一古脑进发而出。狂喊道:“我没有,我没有!……”
接着,猛力扑进诸葛天明怀里,双拳擂打着他的胸脯,不停地狂喊道:“不是我!不是我!我真是冤枉死了!……”
这一阵猛喊,使须霞吓了一跳,睁开眼一看,却见师父扑在那男人的怀里,那男人的一支手抱住了她师父的腰,不由得使她心里一阵狂跳,又赶紧闭上眼帘!
诸葛天明感到一阵震悸,也感到一震舒扬,温婉地道:“珊妹!这一句话就够了,二十年的苦日子没有白煞,今天我总算心安了,只要不是你有心的就行了!”
司徒珊珊泪眼滂沦,唏嘘地道:“事后我才知道,有人在我食物中下了药物,以致毒吻自发,当你中莓倒下时,你知道我有多痛心!”
诸葛天明冷竣的脸露出一丝的笑意,和声道:“这也是我命不该绝,刚巧碰上了个‘医仙’文星桥,他救活了我!”
司徒珊珊目光一亮,疾问道:“你为什么不立刻找我呢?白白磋揉了二十年岁月……”
诸葛天明苦笑道:“珊妹!我何尝不想找到你哩!可是,文大夫救活我以后,他向我要求,要我二十年内不要找仇家!”
司徒珊珊喟然道:“原来你一直把我当仇家!”
诸葛天明道:“在没有听到你亲口这句话之前,我不能那样想啊!”
司徒珊珊浩叹一声道:“这只怪我的命苦了!”
葛诸天明道:“快别说这些丧气话了!我们不是又相见了!
珊妹!坐下谈吧!”
两人席地坐下,诸葛天明又道:“珊妹!不是我怪你如果你当时守在我身边,我们不是早就相见了,误会也早就解开了,谁叫你拔腿就跑?”
司徒珊珊喟然道:“当时我简直快要疯了!只知道没命的狂奔,其它什么也不知道了!”
诸葛天明柔和地将司徒珊珊抱在怀里,轻言细语地道:“珊妹!我不怪你!一切都过去了,从今后我俩永不分离,任谁也分不开我们。”
司徒珊珊倏地象中了魔似地,一下弹开了他的怀抱,厉叱道:“不要碰我!”
诸葛天明不由大骇,惶然道:“珊妹!你这是干什么?”
司徒珊珊仍是厉言厉色道:“叫你不要碰我,你就不要碰我!”
诸葛天明纵身过去,护住了她,两支一臂膀象铁似的箍住她的身体,疾声道:“珊妹!我等了二十年,好不容易重又相逢,我可不由你这样使性子了!”
司徒珊珊竭力挣扎,但是,她的功力比起诸葛天明总要差一点,何况她靠在诸葛天明的臂弯里,身体早就稣软了一半,任凭她怎样挣扎,都休想挣脱他的怀抱。
司徒珊珊终于放弃了挣扎,乏力地道:“明哥,求求你,放开我,不然会弄脏你的身子。”
诸葛天明道:“放开你可以,你得说出道理来,不能在这样任性胡闹!
司徒珊珊连连承认道:“我!我说,我说!”
诸:葛天明放松了手臂,司徒珊珊挣脱了出来,喘了一口气道:“明哥!我完了,今生今世再也不配和你在一起了!”
诸葛天明惶急地道:“珊妹!怎么回事呢?”
司徒珊珊略一定神,方道:“那天我一直拨足狂奔,也不知奔行多远,天亮时,终因浑身乏力,昏倒了过去。”
诸葛天明关切地问道:“后来呢?”
司徒珊珊接道:“醒来时已是八月十六号晚上,原来我被一个名号‘九全老人’的人救到他的茅屋里。”
诸葛天明惊道:“九全老人?八月十六号晚上,你在他那茅屋里过——夜?”
司徒珊珊韵然点头道:“是的。”
诸葛天明道:“那天晚上我也是在九全老人的茅屋里投宿呀!”
司徒珊珊蓦地一惊,疾声道:“你?你看见?”
