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沉默了许久之后,主神听不出喜怒的声音才悠悠传了过来:【……想不到你还挺有骨气的。】
‘这和骨气没什么关系,只是单纯的原则问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任务的奖励是[时间逆转]的术法没错吧?既然之前我能够成功地用出一次那么经过练习后也并不是没有熟练掌握的可能性——这种鸡肋一般的奖励不要也罢。’一向秉信自身力量的路歧倒是对这份从天而降的馅饼并不如何在意,在给予了对方回应后便将注意力再次转至了面前的少年身上。而在其随着当先引路的撒加地踏上圣域下方的那道一望无际的漫长阶梯之时,早已被对方慢若龟爬的速度弄的不耐烦的路歧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身为圣斗士的你应该懂得类似于瞬移的技巧吧?我们是否应该加快些速度呢?若是让教皇大人久等的话未免太过失礼了些。”
走在前方引路的少年身形微微一顿,继而转首望了女子怀中已然昏昏欲睡的婴儿一眼,清俊的脸孔上缓缓绽开了一抹略带无奈的笑意:“抱歉,圣域上方是不允许瞬移和随意使用小宇宙的……何况您的孩子如今正在休息,恐怕是无法适应跑步时的颠簸吧?”
路歧颇为无语地瞥了面前的少年一眼——居然连瞬移也不允许,果然这个地方实在是让她喜欢不起来啊……若是维持目前的速度恐怕即便是爬到明天早上也未必能够到达最上层的教皇宫内吧?在沉默了片刻后还是忍不住向对方确认道:“仅此而已吗?”
少年冰蓝色的瞳孔中隐约闪过闪过一抹讶然,但转瞬间便明白了对方的话语中隐含的意思,含笑颔首道:“的确如此,如果您懂得其他的移动方式可以尽量使用。”
这孩子的智商还是挺高的嘛,看来的确是具备成为教皇的资质啊……路歧意味深长地打量了对方一眼,随手从袖中取出了半截铮亮的短剑向空中一抛,继而那柄断剑竟在少年惊讶的目光注视下瞬刻化作了足可供一个成年人安坐的大小并自动悬浮在了距地面约莫半米的虚空之间——这柄短剑正是随着空间漩涡一起被卷到现代来的倾世元纕的上半截,而其剩下的另一半刀刃却是在遭受克洛诺斯追杀时不慎遗落了北俱芦洲境内。
虽说自倾世元纕断裂以来便和普通的废剑一般再没有了半点声息,但在路歧检查过后却发现剑中的灵性并未完全失去,倘若持续以妖力维护的话其中的剑灵倒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复活的可能性,虽说她对倾世元纕中的剑灵实在是好感缺缺,但这一点却并不能抹消对方舍身相救她的事实——既然发现了这样的可能她自然也不会吝惜自己的那少许妖力。而此刻她使用的这手御剑之术也不过只是她在温养断剑之时琢磨出的小小发明罢了,虽说用以伤敌还有些勉强,但是单纯用来赶路或者唬人效果倒还是不错的——而在抬步踏上了飞剑之后女子方自微笑着略略有些不知所措的少年点了点头:“如果不介意的话你也一起上来吧,直接飞上去的话会快上许多。”
“……那么就失礼了。”或许是少年的好奇心作祟的缘故,在稍稍沉吟了片刻之后撒加还是抬步跃上面前的断剑立定在了女子身后。虽说看不到背后之人的表情,但路歧却明显感觉到对方对于御剑飞行这一非同寻常的移动方式是乐在其中的。熟料两人这一原本应该十分愉快的旅程却在短短一瞬之后便面临了阻碍——在路歧打算驱剑如同前几宫那样自位于山腰处的射手宫房顶直掠而过的时候,一道愤怒的咆哮却陡然自没有半分人迹的幽暗宫阙内传了过来:“何人胆敢入侵圣域!”
这种诡异的叫阵方式算是什么?险险驱剑避开了自宫内击出的一道拳风,女子浅浅勾起了唇角,饶有兴趣地指着迅速闪至下方门前的那名身着常服的少年转首向身后的撒加问道:“……你不是说在圣域内不允许随意动用小宇宙吗?那这又算是什么?差别待遇?”
海蓝发色的少年很是纠结地做出了一个类似于扶额的动作,在深深吸了口气后才注视着下方因为看清飞剑上之人的容貌而一脸诧异的与其年龄相仿的少年平静地道:“艾俄洛斯,不要无礼,这位夫人是教皇大人的客人。”继而才直视着面前的女子开口解释道:“那位是射手宫圣斗士艾俄洛斯,他身负守宫之责,因此在射手宫的范围内的确是拥有动用小宇宙的权利的——方才只是误会而已,希望夫人您不要怪责他。”
“抱歉!我实在是太鲁莽了,幸好夫人您未曾受伤……否则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作为教皇左膀右臂的艾俄洛斯自然是对路歧将要前来一事有所听闻,在发现自己弄错之后立时老老实实地向对方鞠了一躬,顺便将眸中一闪而逝的骇然之意一并掩盖了下去——虽然方才他并未用上自己最擅长的光速拳,但以他黄金圣斗士的实力即便是随意一击无疑都是无限趋近于音速的,连一般的白银圣斗士也未必便能在他的一拳之下全身而退,而对方竟然若无其事地便避开了?而在略略定了定神后少年却又忍不住有些为难了起来——按理说在教皇接待贵客之时作为如今仅有的两名正式黄金圣斗士之一的他无论如何都是应该到场的,而他此时来到位于山腰处的射手宫其实也有迎接客人的意思——但其万万没想到的却是原本预计至少明早才会到达的路歧竟然这么快便以这样的方式来到了射手宫之处!即便是黄金圣斗士在无法使用瞬移的情况下想要前往教皇厅也要颇长时间,若是连迎接客人进门都无法做到岂不是太过于失礼了?
“只不过是误会罢了,请不要在意——如果你也想要前往教皇宫的话我也可以载你一程哟。”注意到少年眼底隐隐透出的为难之色,路歧在微笑着道出了客气的言语后却也未忘记向对方提出同行的邀请,而在听闻此言后下方一直彬彬有礼的少年却立时如临大敌一般地后退了一步,略有些嗫嚅地低低道:“不……不必了。多谢夫人您的邀请。我直接跑去教皇厅就好,绝对会很快的!”在下一刻已是抢在了路歧继续开口之前头也不回地穿过射手宫狂奔而去。
她说错了什么话了吗?路歧诧异地转首瞥了一眼身后忍俊不禁的少年,很是无辜地耸了耸肩。在轻咳着敛去了眼底的笑意之后,撒加方自强作平静地解释道:“抱歉,艾俄洛斯并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不太喜欢高空的氛围而已。”
这种说法还真是委婉呐……干脆直接说那位元气满满的少年恐高不就好了?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话住在这种举目便可看到危崖的山腰之处还真是难为他了。在抬首望了一眼已全然变黑的天色之后,女子索性干脆地放缓了飞行的速度,当两人降落在教皇宫前方的平台处的那一刻先行一步的艾俄洛斯也恰巧自台阶处匆匆赶上,而与此同时教皇宫前方的沉重石门也宛若被人操控一般伴随着一道轰然巨响面向三人打了开来。继而一名看似二十许岁、但双瞳中透出的神色却沧桑如老者的的华服绿发男子缓步自其间踏了出来,而之前先行前来圣域的穆则维持着一副与面对路歧这位新任师父时截然不同的恭谨表情亦步亦趋地跟随在其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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