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上眼眸,再细微的声响,也能够没入耳中,伴随着呼吸的律动,静静倾听着
“开始了”
软糯的声音,刚刚落下,便听到,犹如风鸣般的乐声缓缓而至,典雅幽静,丝竹悦耳,足以安稳胸腔中那股子躁动,使得心境也跟着平和起来
白鸾神色正然,手持青箫搁在嘴旁,正直身礀站在那儿,唇口微动,伴随胸腔浅浅的浮动,吐纳出均匀气息,透过吹口,从孔中溢出,汇成雅致悠长的音色
说来奇怪,本是对于音律一窍不通的我,在听了这乐声之后,不知怎的,心境竟莫名沉重下来,放开神识静静的听着,跟着轻颤音调为之一怔,或是寡凉当中,悲痛不已
这声,深远异常,渀佛是从至为冰寒之处蔓延上来,悠悠绵绵,像是有某种力量,紧紧的攥着心尖,令本就安沉不已的心跳,更为沉凝下来,止不住会屏住呼吸,手掌抚在胸前,侧耳倾听,婉转玄妙……
良久,尾音扬扬而落
白鸾则是深吸了一口气,平复有些虚脱的气息
而我,则像是失了魂魄,倦躺在藤椅之上,略显干涸的唇,好似被封凝了般,难以吐露半句话来
“阿娘,怎样”
怯懦的声音,期许之中夹杂着半分担忧,反问道
“怎……样?”
听了他的话,我才稍稍回过神识,自言自语的念叨了一遍,仍是有些恍然若失的动荡
微风袭来,本该是映着烈日,卷裹着炽热的温度,却在吹袭到面庞上时,激起一阵瑟瑟寒颤
脸上,像是冰封了般,散发着一缕冰凉
心中一慌,微微一滞,触摸了上去,指腹轻柔一刮,就摸到了一滩水渍,愣了一会,才蓦地想到,这是泪水
如此反应,令我自己也有些慌张起来,从袖中摸索出一方绢帕,绕在指尖,迅速擦拭着没来得及掩去的泪痕
至此,胸腔中那分抑郁情愫,还是没有散去,一边擦拭,一缓缓流泪,宛如泉眼一样,不做停息,如珠落下
“阿娘,你这是怎么了,是我吹奏的那里不对吗?”
白鸾眼尖,立即就发觉不对劲的地方,将青竹箫啪嗒一下,搁在了桌案上,随即,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站在藤椅旁,抽出我手中绢帕,挽在自己手中,随即,凝着眉目,轻柔的为我撇去脸庞上多余清泪
这一幕,让我感到尤为涩然,让小辈看到如此无能的一面,不由的想要躲闪开来
然而,白鸾则是不允我动身分毫,他弓下身子,那张小脸紧凑了过来,细细的擦拭,从下颌到眼角,很是心痛的样子
过了会,心胸中的动荡才渐渐消退,发热的眼眸也跟着舒服了许多
吸了口气,有些颤抖的喉头,将声音也变了调,像是累极了,缓声说道:“你吹奏不仅没有半分不对,反而好的出奇,约莫是触动到了心中的某根弦丝,泛音如洪,撞击着心神,使得我……有些失态罢了”
白鸾听了,听出了其中的夸赞之意,眸中光华渐渐柔和起来
他道:“阿娘,往前拂动长琴,敲击铜钟,你都只是淡淡点头,说道不错然而这一次,用竹箫奏乐,却能够让你暗叹不已那么,白鸾以后只吹竹箫,常厂新曲子,吹奏给阿娘你听,如何?”
“饶了我罢,白鸾仅是这一次,就令我茫然失神,半会提不过气来,如果从今往后,隔三差五的就来我面前奏乐,这是想让我永久都生活在抑郁中不成?”
乌眸一转,蛾眉微翘,嗤笑了声,脸上扬起一丝笑意,戏谑说道
“是白鸾没有想得周全,挑了支悲戚哀鸣的曲子来吹奏,扰了阿娘的雅兴,莫要气恼才好……”
白鸾一听,愧疚之意油然而生,低沉下脑袋,缓慢吐出
“气恼到不至于,只是,你从哪儿挑的曲子,就连我这样对于音律一知半解的人,也是不禁潸然泪下”
白鸾解释道:“是从古籍上看来的,谱写的是人,仙殊途,最终天人永隔的故事听闻这曲子,在人间失传已久,千百年前,曾是某位爱慕天神的戏子所做……”
我听了,心中咯噔一下,忽的一凉
原来,这曲子中是蕴藏着某人藏在心中,可望不可即的爱恋
作曲之人,想要得到的,是天神的眷顾
而我,则是想要与凡人永世同存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与那名戏子有着一丝共同点,想必,这就是能够挑动心弦,以致怅然的罪魁祸首
————(未完待续,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
记住哦!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