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冷笑,刚刚我的一番说辞是多么地违心。闲适的说话自此便要划上句号了,他的属下还是来了。他还真是有心!
我侧转身,看向走过来的儒雅家臣。这家臣通常是与上官砷寸步不离的,我想不认得都不成。他是蒙古族人,姓帖,在朝中官居二品,是上官砷最得力的家臣和谋士。
我欠身笑应,“帖大人安好。”
“岳小姐这礼数,在下可是担当不起的。”他温和地应着,“我在观景楼看书,无意中见到岳小姐和绿珠姑娘在这里闲谈,便想过来凑凑热闹。打扰了两位的清净,真是对不住了。”
观景楼,哼,倒不如改名叫监控阁。什么无意,分明就是存心的。还真会说话。
我笑问,“帖大人没有随王爷一起入宫?”
“王爷有年成他们陪着,我上完早朝便偷闲在府中歇息。”
偷闲歇息?
“大人真是辛苦了。”我一语双关地笑着。
帖……,不知道他的全名。看他的年纪已是三十出头,姑且称他为“大叔”吧。帖大叔捧着书卷坐下,言道:“刚才我看两位姑娘都有些愁眉不展,像是有满怀心事。可是入大都这一个月来,在王府中住着不习惯?”
我轻笑,“王府的生活奢华闲适,我们怎么会住着不习惯呢,大人您言重了。”
他温声说道:“哦?那想必是你们女子间的私事,我也就不便过问了。”
“我和绿珠哪会有什么心事,不过是这小丫头和我闹脾气而已。”我含笑看着绿珠,“绿珠跟随池然多年,我们早已是情同姐妹,私下里是没有主仆之分的。绿珠不懂规矩,是池然教导不周,还望大人莫要见笑。”
“岳小姐对待侍女没有身份之分,可见小姐你是宅心仁厚,我又岂有见笑之理?也难怪王爷会对你另眼相看了。”他笑着说道。
上官砷,他对我另眼相看?大叔,您该不会也被传言和假象蒙蔽了双眼吧。岳池然,你当提高警惕,这大叔乃是上官砷的心腹大臣。我温婉地语道:“蒙王爷错爱,池然感激不尽。”
“王爷并非错爱。在下看来,岳小姐与王爷倒像是天作之合。你的身上,有一种绝尘独特的气质,能让我们王爷倾心的,只有你这样的女子。每每看到你和王爷在一起时,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到恭亲王爷和恭亲王妃。”
“恭亲王爷和恭亲王妃?”
他轻摇手中摺扇,应着:“我们王爷的父王和母妃,大元国的开国亲王上官刖和水汐郡主。”
对了,他们便是太皇太后提到过的亲子和儿媳,她唤他们刖儿和汐儿。
我的心里生了一丝疑惑,“他们,为何不在大都?”
他讳莫如深地一笑,道:“这些,不是我有权告诉你的。或许有一天,王爷会为你叙说恭亲王爷和水汐郡主的故事。”
不说就不说嘛,又拿上官砷出来作盾牌!
于是我轻笑着说道,“我不是一个很有好奇心的人,不喜欢探根究底,也不喜欢活在别人故事的阴影下。所以,他们和我并无什么关联。”说完,我欠身离去。
“如若有一天,你成了砷亲王妃。那时候,你想与这一切没有关联都不行。”对着我离去的背影,他包容地笑着。
大叔,别作这假设了,这假设是不成立的。即使我和上官砷不做冤家做情人,我和他还是不能够“执子之手,与子谐老”百年好合,我终究是要回到二十一世纪,我的心终究是属于那些华丽的舞池。而砷亲王妃,当是一个能够陪伴他一生一世的鸳侣。那个女人不是我。
岳池然做不了他的砷亲王妃。何况,我与他之间并无爱情。
岳池然与上官砷之间没有爱情。
男人和女人之间,若没有爱情的存在,他们的关系便是短暂而又易碎的。
更何况,我心中还塞满了对他的怨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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