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任循声望去,只见花尔布鲁、契尔那与那金国少年自两个雪人中转了出来。花尔布鲁见到两人模样,嘿嘿奸笑道:“两位在冰天雪地里还如此雅趣,当真令人羡慕。”
程天任向呼延娇笑道:“妹子,你可闻到了,好臭,当真臭不可闻。”
呼延娇会意,用手捂着鼻子,骂道:“有只放屁狗在这里,当然臭的很了。”
契尔那懵懂道:“哪里有狗?老子恶了两日,狗肉正可以充饥。”
花尔布鲁冷冷道:“人家是骂咱们是狗呢!”
“敢骂我们老大,不想活了。”契尔那双手箕抓便要向二人攻来。
金国少年忙伸手阻止契尔那,向呼延娇抱拳道:“这位小姐,在下严亮,与二位朋友误入此间。大家同是落难之人,还当同舟共济才是。”
程天任此时方才仔细打量严亮,只见他修眉俊目,举止文雅,一副书生打扮,穿戴虽不奢华却也得体,若非前番在茅屋中听到他们对话,实在看不出他是金人。只是他一味对呼延娇示好,只怕没安什么好心。
呼延娇怒声骂道:“你们这帮金狗,想要夺我大宋江山,只怕是做梦。”话音甫落,拔剑向严亮刺去。
两人相隔虽远,严亮见呼延娇忽然翻脸却着实吃了一惊,不由向后退了两步。花尔布鲁挡在严亮身前,契尔那迎上两步,右掌向剑尖迎去。程天任没有想到呼延娇会突然发难,心想以她的功夫定不是契尔那敌手,身随念动,左脚点地,身子掠起,一个起落,挡在呼延娇身前。契尔那掌力向前一送,正印在程天任身上,程天任体内竟自生出一股内力相抗。
程天任若实受了契尔那这一掌,便不不死也丢了半条命,谁知甫一接触,契尔那骇然缩掌,惊叫道:“老大,这小子的内力与那老怪物是一路的!”
花尔布鲁低声向严亮道:“公子,这小子定是那老怪物的徒弟,咱们抓了他的徒弟,看他放不放咱们出去。而且他们既已知道咱们的身份,怕是不能留活口。”说着暗蓄真力,悄悄向一旁移动。
严亮点点头,向花尔布鲁低声道:“大师,千万不要伤了那位小姐。”
花尔布鲁会意,奸笑道:“公子放心,老夫定要帮公子了了这个心愿。”
趁这个机会,程天任拉着呼延娇退后两步,轻声道:“妹子,你不知道这老怪物的厉害,咱们两个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要冲动,别忘了咱们来西夏的大事。”
呼延娇怒目瞪着契尔那,道:“程大哥,一想到爹爹此刻不知生死,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们。”说着眼圈发红,就要落下泪来。
程天任只得安慰她道:“想来这许多日救兵也该到了,呼延大人应该没事了。咱们先想办法离开此地,有朝一日,一定要新仇旧账算个干净。”程天任望着契尔那与花尔布鲁,心中骂道:你们两个老狗,咱们的旧账还没算清楚,今天又要添新仇了,你等着,总有一天老子跟你算清楚。见花尔布鲁与契尔那向自己围过来,知道呼延娇揭穿了他们的身份,他们决不会放过自己,眼睛四下打量,寻思着退路。
花尔布鲁向程天任一指,契尔那立时闷哼一声,身形凌空跃起,一掌向程天任拍来。花尔布鲁同时飞身向呼延娇扑来。程天任见二人来势凶猛,急中生智,右脚在地下猛然一踢,地上立时激起无数冰雪,那些冰雪向契尔那与花尔布鲁射去。他二人心中本就有所顾忌,此时蓦然见冰雪扑面,只恐其中有诈,立时护住全身,身子疾退。趁这个空档,程天任拉着呼延娇从两个雪人中穿过去。
花尔布鲁与契尔那见那阵雪雾过后并无攻击,正在疑惑,再向二人站立处望时哪里还有二人身影?倒是严亮在远处看的真切,向二人走去的方向指着道:“他们向那个方向逃了。”花尔布鲁与契尔那不敢怠慢,展开身法向二人追去。怎奈到处都是雪人,粗看之下又相差无多,而且地上脚印杂踏,若想分辨出哪些是新的哪些是旧的,怕不得一二日功夫。二人无奈,只的折回身,却不见了严亮。花尔布鲁大吃一惊,脸色变得如冰雪般煞白。契尔那大声道:“公子!公子你在哪里?”四周一片寂静,哪里有丝毫回音。花尔布鲁脚尖一顿,飞身而起,身子落在一个雪人头上,长身向四周望去。触目所及都是一个个惟妙惟肖的雪人,竟连天地山川都分辨不清了。
程天任拉着呼延娇在雪人中间七转八弯,猛跑一阵,直到二人跑的累了,方才止住脚步。二人解下随身包袱垫在雪中坐了,喘息半晌方才定下心来。呼延娇向程天任道:“程大哥,那两个金人真的这般厉害?”
