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头里,早雪已然覆盖了北邙山头。
虽然冰雪尚未封路,但关洛道上却已罕见人影。
暮色将合,寒鸦何归,……
一条人影,自东北角上电闪而至。
北邙山麓,有一家山村酒店,这人影一闪进入店中。
他——正是逍遥客!逍遥客在九九重阳之时,登过一次北邙山,故而知道这家酒店。
他进得店中,抖落一身雪花,方待落坐,蓦然……。
他目光一亮,私心暗凛!这店中一共有四付座头,每一付座头的桌面,均为千年树木制成,少说也有人才厚薄。
其中一付桌面,竟然被截去了一只角,切面整齐,一望而知,这只桌角是被一把极为尖利的长剑所削。
看样子,有人在这里动过手!但地上却又无零乱的足印,桌椅也是排列整齐,毫无搏斗的迹象!屋外也足积雪平整,犹如中片白银,除了自己的足印外,也找不到一丝痕迹!逍连客正在竭力思索,陡地身后轻轻一响。
逍遥客尚未回身,已听见有人笑着道:“哈哈!原来是逍遥相公!”
逍遥客听那声音好熟,蓦转身形,才看清楚说话之人竟是‘天龙帮’紫衣护法龙锦翔。
龙锦翔腰扎围裙,一身包丁打扮,逍遥客不禁暗暗奇异当即冷笑一声道:“堂堂护法,竟然开起山村酒店来了真是意想不到,……。”
说着,大模大样地落座,傲然翻目道:“来一盘羊羹,一壶温酒。”
逍遥客盛气凌人的味道,似乎存心在给龙锦翔难看。
龙锦翔却毫未动怒,用围巾擦了擦手,微笑道:“对不住!今天这儿不做买卖了!”
逍遥客微微一愣,冷哼道:“不做买卖,为什么不将酒牌子搞下来?”
龙锦翔和逍遥客是“仇人见面”,照说应该,“分外眼红”,他只是面色微微一变,随又笑道:“这倒说得是,我现在就去摘下来。”
逍遥客冷冷喝道:“迟了!”
龙锦翔方要抬步,突然又停下来道:“那该怎么办?”
逍遥客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扬声道:“上酒上菜,节骨我今晚饮酒过夜。”
龙锦翔连连摇头道:“那可不行,如果相公吃不就走,龙某人尚可对付一点酒菜,酒资分文不取,算是龙某人请客……。”
逍遥客冷叱道:“住口!我是客人,不是叫化子!”
龙锦翔强笑道:“说实话!龙某人再不济,也不至于到这里来开酒馆,今天是本帮借这个地方宴客!”
逍遥客冷笑道:“真有点令人难以置信,‘天龙帮’的垛子窑何等宽敞堂皇,竟会到这里来宴客莫非那见不得人的帮主,又在要什么鬼花样!”
龙锦翔脸色一变道:“阁下如此盛气凌人,想必是挟艺逞威,龙某人自知不敌,阁下何必在龙某人面前耍威风,有本事找我们头儿去!”逍遥客哈哈狂笑道:“想不到一个护法也会说出如此怯弱的话,你放心,我不会动你一根汗毛,吩咐上酒菜,我正要会会你们舵把子!”
龙锦翅面上青一阵红一阵,暗暗一声冷笑,退了进去。
须臾,两名青衣童子捧上一盘羊羹,一壶烫的烧酒。
逍遥客正待举杯,蓦地门外飘进一人,逍遥客放眼望去,原来是那“天外一毒”。
天外一毒进入店中,朗声怪笑道:“这样好的羊羹美酒,娃儿你也不让我一让!”
逍遥客忙笑道:“原来是前辈驾至——真是幸会!”
天外一毒在对面坐下,自怀中取出一双银筷往羊羹中一Сhā,那双闪亮的银筷立时乌黑。
逍遥客一惊,冷哼道:“好大的狗胆!”
天外一毒狂笑道:“自古以来,宴无好宴,会无好会!天寒地冻之时,羊羹美酒正是无上佳品,人家凭什么双手奉上,吃吧!有老夫在座,那怕是蟾蜍胆,你也放心下肚好了!”
