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话,只是挥挥手,示意我在床边坐下,然后从腋窝下取出一支体温计,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继而将体温计一扔,用男人那种特有的微笑眼神看着我,说:
“不严重,一点都不严重,看见你,整个病情都好了一大半。”
“那你为什么还不起床?”
“我六点多就起来了,先贴了张纸条,看看时间还早,就想躺下来玩一会儿,谁知道竟然又睡着了……”没说完,他突然折起身子猛烈地咳嗽了两下。
“你骗人。”我一把抢过床边的体温计,退到了墙角处。
“天哪,三十九度,你疯了,咱们赶紧去医院呀。”我跺起了脚。
“小家伙,别慌,听我说。”他稳定了一下气息,接着说,“就这病,小小的感冒,潜在价值也不过三五十块钱就能搞定,要是去了医院,那就得上百甚至千元,浪费这钱,还不如省下来给你一天买一支冰淇淋呢。上次ρi股上长了个小痤疮,就建议我动手术,可笑吧?”
“那你说怎么办,就这样耗着?”我瞪着眼睛问他。
“好办,幸亏我是杂家。”他从床头拽过笔和纸,在上面涂了起来。
“可可,你拿着这张处方,到楼下社区门诊部找刘哥,上报我的大名,让他把这些针剂给我配齐,回来后咱们自己打……哎,别说,我的头还真疼,可可,不好意思,真不该让你来,麻烦你。”他说话的时候,表情突然痛苦起来。
十四
那个被陆健风亲热地称呼为刘哥的医生上来了。
根据陆健风先前对他的描述,我不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算不算是引狼入室。
按照我的推理,陆健风是个吹牛大王,看得出来这个刘哥和他交往甚密,那么基本上可以说明他们是狐朋狗友,文明一点就是一丘之貉,如果继续引申思考的话,刘哥很有可能就是江湖卖荡的郎中了。
我推理的准确性向来不高,但整个推理过程的自我陶醉指数却是骄阳高挂。
我全神贯注着刘哥的一举一动。
刘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坐在床头一番望闻问切,忙活得挺专业,一点都不是我推理中的江湖医生,陆健风更是对他崇拜得要死,看样子就差握着人家的手,像范伟那样,张口叫:大哥,缘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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