程天任苦笑道:“妹子,我是吃过苦头的。那个灵智喇嘛你还记的吧?这两人的功夫应该不在他之下。这还是我几年前见到他们二人之时,又过了这许多年,即便他们功力没有精进,想来也不会倒退吧。”
呼延娇记起灵智的身手,皱眉道:“那个灵智喇嘛实在是厉害的很了,连王大侠也着了他的道。我只道当今世上灵智喇嘛是最厉害的一个了,不想还有许多功夫如此了得的。”
程天任想起王老虎,心中一热,冲口道:“若是以功夫而论,我大哥决不会败在那个喇嘛的手中,只是当时情势逼人,大哥他不能一心一意……”看了呼延娇一眼,怕再惹她想起刑州的事忙改口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就见过许多武功好过他们两个的”。呼延娇倒是没有在意程天任的话,只顾想着心事,忽然道:“那岂不是没人能制的住这两人金人,若他们离了这阵,只怕那件有关我大宋江山的东西要落在他们手中了。”
“什么事关大宋江山的东西?”随着话音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出现在两人眼前。两眼竟未看清这老者如何出现的,只见他穿了一身白衣,外边罩了一袭白色大氅,若非说话,却要被人疑为也是雪人了。二人望去,原来便是山脚下赶羊的老者,不同的是此刻换了打扮,手捧着个斗大的酒葫芦,鼻子红通通的,说话之间带着一股刺鼻的酒气。
正文 第十章 比武
呼延娇喜道:“原来是前辈,你怎么也被困在阵中了?”
老者疑惑的望着呼延娇,又绕着她转了两圈,打着酒嗝喃喃道:“什么原来是前辈?难道你认识我不成?我‘酒葫芦’四十年没有下天山,竟然有一个小娃娃认的我?”忽又摇头自语道:“既然认识我,却又怎么说‘也被困在阵中了?’,不通,不通,当真不通。”他连说三个“不通”忽然坐在雪地之中,仰首望天,竟对程天任与呼延娇不理不问。
程天任初时也道这老者便是山脚下那人,此时看他这副模样,心中疑道:这两人虽是相貌一般无二,也是行止古怪,只是山下那人惯要人猜谜,此人有事只管自己闷想却有些不同了,难道世上真有如此相像之人?
呼延娇却向酒葫芦道:“晚辈在山下见过前辈,前辈还要我跟程大哥猜谜……”
不待呼延娇说完,酒葫芦在地上一跃而起,接着道:“我还赶着一群羊?手中拿着一根木杖?”
呼延娇点点头,道:“对呀,前辈你记起来了?”
酒葫芦忽然笑了,而且笑的手舞足蹈,边笑边指着呼延娇想说什么,只是一时笑的喘不过气来,有话也说不出来。程天任忽然道:“山下那位前辈并非眼前这位前辈,不过两位应是兄弟了。这位号称酒葫芦,山下那位木杖翁……”
酒葫芦听了笑声忽顿,望着程天任奇道:“咦,小子你又怎么知道他叫‘木杖翁’?莫非听过我们天山二老的名号不成?是了,定是你师父告诉你的了,这个小兔崽子,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程天任只是信口一说,却没想到“木杖翁”正是山下老者的名字。
酒葫芦又奇道:“你这小子竟还是有些头脑的,在山下可猜中了你大师公出的谜了?”程天任听他说木杖翁是自己的大师公,心中不解,刚要辩驳,忽见酒葫芦又摇头自语道:“看你年纪轻轻又怎么会猜到大哥的谜,真是笑话。”
呼延娇听他自言自语,“扑哧”一笑,道:“酒前辈……”
酒葫芦听了忽然不悦,大声道:“你这娃儿,什么酒前辈,第一,我号叫酒葫芦,却并不姓酒,自然并非什么酒前辈;第二,看你和这娃娃卿卿我我的,想来是夫妻,不是夫妻也是定了亲了,再不然也是乱七八遭了,应该和他一块称呼我做师公才是,怎么叫我前辈,不通,不通。”
呼延娇听他口不择言,立时两颊绯红,气得跺了跺脚,扭过头去不再言语。程天任只怕他又说出什么乱七八遭的话来,呼延娇面上不好看,立时接口,也学着酒葫芦的声调道:“第一,我和这位姑娘并非什么乱七八遭,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第二,我与前辈初次相见,称一声前辈则可,若非要在下称前辈做师公却是不妥,不妥,不妥。第三,我也并没有什么师父,更没有什么小兔崽子的师父。”