说着,一大片羊羹下了他的喉咙。
相遥客知道天外一毒必是己将食物中的毒性暗吸去,于是也就放心大胆来吃了起来。
只消片刻,桌上酒菜一扫而空。
垂手而立的两名童子,不待玢咐,重又送上一大盆羊羹,两壶温酒。
逍遥客本有许多话要问问天外一毒,比如说,七毒公主现在何处啦?天外一毒怎会来到此地啦?……。
但是,天外一毒的眼光却暗示他少说话,所从,逍遥客,只管将羊羹往嘴里填。默然伏案大嚼。
此时,交酉不久,但天色久然黑尽,酒店四壁的松子火炬新折点亮,耀眼生辉。
蓦然……。一阵车轮之声,由远而近,在酒店门前戛然而止。
逍遥客放眼向门边望去,陡的眼前一亮。
来人是慕容寒云!她穿一身青缎袄裤,当胸一条金色盘龙,绣得活灵活现的,一看她这身装束,就知道她是以‘天龙帮’副帮主的身份出现的。
慕容寒云身后跟着四个青衣女子,都是年约二十左右,胸绣银龙,长剑系腰,一个个眉宇凝威,面含杀气。
慕容寒云一见逍遥客,面色微微一凛,逍遥客一声‘云烟姐’尚未出口,她却又目不斜视来向内行去,形同陌路之人。
不想天外一毒怪笑道:“娃儿,羊羹美酒就算不错啦!别打美人的主意,来!喝酒吧!逍遥客唯唯否否地端起洒盏啜了一口,私心嘀咕不已。
慕容寒云忽又走了出来,寒声问道:“二位不要什么?”
逍遥客抢答道:“这就饱了!”
慕容寒云连正眼都没有看逍遥客一下,昂视屋顶,冷笑道:“请二位在酉时之前离店。”
逍遥客尚未及开口、开外一毒已抢口道:“天寒地冻,四野又无村集,小娘子教我二人往何处去?”
慕容寒云声寒如冰地道:“那是二位的事!”
说完,头也不回地又走了进去。
人外一毒一阵怪笑后,煞有其事地问逍遥客道:“娃儿,咱们怎么办?”
逍遥客反问道:“前辈你说呢?”
天外一毒道:“咱们只要赖了!不然上那儿过夜去?”
逍遥客本想留此看看动静,此时慕容寒云突一现身,他反倒为难了,犹疑了一阵道:“不妥吧?”
天外一毒嘿嘿干笑道:“你这娃儿真会作假,要去你一个人走!老夫可不愿在雪地里受冻!”
逍遥客眉洒一蹙,轻声道:“前辈请别笑,今天‘天龙邦’在此宴会……?”
天外一毒棱目一翻道:“岂不正好再吃他一顿,你我这一老一小,在武林中总算少有名望,叨他一杯水酒,也不见得屈辱主人的身份。”
逍遥客道:“前辈的份量重,晚辈可不够格哩!”
天外一意怪声道:“你这娃儿专作违心之论,你不是说你早巳作过‘天龙帮’帮主的上宾么?怎么又说不够格了?”
逍遥客怔得答不上话来,又不便将自己与慕容寒云的一点关系说出来,虽然他也想在这里赖下去,但他又怕为慕容寒云带来麻烦,甚至于不会误了慕容寒云的事,一时之间,委决不下。
此时,慕容寒云又再度走了出来,寒声喝道:“酉时到了,二位请啦!”
逍遥客竟身不由主地站了起来,他希望在慕容寒云眼看出一点眼色,以为进退的依据,可是她根本就不看她。
天外一毒怪声地道:“小娘子太不近情理了!就是要咱们走,也得等雪小一点呀!”
慕容寒云脸色一沉,寒笑一声,向后一招手道:“四位护法送客!”
话声未落,四条人影飞闪而出。
“天龙帮”的五位护法,逍遥客均已看过,他听慕容寒云召唤四位护法时原以为销魂娘子的红衣护法已然缺出,想不到红衣护法已有人递补,而递补的人竟然是‘血剑宫’的上官凤!其中,只有龙锦翔不在,先前他那身装束,看来倒不是假扮的。
以走出来的先后顺序看,红衣护法必是首席护法,果然,上官凤当先一站,沉声发话道:“难道还要本护法动剑么?”
逍遥客心念一转,堂堂“血剑宫”官主之妹会屈就“天龙帮”为扩法,这真有点蹊跷。
虽不敢肯定说,珊夫人所推测的,这位形的帮主就是得有“隐身宝衣”胞上官魁,但内中却极为导然的大有文章。
为此,逍遥客的去心顿渺,冷笑道:“在下记得,姑娘的剑早就被在于削断了,想不到姑娘仍然有剑可拔,在下倒要领教领教!”
上官凤气得粉面连变的求助地望了慕容寒云一眼!慕容寒云似乎存心要玷给上官风难看,翻眼朝上,冷冷喝道:“酉正已过,火速送客!”