诸葛天明道:“看见你会不叫你!”
司徒珊珊神情不安地问道:“你半夜里可曾听见什么响动?”
诸葛天明摇摇头道:“什么也没听见,临睡前,老人给一怀安神酒,我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离开茅屋,”
司徒珊珊喟然道:“我在临睡前也喝了一杯安神洒,那杯酒使我好好地睡了一觉,但也使我饮恨终身!”
诸葛天明听出话中含意,疾声道:“难道……?”
司徒珊珊背过身去,哽咽地道:“第二天我离去时,并未觉出异样,可是,一个月后,我……我……我觉得有了孕。”
诸葛天明象是当头挨了一记闷雷,一下跳起来,骇然张目道:“那……那……?”
司徒珊珊抽噎着道:“一定是那老色鬼用药酒迷Jian了我!”
诸葛天明喃喃道:“那样一个慈祥的老人,怎么会做这种丧天害理的事情!”
司徒珊珊沉声道:“除了他还有谁,当我去找他理论的时候。
他早巳逃之天天了!”
诸葛天阴韵然摇摇头道:“这真使人难以相信。”
司徒珊珊道:“难道我会编出事故来骗你!”
诸葛天明问道:“孩子呢?”
司徒珊珊冷冷然道:“丢了!”
诸葛天明惊道:“珊妹!你怎么狠得下心的?”
司徒珊珊沉声道:“一对双胞胎,一男一女!我怎能容得那两个蘖障!”
诸葛天明喟然道:“真可惜!”
司徒珊珊倏地回身,沉叱道:“你说什么?”
诸葛天明沉静地道:“太人有罪,孩子无辜!为什么不留下。
我们可以抚养。”
司徒珊珊凄苦地道:“明哥!不要再提那些令人不愉快的事吧!往日之情,让我们永埋心底,今日,我已是一个失女人,讲什么都不配,所以能活到今天,只是沉冤未雪,血仇未报,等到有一天……”
说着,竟然咽不成声。
诸葛天明浩叹一声道:“珊妹!二十年不见,想不到你竟如此消沉,这件事情说起来并不怪你,你只是遭受迫害……”司徒珊珊突又发起狂来,怒叱道:“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诸葛天明仰首喃喃道:“相见却如不见,天啦!你对我诸葛天明何其残忍?”
说着,双手掩面,暗自悲苦!
一双柔夷又搭上了他的手背,那是司徒珊珊的玉手,她一正髂道:“明哥!让我们携起手来,共为两家血海深仇而努力吧!”
诸葛天明一把抓住她的手,激动地道:“为什么不说,让我们携手起来,同共谛造人生美景呢?”
司徒珊珊微惊道:“你难道连血海深仇都不顾了?”
诸葛天明冷哼一声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司徒珊珊疑声道:“两家同遭灭门,你竟然说是小事!”
诸葛天明沉声道:“珊妹!我只是因为有了二十年不寻仇的诺言,所以才隐迹林泉,将血海深仇暂抛一边,不然,这事早该了结了!”
司徒珊珊喟然道:“你将内情看得很简单了!”
诸葛天明反问道:“难道很复杂?”
司徒珊珊微一颔首道:“内情并不如你想象中单纯,动起手来也不会如你想象中那样容易!”
诸葛天明微微一楞道:“说说看!”
哥徒珊珊道:“第一件事就会使你感到意外。”
诸葛天明神情一怔,蹙眉问道:“什么事呢?”
司徒珊珊美目一翻道:“明哥!你知道我们的事是谁造成的?”
“谁?”诸葛天阴低呼一声,一方面是在问对方,一方面却在问自己。
司徒珊珊朗声道:“柳——逢——春。”
“啊”诸葛天明果然大感意外。
诸葛天明怔神良久,方问道:“怎么会是他呢?”
司徒珊珊不答,反问道:“你知道为何被家父逐出门墙?诸葛天明沉吟一声道:“记得当年令尊并未宣布罪状。
司徒珊珊喟然道:“其实,宁父也有难言之隐,当时武林中有许多不谅解之人,还说家父太为心狠手辣!”