酒葫芦听了程天任的话愣愣的瞅着程天任,又上下左右打量半晌,忽然拍手笑道:“好,好,这才像我们天山二老的徒孙嘛,比你那个师父强多了,只是你的功夫实在是差的很了,连我天山派功夫的皮毛也没有学到,可惜,可惜了。”他忽然直了直身子,装出一副庄重的样子,以手捋着胡子,绕着二人转了几圈,口中道:“你若真学到了我天山派功夫的皮毛,也不至于打不过那两个不成器的老家伙,反而吓的要逃,实在那个……那个丢我天山派的脸了。”
程天任心想:原来他看见我和金人动手了,两个金人没有追来,他却追来了,想来他的功夫确实比两个金人强多了。只是他一直把我当成天山派的弟子,却不知为什么,难道我长的像他们的徒孙?心中想着,口中也不再争辨,只静待下文。
酒葫芦继续道:“我天山派的功夫讲究轻灵潇洒,你方才那几步虽有几分灵气,只是‘轻’字上稍差火候。你走这步法时心中只想着逃生,是以顾虑重重,脚步滞重,虽能勉强逃生,只是若碰到一流高手怕是逃不过的。啊呀,”他忽然大叫道,“不好,若你被那些狗屁的一流高手捉了去,我天山派的面子岂不是丢大了。不好,不好。”他说此话时仿佛程天任真的被人捉去一般,竟是满脸惊恐。
呼延娇只道程天任真的是天山派弟子,便在一旁道:“前辈说的是极,若程大哥真的被坏人抓了,那全天下必然都知道天山派的功夫差劲的很,前辈的面子可是大大的没了。”呼延娇只道酒葫芦听了这几句话定然把天山派拿手的功夫教给程天任了,谁知酒葫芦听了忽然怒道:“与其让这个臭小子坏了我天山派的名声,还不如今日就杀了他。”话声甫落,身形一晃来到程天任面前,襞胸向程天任抓来。
程天任见他行止古怪,心中一直在防范,见他身形展动,心知不妙,脚步一转向旁移开三尺。谁知酒葫芦似粘在程天任身前,程天任身子移动,酒葫芦也随之移动,程天任还是给酒葫芦抓个正着。酒葫芦一手抓住程天任,微一用力把他举过头顶便要掼到地下。呼延娇没想到一句话要害了程天任性命,一时吓的不敢作声。
程天任被举在空中,大声叫道:“你若杀了我,天山派的脸便丢尽了!”
酒葫芦闻言吓了一跳,忙把他放下来,问道:“这话怎么说,你既死了,又如何会丢天山派的脸?”
程天任被他一抓,五内俱翻,站在地上喘息片刻方安定下来。见酒葫芦急急的催他讲其中的道理,便不急不徐的道:“我已被那两个金人认出是天山派的门徒,方才既已逃走,便是天山派的功夫不如金人的功夫了。除非是我自己把他们打败了才能挽回天山派的声誉,要是你把我杀我,我怎么能打败他们?将来他们一定会到江湖上胡说八道,说什么天山派的功夫狗屁不如,更说天山二老是两个什么都不懂的老家伙。你说,这天山派的脸岂不是丢尽了?”
酒葫芦听了脸色煞白,抓着自己的头发,道:“不错,果真是我天山派的弟子,怪不得思路如此清楚。若不是你提醒,我险些犯下一个大错。若是你死了,恐怕连那老怪物也救不活了,我们天山派的名声岂不被我害了,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他忽然转了转眼珠,道,“不好,不好,我现在就杀了那两个不济事的老头子,免的他们到处宣扬我天山派不如他们的功夫。”忽然又摇着头道,“不好,不好,若是他们被我杀死了,你再也打不败他们了,岂不是我天山派的功夫怎么也不如金人的功夫了?”
正文 第十章 比武
呼延娇在一旁看他觉的十分有趣,Сhā嘴道:“前辈不如把天山派的功夫多传授一些给程大哥,让程大哥去打败那两个金狗不就成了。”
酒葫芦听了击掌笑道:“不错,不错。”对程天任道:“小子你看着,我给你演练天山‘踏雪寻梅步法’,走这路步法,心中一念之中只有皑皑白雪中红梅一支,我欲踏雪而取之。真气守于丹田经由灵台、大椎、风府一线直趋百会,由顶自下沿足阳明胃经一线,经下关、大迎、气舍、缺盆、|乳中、关门、大巨、伏兔、足三里而至厉兑。入坤门,转入震位……”他一边口述,一边脚下不停,程天任只见一团白影在雪地旋转不停,哪里看的清什么步法。听他念的口诀也极快,想要片刻思索已是不能,只得把口诀囫囵记下。
那团白影忽顿住,酒葫芦向程天任道:“咱们天山派的功夫比那两个老头子如何?”