“上官凤银牙紧咬,倏地晶光上闪,业已掣剑在手,厉叱道:“本护法遵命送客,请二位火速离此,否则剑下无情!”
逍遥客冷笑道:“想不要‘血剑宫’中颇有气使的上官姑娘,也会在此听命于人,大是愈长愈高,而姑娘却愈长愈低了!”
上官凤怒叱一声,长剑正待划出……。
蓦地,慕寒云Сhā口道:“且慢!”
上官风闻喝收剑侧身,慕容寒云轻跨一步,淡笑道:“传闻小兄弟武功进境神速,想不到在心机方面也是大有成就。”
逍遥客怔立当场,不知如何答话,看样子慕容寒去已将在“寒云庄”中的一段情一笔勾消,不然,怎会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可是,将近一月的相处,逍遥客探知不是一个翻脸无情的人,莫非另有隐情……?慕容寒云又前跨两步,逼到逍遥客面前,冷笑一产道:小兄弟!你如妄想在中间挑拨,那你算是错用了心!”
逍遥客已明白慕容寒云是在装腔作势,但对方又充一点暗示,使自己进退维谷。
慕容寒云又道:“本帮帮主戊初要在此宴客,要思留此赖上一顿酒饭不难,那你可得在本帮副帮主手工走过三招。”
天外毒Сhā口道:“娃儿?答应她,老夫不信你连三招都顶不过?”
逍遥客似乎对天外一毒的话充耳未闻,微笑道:“既是贵帮帮主要在此宴客,在下不便打扰,就此告辞。”
说罢,转身欲去!天外一毒大惑不解,疾声道:“娃儿,你怎么变到这样怕事了?”
其实,逍遥客的心事天外一毒并不明白,慕容寒云要和他动手过招,这等于是给他出了难题,自己今天的武功和性命都可说是慕容寒云所赐,纵使能一也不能蠃,倒不如一走了之。
谁知,慕容寒云并不是存心要他走,一见逍遥客转身要走,冷笑道:“传闻逍遥客傲气凌人,从不服输,想不到末交先妥,看来传闻并不可靠。”
逍遥客心中一动,听这口气,似乎对方并不希望自己离去,于是,又一旋身,含笑道:“既然如此,在下讨教了!慕容寒云毫不为意地轻笑道:“这还象个江湖跑跑的人物!来,动手吧!”
逍遥客笑道:“三招之约为副帮主所订,自然是副帮主先动手。”
慕容寒云将头一点道:“好!不过有个条件。”
逍遥客:“请吩咐!”
慕容寒云道:“听说逍遥客门下的‘肖遥游’轻功独步武林,今矢本副帮主要试上一试,三招之下,不准解拆,只可躲闪。”
逍遥客心中暗喜,知是慕容寒云故意造成机会让他留下,佯作微一思忖,慨然点头道:“好,在下当勉力一试,如在下侥躲过,又当如何”?慕容寒云道:“留你在此,见帮主后发落。”
逍遥客微笑道:“这一发落,二字所指为何呢?”
慕容寒云道:“帮主也许会同你比划比划,到时要看你的运气如何。”
逍遥客已听懂对方的话,分明是告诉自己可能会发生的事,于是轻松地打趣地笑道:“看来混上一餐食并不简单,请赐招!”
慕容寒云身形微微一退,双掌倏地拍出,宛如行云流水掌力绵绵而出,姿势却美妙至极!
逍遥容身形如魅影般一闪,已失踪影!”
慕容寒云轻喝一声:“好身法!”
喝声中,身形不动,两掌后翻,掌力疾吐!
旁观四护看得极为清楚,逍遥客正紧贴慕容寒云身后法两掌之力,广散十步方圆,逍遥客这次总难躲了吧!
上官凤乐在心头,还没来得及笑,突见那逍遥客的身形又是一闪而没,不知去向。
再一定神细看,逍遥客却已到了慕容寒云前面。
慕容寒云做态逼真,怒叱一声,左手主指箕张,纷弹而出,‘反洒满天星’的点|茓指力施展出来。
逍遥客对这一套点|茓手法练得滚瓜烂熟,对方手才一抬,就分出了那里是虚,那里是实,更轻易地躲闪过去。
慕容寒云蓦地撤招收势,冷冷地道:“果然名不虚传!小兄弟你可四留下了。”
逍遥客心中暗道惭愧,口里问道:“我那位朋友呢?”
慕容寒云道:“悉听尊便。”
陡地,上官凤仗剑而出,冷叱道:“没有那样便宜!”
慕容寒云沉叱道:“退下!”