诸葛天明慢应道:“江湖本多事,说就让他们说吧!”
司徒珊珊道:“家父收了一个义子,柳逢是最小,但他最得家父庞爱,她不但不予补报,反而做下。……”
司徒珊珊倏地语气一顿,诸葛天明不由问道:“他做了些什么?”
司徒珊珊接道:“他不但和六姨私通,而且对我还时存非礼之念!那时他不过才十七岁!”
诸葛天明惊道:“那样小就敢做大悖人伦的事,真是其心可诛,其行可耻了!”
司徒珊珊又道:“他和六姨的事,家父早有闻风,以为他小不懂事,想是受了七姨的引诱,只是将六姨遂出,对他并未深责,后来……”
诸葛天明接口道:“后来他又在你头上动歪脑筋,是不是?”
司徒珊珊点头道:“那年我才十三岁,柳逢春竟然妄图非礼,简直连禽兽都不如。
褚葛天明咬牙切齿道:“令尊早该一掌劈死他,扔到无情峰顶喂狼才对!”
司徒珊珊喟然道:“家父性情爆燥,武林中人都视其为魔头,但除了在女色方面稍难自制外,其他倒无大恶,尤其心肠特别仁慈,若不是为了我这独生女今后的安危,恐怕家父连将柳逢春逐出门墙都舍不得哩!”
诸葛天明叹道:“一仁之念,竞种下灭门祸根,闻声和上官魁出面,定是柳逢春这厮在内中游说的了?”
司徒珊珊点头道:“当然是他!柳逢春被逐时,家父曾厚赠银两,广拨仆从,希望他能自立门户,想不到他竞投拜‘剑魔’闻声寒为师,当时家父就应对其加以制裁,可是家父竟然又放过了他!”
诸葛天明不解地道:“令尊何以对柳逢春如此宽厚呢?”
司徒珊珊道:“柳逢春悟性极大,禀赋特异,家父早巳视其为衣钵传人,当时是不得已逐出门墙,总希望他有回心转意的一天。
诸葛天明冷笑了一声,未再答话,良久,方又问:“珊妹!
你方才说我们之间的事……”
司徒珊珊接口道:“有人在我食物中下了药物,使我毒经自流。毒吻自发,而那种药物普天之下只有三人会配,家父,我,还有就是柳逢春!”
诸葛天明缓缓摇头道:“这就不对了!那时柳逢春已不在洞中了呀!”
司徒珊珊道:“明哥!你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洞中还有柳逢春接应的人,这一点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诸葛天明惊道:“谁呢?”
司徒珊珊道:“九花姐!”
诸葛天明一声问道:“是不是你六姨带过来的那个女儿?”
司徒珊珊点头道:“原来这对狗男女早就勾搭上了!”
诸葛天明蹙眉道:“你有证据!”
司徒珊珊微一领首道:“当然有!‘七煞洞’遭祸时,九花就没有遇害,后来柳逢春又将九花献给了‘剑魔’,并生下一个丑八怪女儿,玑在住在九花山,盖了一所庄院,名为‘九花山庄’!”
诸葛天明喃喃道:“他们时计划可说狠毒而周密,使我丧来生在你飞吻之下,原因两家逍门之祸看上去也象是相互残杀,他们逍遥自在地置事外,想不到他们竟全部落了空!”
司徒珊珊道:“他们并没有全部落空,你身边的‘沧浪剑’不是已经到了他们手中了么?如今‘沧浪黑龙’相会也足以傲视武林了!”
诸葛天明神色微微一变,不过,黑夜之中,司徒珊珊并未觉察!
司徒珊珊又问道:“你身边带的可是‘鬼府古琴’?”
诸葛天明默然地点点头!司徒珊珊激动抓住诸葛天明的手臂,疾声道:“你已见过令尊了?”
诸葛天明点点头道:“就在方才!”
