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便是韵仙子花音,琴圣的唯一弟子了。
江湖中人其实并不知道她的名字,只是因为她的琴声,已经不只能扣人心弦,更连花都懂得。她可以一曲扬花,又可以一曲羞花。不知道谁开始叫她花音,韵仙子花音。这名号便这样传了出去。于是天下人都叫她花音,却忘了她原本的姓名。
但她也不在随意在世人面前演奏。每年只在九月初九,于岳阳楼设下一案,乘着秋风,引天地之悲怮,日月之落寞。弹一曲春江伤月夜,以一曲,名动江湖。
每年的九月初九,单是进岳阳楼的门牌,就卖到了三百个铜钱一块。若是还想找个位置坐下来,喝壶茶,带点惬意的听琴,那就是三两黄金的价格了。而花音弹琴时对面的两张位置,更是有人愿意出三万两黄金求购,却有价无市,年年空在那边,有人传言,花音弹琴时,不愿面对俗人。故将那两张桌子故意空着。
即使价格如此之贵,每年一到九月初九,岳阳楼便坐无虚席,连个缝隙都没有。若是却的稍晚些,只怕门口都没位置站了。再迟一些,岳阳楼方圆半里想找个站脚的地方都不容易了。
今天不是九月初九。花音也不在岳阳楼。
却在这荒郊野外,为一个人而抚琴。
她分外郑重的将背上的包袱取下来,解开,赫然是一尾琴。再将琴捧在石桌上,对着风,她轻轻说道:“当年你最后听我弹的曲子是恋春晚,如今我还为你弹这首曲子。”
说罢,峥的一声,从那琴上蔓延出来。如西去的大雁悲鸣,渐渐,又如清晨的鸬鹚高歌。片刻后,如早春的细雨那样绸缪细腻。忽一转,又如高山流水般大气蓬勃。就似那天地的回响般,在疾风中,破风而出,绕梁不绝。
一曲完毕,花音双目微闭,似乎还沉浸在琴声中。那黑衣男子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说道:“比起当年精进不少,难怪江湖中人会如此推崇你。”
花音喃喃地说道:“那些人的评价,我从来不听。我想听你说,你却从来都不听我弹琴。”
黑衣男子脸上一阵黯淡。想了想,似下定了决心般说道:“再给我半年时间罢。”
花音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孩子般地笑着说道:“好,我给你半年,半年后,你可不许再这般对我了。”
黑衣男子嗯了一声,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终于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默默的帮花音将琴包好,这次,将琴抢过来背在自己背上,又扶着花音,顶着风向洛阳走去。
苍茫的天,很快便黑了。女孩子本应该很怕黑,但是花音却一直笑着,在黑衣男子身边,似乎她便再也无所畏惧,即使天塌也不惊了。书包 网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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