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正来想把“套侃”发扬光大,于是就想到把山大的N405室的人,全部发展成为它的会员,因为付正来看到,N405室的学生都是能侃的高手。
N405室是中文系的一个男生宿舍,其实中文系N405室的几个学生纯粹是走后门托关系混进去的。再说了中文系的能干嘛?所有托关系上学的成绩都不好,上别的系根本就上不了,数学物理不通,化学连分子式都念不顺,英语就会A、B、C、D还是中国伦敦腔。好歹中国字会写几个,汉语能说成句,笔划也一络一络的,就只好安排在中文系了。
学校既捞取了学费又不得罪人。家长呢图的是孩子有了托管,也顾全了面子。子女好歹在某大学就读了。
汉朝也是后来中途转到中文系的。他刚来那天乔剑说可能是精神病院转过来的,要不哪个院系会往中文系转,再不然就是成绩一般般的,在别的院系实在混不下去了,才到中文系混那个小本本的。付正来说最有可能是老萨(达姆)的部下,美国人通缉得严紧,逃中文系来避难的。那年月老萨达姆的日子还真不好混。
没想到汉朝这小子挺能吹唬,起了个“沉思的牛”网名整天在网上发帖子。正来说他“Talkbig”(吹牛)。
中文系能干什么?只能唬人。就如同数学系。如果一个外行人问你学历,你又不想攀谈你就告诉他是数学系的。他准不问下句了。
在人们眼中有许多事适合中文系的人做。如果你有人,关系硬,毕业后可以分配到机关:A局、B局、C局、D局。或者E所、F所、G所、H矿。如果你没关系,你可以抱着文凭材料各大门里进进出出了,或者电子投档。
进了大门,门卫不会问你,只要你长得像个大学生。再向前走就是一排树,第八棵树就到一座小桥,桥面下肯定有水,不太脏,远比校园外的河水清澈。水里有几条鱼,不时会有人故意扔些面包屑。过了桥往往能看到一个自行车斜在那儿,不用说是卖报的。再往前走是个公告栏,上面有:旧自行车,每辆30元。日租房每天35元,彩电/大床铺/舒适保密。浪漫去处。……左拐第二排楼就到了,忘了告诉您了,是到了N405室了。
N405室,每天中午11点检查宿舍,不过没有谁会睡到11点还不起床。
起床后不必费神床铺的整洁,只管出门去实现一天的想法。当然也不是把床铺撂给舍长,舍长会骂人的,只要宿舍里有一个预备党员,你便大可放心,他会帮忙料理得板板正正,卫生也很清洁。否则那个预备党员就会被训或扣分。
大学比中学的规章制度多,只是少了中学的“迟到要被扣2分罚款8元打耳光1下。晚自习讲话扣2分罚款8元打耳光2下。在宿舍超过10点讲话扣3分罚款12元打耳光3下。爬墙及上网罚200元打耳光肿胀为止。(打肿时老师从不查打几下。因此无法确定。)”因为大学宿舍里有电脑上网,执行起来也比中学时宽松了许多。
不过,如果错过12点或提前的话,那会有另一番景象。不是另当别论的另一番,而是保持常态的另一番——脏乱。
请放心,也只有在晚上同学们才在室内及走廊里踢足球,如果没有足球的声音,那肯定在打牌或争论作弊规则——像联合国制作国际方案——哪些行为视为作弊,哪些动作可视为作弊不成立。这方面中文系的绝对不比法律系的学生差。
在N405室里有一个F4的崇拜者,长得一米八一,长发披肩,简直酷Pia了。(解释一下,Pia是“漂亮”的意思。说一个人好漂亮就说好Pia)一天到晚唱着深情感伤的歌。
还有一个叫“质检中心”的,因为他总是对任何事都要追查其真假而得此殊名。他喂养了一只宠物鸡,黄绒绒的,“叽叽”叫不停,我们给它起了个呢称叫“叽叽”。
那家伙拿着“叽叽”当毛宝,每天下课一回到宿舍就像侍候女朋友似的,说是抚摸小“叽叽”毛茸茸的有一种快慰。整天把小鸡放在一只小箱子里还美称为“金屋藏娇”。
有一天不知是谁简直是玩物丧志,玩弄完忘了把箱子盖好就走了,中午回来一看,小鸡从箱子里跳了出来,正在洗脸盆里学游泳呢。
几个同学吓了一跳,这要是让“质检中心”见了可不得疯了,看看小鸡已经昏迷,浑身发冷,就赶忙把它放进一个小搪瓷盆里,又坐在一个大一点的铝锅里,用电炉火加温。
后来的一个同学见到在锅里取暖的小鸡大大惊叫“靠,这是谁煮的鸡汤怎么不拔毛呢?”