司徒珊珊惶急地问道:“可有家父的下落!”
诸葛天明神色一直地道:“目前令尊还不能现身,他……。”
司徒珊珊抢口道:“难道见见自己女儿也不行?”诸葛天明道:“令尊可能在从事一件极为重要的工作,所以……。”
司徒珊珊轻叹道:“只要他老人家还健在就好了!”
诸葛天明振声道:“珊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二十年来二位老人家朝夕相伴,早已成了生死莫逆之交,再也不会反对我们俩的事了!”
司徒珊珊神情一震,戚声道:“明哥!求求你,不要再提这些事好不好?”
诸葛天明喟然道:“珊妹!何必这样作践自己哩!我方才已经说过了,罪不在你……。”
司徒珊珊转过身去,声冷如冰地道:“明哥!求求你不要再逼我,我自己有了打算,只待血仇—复,门户重建,找九生老人算完这笔辱身之恨,此身将以青灯古佛为伴……”
诸葛天明Сhā口道:“杀完人再去向佛?珊妹!你是在向别人报复,还是向你自己报复呢?”
司徒珊珊未予置答,扬声喊道:“霞儿!……。”
须霞自地上一跃而起,答道:“徒儿在!”
司徒珊珊招招手道:“过来!”
须霞走过去,司徒珊珊向诸葛天明弘见道:“这是小徒须霞……。”
说着,又转向须霞道:“霞儿!快拜见……。”
诸葛天明接口道:“叫我大叔好了!可别嫌我倚老卖老!”
须霞兜头拜倒,口中连呼大叔,诸葛天明连忙抬手掺起。
司徒珊珊道:“须霞也是个苦命孩子,以后你要多照颐她了!”
须霞陡地双漆落地面,一把抱住司徒珊珊的两腿,声泪俱下,不住地饮泣道:“师父!请恕徒儿大胆,求求你!”
司徒珊珊大惑不解地问道:“霞儿!怎么了!”
须霞嗓音嘶哑,,断断续续地道:“师父!.这二十年你受钓苦已经够多了,千万别再苦自己了!”
诸葛天明也激动地叫道:“珊妹!……。”
司徒珊珊却并不过份激动,方才经过一阵激动,此时似乎巳再激动不起来,但神情仍有些凄然,缓缓摇头,声调唏嘘地道:“霞儿,你懂得太少了!”
须霞仍是激动地道:“不!师父一定要答应我!”
司徒珊珊摇了摇头,声音坚定地道:“霞儿!起来,我们走吧!”
须霞双臂不放,疾声道:“师父答应徒儿,徒儿才起来!”
司徒珊珊倏地将脸一板,沉声道:“霞儿,你连师父的话也不听了?”
须霞不顾一切地道:“徒儿愿领大胆之责,只求师父……”
司徒珊珊厉叱道:“你就永远跪在这里吧!我可要走了!”
司徒珊珊话未说完,人已凑近扶起,将须霞的身形随势一带,摔在地上。
诸葛天明情急地叫道:“珊妹慢走!”
语声中,身形如鹰隼冲天,诸葛如魅影一闪,在半空中已然抄住了司徒珊珊的臂湾,双双落在地上。
司徒珊珊倏地如魔火中烧,手撑住诸葛天明的脖了,狂喊道:“明哥!明哥!我该怎么好哩!……”
诸葛天明心头一阵狂震,嘴唇压住对方的红唇,将司徒珊珊狂喊的话声逼了回去!
大地一片黑沉,这是天明前的片刻!
吻!长吻!
如痴如醉的吻!
当年一吻成仇,使江湖罕见地沉寂了二十年!如今一吻解仇,但是,这一吻却要使江湖变色了!
良久,良久……司徒珊珊情感经过一阵激烈的宣泄,沉静了下来!
蓦地,她想到须霞尚在身边……。
急切将诸葛天明推开……。
一回头,眼前一片空荡荡!司徒珊珊神情一紧,忙叫道:“霞儿!……。”四野寂寂,杳无声息!