上官凤一怔,期期艾艾地道:“这小子赢得不够漂亮,要他拿出真本领来。”
幕容寒云冷笑道:“你想和他动手?”
上官凤回道:“敝职想为副帮主赢回一局。”
幕容寒云笑哼一声道:“多谢美意,不过你不够资格!”
上官凤骇然张目道:“你……你……?”
慕容寒云沉叱道:“住口!这是‘天龙帮’不是‘血剑官’我是副帮主,你是属下护法,副帮主不敌,你来指名掠阵,莫非队为我副帮主不如你红衣护法是不是?”
上官凤一脸不愉之色,幸幸然道:“属下并无此意。”
慕容寒云冷笑道:“那就行了!别忘了副帮主上面还有帮主,出头不轮不到你们,退下去干各人的事,吩咐龙锦翔开姑上菜。”
上官凤似乎想一口将满嘴银牙咬碎,狠狠地瞪了逍遥客一眼,方领先退下,其余三护法也相继退去。
慕容寒云一摆手道:“二位请坐!”
说罢,疾步走出酒店之外!天外一毒看了逍遥客一眼,低声道:“娃儿,你作戏作得真不坏,老夫差一点也被你瞒过去了,你和这娘们怎会有恩怨,还不从实招来?”
逍遥客忙不迭地低声嗓子道:“前辈别嚷!这事可不露底呀!”
这时,无数青衣童子穿棱走动,刹时之间,四张桌面上盛满了酒菜。
蓦然,……
“一个洪亮的声音喊是:“帮——主——驾——到——”
喊声方落,足音杂乱……
逍遥客凝目望去,雪花纶飞之中,一群徒衣灰衣汉子健快如飞,直向酒店而来,后血一骑黑色骏马紧紧相随。
但是,那匹黑马的背上却是空的。
不用说,马背上正坐着‘天龙帮’那位具有隐形法术心总标把子。
来到酒店门前,灰衣汉子你左右一分,罗列两道,骏马朝前直冲,到店门口时,那马儿前蹄高竖,陡然停下。
一个沉闷的声音喝道:“慕容副帮主!本帮主如何交待于你?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店里怎么还有闲杂之人!”
幕容寒云早在店门守候,当即单膝跪地,禀道:“启禀帮主!属下艺拙手低,赶不上这两个人!”
只听天龙帮帮主噢了一声道:“待本帮上会会这两位高手……。”
话声略顿,接着又是一哼哈哈大笑道:“哈哈!……原来是逍遥客看样子小老弟有了进境啦!”
话声不过十步开外,原来对方已经进了酒店里来了。
逍遥客微微—‘怔,但是敌暗我明,但他并不畏惧,淡笑道:“天寒地冻,风尖雪沉,不得已在此打扰,请帮主海涵!。
对方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千不念万不通,本帮主看在那件七龙袍的份上,也得要待你小老弟为上宾,不过……”。
逍遥客一心留意对方言行,见对方语气一顿,立即Сhā口追问道:“帮主难道有不便之处?”
对方似乎在暗中权衡措调,良久方缓声道:“本帮主今天请来的这位朋友,在武林中不太好说话,等一下,深盼小老弟能多加忍让,不然,嘿嘿……”
这一段话表面上听去,是一片好意,到了最后“嘿嘿”那一笑,话的意思全变了味,变成讥笑讽刺了!逍遥客如何听不懂,不过,数月江湖经验,已颇沉稳,心中虽微有震荡,脸上却浮着笑容,耸耸肩道:“妤谢帮主指点,武林中人,记不视欣牵高手为幸,在下今日幸会对方又是哈哈一阵狂笑,笑声历久不绝!过了一阵,这位总瓢握子方又道:“这位朋友是……
天外一毒知道问的是自己,立即接口道:“不妨试试尊驾的眼力!”
对方嘿嘿一笑道:“谁不认识你这位毒朋友呢?天外一毒可是你的宝号?”
天外一毒京头笑道:“不错。好眼力!认识老朽的必是武林旧友,何不现身不见?”
对方以牙还牙地道:“既蒙见旧友,何不试试你的耳力。”
天外二毒摇头道:“老朽年迈昏溃,听不出来了!”
对方嘿嘿笑道:“太客气了!你是同逍遥客同行而来?”
天外一毒道:“我二人是殊途同归。”
对方冷笑道:“有一点本帮主得事先说明,本人与你素无往来,一顿酒饭虽算不了什么,但人情总得有个寄外,这一笔帐我算在逍遥客头上了。”
天外—毒寒笑道:“不,领情!”
天龙帮帮主道:“朋友那只有请你走了!”
