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高阳刚跑了几步,就感觉自己的左耳朵上有东西滑过,凉凉的,滑滑的,沿着他的耳廊动了几下,停在了靠近耳道的地方,那感觉说是虫子吧倒更像蚯蚓一些,高阳想到一个可能,边跑边试探着开口,小声地叫:“苏年?”过了几秒传来“嗯”的一声。高阳动了动耳朵,不太适应,跟苏年趴在他耳边说话似的,虽然也确实是趴在他耳边说话,但那感觉吧,怎么就有点怪怪的呢?
高阳放下这种怪异的感觉,专心赶路,雨路湿滑,天又黑,别自己也歪了脚。跑了五六分钟,就到了刘大伯家,屋里聚了不少人。刘大伯的情况有点严重,好像骨折了,脚踝肿得老高,疼得冷汗直冒,得往医院送。这也是有先例的,村里人少,以前还设有卫生服务站,但随着人们渐渐下山在小镇上安家,这个卫生所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关了门。所以村里若临时有人要上医院,就会叫几个年轻人开上电三轮把人拉下去。这回也是,仅有的两个年轻人都被叫了来,加上刘大爷的儿子,几个人把老爷子抬上了电三轮,雨太大,撑伞也没用,又担心到医院把人弄感冒了,便找了块塑料布把刘大伯从头到脚地蒙上,只口鼻处开了个口透气,又弄了个摩托车的头盔给他戴上,几个人这才开着电三轮下了山。
到了医院,刘大爷倒是一点雨没沾着,他们几个都成了落汤鸡。等拍了片把刘大爷安顿在床上输上液,已是十一二点了。老爷子没啥问题,也没骨折,只是扭得有点重,输了液第二天就能消肿,回家再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便没问题了。另两个人看没了事便回了自己在镇上的亲戚家,刘大爷的儿子把自己的湿衣服一脱,套上老爷子的大裤衩,坐在另一张空床上盯着输液瓶。高阳也懒得来回折腾了,便去了洗手间,把衣服脱了用力拧了拧,又把身上的水擦干净,便重新把衣服套上了。他倒不是不想只穿条短裤,只是他身上伤疤太多,特像那种混黑社会的,你说你是当兵时弄的,那当兵的多了,他们身上怎么没有?然后你就得解释你当得不是一般的兵,他们又会问你当的是什么兵?难道是在特种部队?你是不是杀过毒枭,解救过人质?你怎么回来了,上面没给分配?你是不是犯了什么事?……高阳只好说,我以前确实是混黑社会的。
高阳就着水龙头把头发冲了冲,抹了把脸,撑着洗手池看着镜中的自己,尤其是自己的左耳朵,卫生间灯光明亮,照得人纤毫毕现,镜中的影像也十分清晰nAd1(高阳又小心的朝镜子靠了靠,好半天才在耳廊的阴影处分辨出一抹银色。就在耳廊的跟部,耳道口的上方,那儿正好形成个小窝,苏年化成的小蛇就趴在那里,也就两三个厘米长,蛇头正好露在外面。高阳觉得他看到小蛇睁了下眼睛又闭上了,就像苏年在高阳看他时,喜欢撩起一只眼皮看他一眼一样。
高阳咧开嘴无声地笑了笑,心情很好地回到病房。接着便看到刘大爷的儿子四仰八叉地睡着了。无奈只好自己盯着输液瓶,伴着响亮的呼噜声迷迷糊糊的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又开着三轮把刘大爷拉回了山上,这才回到自己家,扑到床上立马就见到了周公。
□□的睡了一觉起来,把自己和苏年喂饱之后,高阳便抱着肚子在院子里溜达着消食,昨天刚下过暴雨也不能上山。现在正是凉风习习,空气清新,又睡好吃饱,所谓饱暖思那什么,高阳就想起了那本没看完的小书,想像着那少妇撩着裙子,上面扣着规整的扣子,下面光溜溜的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微分着腿,司机那粗黑的手指正在她的腿间翻搅着,高阳眯着眼睛脑补着那里发出噗噗的水声,少妇迷离的眼睛,口中娇喘微微。司机正要解开皮带。嗯。高阳睁开眼睛,下面该入巷了吧?高阳摸摸肚子,用余光瞄了下苏年,苏年躺在摇椅上,脚丫子一晃一晃的。高阳小心控制着步子走回堂屋,坐好,刚拿起小书,旁边就多了个人,高阳默默地放下小书,拿起泰戈尔诗选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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