等到“质检中心”来到后,同学们就问他:“要是你的小鸡遇难昏迷了,你会采取什么措施做补救?”他看了看我们几个说“你们搞什么?”
有一个不明就里的同学抢回答“当然是准备做一顿不错的烧烤了。”惹得一屋子人哈哈大^_^。“质检中心”骂了一句:食肉动物。
当“质检中心”发现盆里的小鸡时,那悲切之情简直是无法比喻,赶紧抱在手里做人工呼吸。
好在过了十多分钟,小“叽叽”终于苏醒了过来。“质检中心”雀跃欢呼。
“螳螂”知道后甚为不平,为人类尊严横加干涉地质问:“你小子,是不是把初吻献给“鸡”了?”
林飞在一旁逗乐说:“你看那小鸡的眼神,知道它在说什么吗?它分明在说‘我把初吻献给另类动物了’。”
人此“质检中心”整天用话剧台词的语调酸那句“小‘叽叽’我是你的终生伴侣。”搞得同一楼层的人耳根不净,以为是他在说粗口。
当然粗口也不例外,林飞刷鞋的时候找不到鞋刷就顺手摸过一把牙刷,到了晚上不知谁在走廊大吼:哪个小子用我的牙刷刷皮鞋了,扑,啊哟!我靠,老子知道了非宰了他不可。
满嘴鞋油的涩苦就如同话语的粗暴让人感觉到难以下咽。其实错的不是林飞早上没找到鞋刷子就顺手摸了支牙刷刷了刷皮鞋,错的是他不应该把牙刷再放在了缸子里。
“螳螂”的名字起因是他喜欢研究“甲壳虫”车,同室都叫他捕“甲壳虫”的“螳螂”。
“螳螂”也是被“质检中心”给带坏的,他也养了一只金鱼。有一次那条金鱼死了,“螳螂”也学“质检中心”的样子给金鱼做人工呼吸。后果是那条金鱼仍然死了。
林飞就开玩笑地说:“金鱼也能做人工呼吸吗?!能是能,不过你真是太笨了点,就是要做你也要先穿上潜水衣吗,潜到鱼缸里再做吗。你不知道鱼是用鳔来呼吸的。”
同学们都叫他俩恋物狂,要不干吗只买一只来养,为啥不搞个派对来养,猜测他俩有寄“慰”倾向性,准“白骆驼”(柏拉图)精神恋主义者。
N405室的同学中爱学习的不是没有,也有一个,当别人都打牌时他看书,别人踢球时他上网查资料。
同学们问他干吗那么积极。
他说:“不积极能行吗?我是咱们学校最后一名被录取的学生,据说还差点被别人顶替了去,结果害得我老爸又多花了两千元买人事,还搭了我家一袋子黄豆。
你想要是真被别人顶替了,保不准又糟蹋了一位国家主席或者总理,谁也不好说咱不是做国家领导人的料,听说现在领导都是学咱们理科出身的,学文科的只能当秘书。”
“你别糟蹋国家领导的形象了,就你那海拔。”螳螂揶揄地说。
“谁说国家领导人都要高个子的,哪个领导人有姚明的个子高?要论形象总理还不如县市长的腰身丰盈呢,只要务实办实事就行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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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那县市长都一个个像明星似的在录相镜头前昂首挺胸,搔首弄姿的,自以为是明星史泰龙、白兰度,其实整个‘簸篮肚’。”
“哟,没想到咱们宿舍还出了个总理呢,那咱住的这地也该叫总理衙门了吧?”
“我说这就是不公平,县长计话就有一大堆人端坐静听,还有录相,怎么我们总理说话就没有一个人听呢?”那个叫“文凭是只宠物狗”网名的汉朝同学说。
“社会在一定范畴内就是存在着不平等,不公平。反过来说不公平总是存在于一定范畴内。大的范畴内有大的不公平,小的范畴内有小的不公平。比如中国在国际上所得到的待遇是不公平的,我在国内社会地位上受了不公平待遇。”螳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