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遗体在冰柜里放了太久，露出的脸脖子和手掌惨白的像敷了厚厚的白粉，她的双眼安详的紧闭着，她活着的时候，杜暮颜曾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尚存的鲜活­色­彩。ww那是少年时期的她的一点残留，她打蓝海晴的那一巴掌，她跟在宣亦昀的身后时，她在厨房里欣赏那一串宝石时，杜暮颜想起这些时，都不敢相信她能毅然决然的那样死去。

杜家将杜天蓝的葬礼办的极为隆重，认识和不认识的人聚集在一堂，不少人都是在笑。所有人都对着杜暮颜指指点点，他们原先对她和宣亦昀的关系还半信半疑，现在却落实无疑—反正没人再会羡慕。和妹妹抢男人，还有脸参加妹妹的葬礼，杜暮颜由他们议论，如果这样可以证明宣亦昀的无辜。

她离开时，戴着墨镜一直缄默的杜嘉方忽然开口：“暮颜，有没有时间？”

落叶已经枯黄，他们站在户外，杜暮颜穿的很少，一件单薄的裙装外只套了件风衣，瑟瑟发抖还犹然不觉，昂着头一脸淡漠。ww

“记得你和天蓝小时候，一个柔弱，一个倔强，没想过了这么些年，你们反而反过来了。”

杜嘉方和她对面而立，疏离的站姿，一点也不像对父女。

“你这样说，我有些意外。”杜暮颜看着墨镜上照­射­的光，说：“天蓝是她生的，你打小就更喜欢她一些。不过，­性­情再怎么变，你也不能相信她死于柔弱。”

“暮颜，那你认为是什么害死了她呢？”

良久，杜暮颜看着他，隔着一层厚厚的镜片，她好像第一次看清了他隐藏的情绪。

“爸，我还记得我妈死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杜暮颜接到消息，赶回家时，病床时已经空无一人。她扑在那里想要哭一滴泪都流不出来，眼前空茫一片，意识也是一片空白，她踉跄着从楼上走下去，脚下一踏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摔的浑身都破了皮，哪里都觉得痛，但还是哭不出来。那时她才深切的知道，最深的悲恸都是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