天外一毒叽叽怪笑道:“今天如不是我毒老头在,只怕你这场盛会要不欢而散。”
天龙帮帮主怒喝道:“难道朋友想捣乱?”
天外一毒冷哼道:“只怕捣乱的是你的属人。”
‘只听天龙帮帮主叱道:“谁敢?”
接若,屋内起了一阵劲风。桌布双动,想必是叱声中猛一转身,扫视了四周一眼。
天外一毒一字字针铿锵有力地道:“当然有!紫衣护法龙锦翔。”
天龙帮帮主冷笑道:“朋友须发半白,该不会打诳语才对。”
说着,复又暴喝道:“传龙护法!”
随侍球士立即和高高传,龙锦翔连厨巾都来不及解下,就匆匆忙忙自厨房中跑了出来。
天龙带帮主道:“毒朋友!说出你的见证吧!”
天外一毒冷冷笑道:“只怕老朽说出来,使你难以处置。
天龙帮帮主道:“那是本帮主的事,用不着朋友操心!”
天外一毒将头一点道:“好!……以阁下响叮一的万儿来说,该不会干些在酒食内下毒的卑鄙手段吧?”
天龙帑帮主似是异常震怒,狂叱道:“朋友!你愈说愈差谱了!”
天外一毒嘿嘿一声干笑,拿起桌上那盆羊誊道:“请帮主尝尝这道名菜如何?”
对方默然无声,虽然对方身形隐没,却也不难想见其惊疑不定的表情。
天外一毒又道:“那么请这位龙护法尝尝这道名菜如何?”
只听天龙帮帮主暴喝道:“龙锦翔!吃下去。”
逍遥客一直在旁暗观动静,先前那盆羊羹有毒,可能是龙锦翔想毒害自己而下毒药,后被天外一毒发现,狡计不逞,现在重新上莱、未必会故技重施,而天外一毒是用毒行家,菜中有毒无毒,自是一目了然,绝对出不了错。
龙锦翔虽是面有惊色,却无惧意,接过菜盆,打起筷子,就要动手口……。
天外一毒忽一摆手道:“且慢……。”
天龙帮帮主道:“朋友又有什么花样?”
天外一毒道:“老朽身沾百毒,假若龙护法自知难逃公道,一心赴死,虽毒却甘之如愿,帮主反咬一口,认为这毒是老朽所下,老朽岂不是百口难辩。”
七龙帮帮主冷哼道:“朋友的话,倒说到本帮主杠心里去了,如果确是龙锦翔亲手下毒,他未必有这个勇气吃下去。”
天外一毒道:“帮主何不问问龙护法,看他对羊羹之内下有毒药之事如何解释。”
不等夭龙帑帮主说话、龙锦翔已抢口道:“启禀帮主!属下并未在食物内下毒。”
天龙帮帮主冷冷道:“朋友!听见了没有?”
天外一毒呵呵笑道:“主司呵了之职,食物之内有毒却不知情,恐难辞咎吧?”
龙锦翔翻口道:“莫非是朋友裁赃陷害?”
逍遥客Сhā口道:“龙护法倒推得一千二净,若非这位前辈及时现身,在下恐怕早巳中了龙护法的暗算了。”
龙镍翔惊道:“在下绝无下毒暗算之意,必定暗中……。”
天外一毒冷然一摆手道:“好了!龙护法!可别以为毒老头是在找你麻烦,毒老头不过是要澄清一下,此毒是否为你所放,也许你只是一时疏忽,被人动了手脚,来!将两手仲出来。”
龙锦翔听命伸出双手。
天外一毒凝视一阵,喟然捃头道:“这毒不是你下的。”
逍遥客Сhā口问道:“前辈何以见得?”
天外一毒道:“羊肉鼓忌毒物,如今盆中羊羹色味不变,下毒的手法十分高明,而且这种毒力也非常稀有。”
逍遥客问道:“是何毒物呢!”
天外一毒道:“雄螗蜍之精,此种毒物一经手中拿过,即使用瓶罐密封,手心也会血红,一年半载后方得退去,老夫一看龙护法之手,即知此毒并非他所下。”
天龙帮帮主道:“酋驾辨毒功力之高,使本帮主深为佩服,不过,这下毒人既不是龙护法,那又是谁呢?”
天外一毒道:“不难查出……”扭头向龙锦翔道:“护龙法!速查厨下帮手”。
龙锦翔,扭头匆匆退下,须臾,又匆匆奔出,结结巴巴地道:“启禀帮主!厨下带手!……少……了个李五儿!”
天外一毒惊道:“什么!他逃走了?”
龙锦翔道:“方才还在,就这一会儿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