司徒珊珊又高叫道:“霞——儿——!”
那里还有须霞的影子!她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一夜之间,江湖之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年轻豪士他的名字叫做徐侠!
徐侠不过二十来岁年纪,面如班盘,目如滚珠,眉宇间英气,凝人,犹如玉树临风。
徐侠锦衣华服,文质彬彬,不似武林中人,他沿途在打听一个人,那人在武林中也鲜为人知,号做‘九全老人”。
一日,徐侠到一座关洛镇上的集镇。
正午,正是用饭举打的时候,徐侠乃信步走进一家酒楼。
落座巳定,徐侠点了酒菜,他照例拉着店家问长问短,那店小二虽自诩能将关洛道上稍有名气的万儿背出来,可是,当徐侠,提起,“九全老人’的名号时,他却只能翻眼摇的份了。
徐侠知道又是无有指望,挥退了店家,准备举筷进食。
蓦然,一个娇嫩柔媚声音在耳边轻响起道:“相公要找‘九全老人’?”
说完,此人乃一约双十年的少女,淡扫娥眉,不施铅华,不媚眼,不浓不艳,似红楼黛玉,如轻频西施,不惹人暇思,却讨人怜爱!
徐侠怦然心动,不由暗叹,唉!可惜……。
那少女落落大方地在横头坐下,微笑道:“相公找那‘九全老人’,小女子倒可以带路,不过,小女子要问上一声,相公找他何事?”
徐侠不觉一愣,即道:“一位长辈托在下带几句口信!”
少女微一愣:“相公是武林中人?”
徐侠不置可否地道:“很难说!”
少女双眸一转,问道:“能请教宝号么。”
徐侠答道:“徐侠!双人徐毫侠之侠!”
少女笑道:“原来是徐少侠,令师是……。”
徐侠神情一愣,模棱地道:“荡游江湖,偷学几招花拳绣腿,谈不上投师!”
少女似乎心中有猜臆,但眼前这青年人却又使她心折,心中微微一动,也附合着道:“那真是太难了!”
徐侠问道:“姑娘芳句怎么称谓?”
少女毫不忸怩地答道:“小女子赵兰。”
徐侠喃喃道:“赵——兰——?”
眼睛一翻又问道:“令尊是……?”
赵兰眼眶一红,臻首垂胸,哑然道:“先父赵三,已死于逍遥客之手!”
徐侠神色倏变,赵兰低垂着头,并未察觉。
倏忽,徐侠凛色一收,唏嘘道:“真是不幸!”
赵兰用手背后拭去腮边之泪,强笑道:“少侠请用饭吧!饭后还要赶路哩!
徐侠问道:‘九全老人’居住了所离此很远么?”
赵兰道:“半日之程!”
徐侠一边用饭,一边问道:“赵姑娘因何认识那老人?”
赵兰答道:“小女子自先父背后,亡命天涯,悲痛欲绝,幸蒙‘九全老人’收留,才能够活到今天。”
徐侠听后不觉双眉紧蹙,凝声道:“如此说起,他是一个很好慈祥的老人了?”
赵兰道:“仁慈祥和,可能举世无双,对人和蔼亲切,他老人家自己却悲苦异常,过得并不快乐。”
徐侠问道:“为什么呢?莫非他过去做过什么有愧私心之事?”
赵兰疾声道:“徐少侠可莫妄加测臆,他老人家绝未做半点坏事,他有一身惊人武功,却不在江湖走动。”
赵兰双眉连剔,复又紧锁,神色凝重的问道:“他的武功如何高法?”
赵兰颇有仅色的回答道:“绝非小女子为他老人家吹嘘,武学修为已臻化境,当今武林中,恐怕难找与其匹敌之人!”
“啊!”徐侠低呼一声,久久停着不动。
赵兰笑道:“小侠也许不信,待亲见后!少侠就知道小女子所言非谬了!
徐侠听闻后,双眉连连暗蹙不已!
顷臾,一顿酒饭用完,徐侠付清了两人的饭账,与赵兰联袂出得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