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有这么多牢­骚­呢。”萧云川想心思都不成，抬ρi股就要走，说道，“给你一句忠告，千万别在政府面前说这些。”

“那当然……啊……监区长叫我呢……帮忙照应一下门口。”吴越丢下萧云川一路小跑到花坛边，在一排擦得锃明瓦亮接受太阳烘烤的皮鞋中取下一双跑向民警值班室。

“唉……想找个清净的地方都不容易。”萧云川自言自语，目送吴越，望着栅栏外­操­场。

监狱­操­场空旷得出奇，不夸张地说可以与北京的天安门广场相媲美。如今土地稀缺，偌大的广场空间足够建设成容纳二十栋板式高层的小区。位于生活监区遥望广场的犯人，那犯人像数只蚂蚁在蠕动，其他监区像是一只只的小火柴盒，呈点状围绕在广场周围。这家监狱占地面积太大了，大得奢侈了。萧云川的视线随着一列犯人队伍渐行渐远，目光黯淡。

出身公安局财务处长的魏大账和自己一样，都盼望着减刑，不同的是，魏大账是面临第二次减刑。魏大账的改造好像也是预先设计好的，入监两年就减刑了两年，恰好过了两年间隔期，这次他又够减刑条件了。假若政府在他和自己之间取舍的话，相信魏大账胜算更大一些。这次接见，我一定要对高茜强调一下，免得她忙于打理公司将自己老公扔进监狱里就不闻不问了。

“萧云川，发什么呆呢？”蒙英穿着吴越替他换上的皮鞋雄赳赳气昂昂地走来，问道。

“啊……我在替……吴越站岗呢。”萧云川敏捷地站起身，指着监区长后头拎着布鞋的吴越，回答。

“站岗还在走神？”监区长面无表情地说道，“有心思别在门卫这里想！”

“是的，监区长批评我接受。”萧云川诚恳地说道，“刚才我……在盘想犯人生活成本了。”

“噢……成本要总体控制在计划内。上面没有超支经费可以拨给我们。”蒙英点点头，撂下话就迈着方步走出生活监区大院。

“我说你们经常安排不是吃面就是吃花卷馒头什么的呢，原来是这么省的啊！”吴越将监区长换下的布鞋送到了一个专用柜子里，回头说道，“再这样下去，等我刑满还不瘦得皮包骨头啊！”

“别吹牛B了啊！”萧云川听着脚后跟就来气，­阴­­阴­沉沉地说道，“你经常开小灶还填不饱你的肚子塞不住你的嘴？”

“嘻嘻！”吴越龇牙咧嘴，露出黑乎乎参差不齐的牙齿，笑道，“那都是沾了调度和你们的光。”

“沾谁的光你都是改善伙食了。”萧云川消了气，说道，“我们不在囚粮上做点文章，那点生活费够吗？你也要为当家的想一想。”

“没想到萧会计一门心思为政府着想。佩服，佩服咧！”吴越憨实地笑道，“我思想觉悟低，改造不到位。”

真受不了你这马屁­精­，难怪政府指派你做小岗兼顾勤杂呢。萧云川木然地说道：“这话别对我说，更不要对政府说。”

“萧会计这话说得暖心窝，谢谢了！”吴越没在意萧云川的心态变化，回答。

“哼，真有你的！”萧云川甩开步伐回调度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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