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洽卿看着舒三泰,满脸笑容。“舒先生此时还不把话说明白,这酒我能喝吗?”
舒三泰有些窘迫,停了一会儿才说道:“虞先生,鄙人冒昧地问一下,瑞康号每年给你多少薪俸?”
“不多,八十两。”虞洽卿微笑着回答。
舒三泰冷笑了一下道:“虞先生,你这样的人才,一年薪俸才八十两,这是没有伯乐啊。敝号愿把先生年俸加倍,一百六十两!另外,年终按销售额的百分之一给你提成。瑞康号让你做襄理,我也让你做襄理。敝号可是有十八名伙计,是瑞康号的三倍,全由你随意差遣。请到敝号屈驾如何?”
“这……”虞洽卿沉吟良久,没有回答。
“我早看出虞先生不是等闲之辈,将来在上海滩一定会叱咤风云。将敝号委托给虞先生全权处理,一直是我的心愿。请虞先生放心,今日恳请先生屈就,不是要永远拖住先生。如果先生有一天不满意,可随时离去,鄙人绝不勉强。”
年俸加倍,年终提成,这一反一正,收入相差好几倍呀。出门在外,吃苦受累,为什么,还不是为发财?而且三泰颜料号的规模也比瑞康号要大,接触面要广得多,更有利于自己将来的发展。他的心里不由得动起来……
舒三泰见虞洽卿心动,便说:“先坐下喝酒,听曲,这件事你想定了再告诉我。”他充满豪气地端起酒杯,“来,虞先生,咱们干了它。”
虞洽卿端起了酒杯,和舒三泰一碰,爽快地干了。
舒三泰一拍手,只听一阵清脆的琵琶声响起,伴随着琵琶声,莺转燕鸣的昆曲声传了进来。虞洽卿循声望去,只见门外三尺露台之上,月色似水泻银,一明眸皓齿的绝*子,怀抱琵琶,十指揉弦,朱唇轻启,好似嫦娥凌空。虞洽卿手中的筷子不觉间掉到地上,眼睛直勾勾地,仿佛被钉住了。
一曲唱罢,女子起身,高挑的身子冲虞洽卿道了一个万福。随即,她裙裾偏偏,款款走过连接露台的蓝桥,俏眼横波,步态婀娜,真如梦幻中的仙女。虞洽卿心中叹道:怪不得别号“蓝桥别墅”呢,真是人间*啊!
“蓝桥别墅”来到近前,把虞洽卿面前的杯子斟满酒,双手捧起,递到虞洽卿面前,“虞先生,请满饮此杯。小女子再为你献上一曲。”
舒三泰忙在一旁鼓掌。虞洽卿顾不得多想,接过酒杯,一下子将酒干了。
侍女递过琵琶,“蓝桥别墅”抹挑了几下,乐曲流水一般奏出,她轻启朱唇唱道:
劝君今夜须沉醉,
樽前莫话明朝事。
珍重主人心,
酒深情亦深。
须愁春漏短,
莫诉金杯满。
遇酒切呵呵,
人生能几何?
“词好,曲好,唱得更好。可惜,我没有钱,要有钱,我一定要把你赎回我家去,夜夜*!”说着,虞洽卿上前,抚摸着“蓝桥别墅”的秀发,“我跟你说真的,我要不了几年就会发财的。到时候,你‘蓝桥别墅’要是还在这,我一定把你赎出去。”
虞洽卿又转向舒三泰:“舒先生,‘珍重主人心,酒深情亦深’,今天我真的有些醉了。三泰颜料号,待遇没说的,我真想趋前效力。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