呼延娇抢着道:“天山派的功夫比那两个金狗自是强上一万倍了,前辈走了这许多时间,地上竟无一个脚印,真是神仙一般。”
酒葫芦眼睛一亮,笑着向呼延娇道:“你这女娃倒有些见识,做我天山派的儿媳妇倒是当得的。”
呼延娇面上一红,低下头却偷偷的望了程天任一眼。程天任干咳几声,道:“我走几步请前辈指点。”便也学着酒葫芦一般,一边念着口诀一边脚下不停,在雪地中左右穿梭。如此一来,他要分心记那口诀,又要留意脚下,脚印又重行速又慢,反不如先前。酒葫芦看的连连摇头,后来索性止住程天任,怒道:“我天山派怎会有你这样蠢笨的弟子,也难怪了,有其师便有其徒,你那师父当初便是用了五年的时间才把这一套‘踏雪寻梅步法’学的精纯。”忽然自语道,“啊呀,不好,若你也像你师父般要用上五年时间,那两个老头岂不是要死在这里了?若他们真的死了,我天山派的功夫岂不是不如他们金人功夫?果真如此还不如杀了这个没用的小子。”
听他又起杀念,呼延娇忙过来道:“前辈,程大哥方才只不过没有记住口诀,多练习几遍自然纯熟。既是你老人家亲自调教自然是不会错的。”
酒葫芦听了点头道:“还是我乖孙媳妇说的对,也只得如此了。我再走一遍,臭小子看好了。”说罢身形顿起,一边念口诀,一边在雪地中走动不停。口诀念完,身形顿住向程天任道:“臭小子,我给你一夜的时间,若还是如此不济事,明天我索性摔断你的脖子,免的丢我天山派的脸。”又向呼延娇道:“乖孙媳,我教你一套雪地中运功的法子,有了这一套功夫你自然就不会冷了。”说着传了一套行功之法,呼延娇依法而运功,果然寒意俱退。酒葫芦传完口诀之后,一声呼哨,身形凌空一翻,不知去向。
见酒葫芦不见了踪影,呼延娇向程天任道:“程大哥,这位前辈御寒的法子极是灵验,我教你。”
程天任微微一笑道:“若这位前辈要我学自然一同教我了,再说前辈传我的这套‘踏雪寻梅步法’还未领悟,所谓贪多嚼不烂,还是专一练这套步法好了。”便又用心揣摩那套步法。
这一夜风雪虽寒,程天任兴致盎然,竟丝毫不觉。待到天光微亮时,程天任才稍感困意,便席地而卧,刚要入睡,酒葫芦却神不知鬼不觉的钻了出来。他蹑手蹑脚的来到程天任身边,凑近程天任的耳朵大声叫道:“天亮了!”看着程天任慌张的起身,他却哈哈大笑,指着程天任道:“你这臭小子,怎地如此懒惰,怪道你的功夫差劲的很。走,走,走,去会会那两个杂毛。”说着一手牵了程天任一手牵了呼延娇向前行去。三人在阵中左转右转,少倾,酒葫芦顿住脚步,学着程天任的声音大声道:“你们两个杂毛,天山派来收拾你们了。”说罢,伸手一推,程天任与呼延娇向前踉跄几步,他自己却身子滑向一旁,隐在雪人之中。
程天任被他带着在阵中七转八弯,早已没了睡意,站稳脚时见对面两人正是花尔布鲁与契尔那,心中便有些慌了。花尔布鲁与契尔那对视一眼,分别从两旁向程天任包抄过来,花尔布鲁冷笑道:“好小子,昨天算你命大,今天你又送上门来了。”话音甫落身形纵起。有了昨天的经验,他怕程天任再次逃跑,并不向程天任攻击,一掌封住程天任左边退路,身子向他身后扑去。却似两人商议好一般,与此同时,契尔那一招“千夫所指”,左掌拍向程天任右路,右手骈指急点“期门”、“腹哀”、“大横”三处|茓道。两人连手已把程天任前后左右四面堵死,程天任若是逃走,无论向哪个方向必被他二人所伤,若是原地不动,仍难逃契尔那一指。他们早已看出呼延娇功夫一般,只须制住程天任二人便任由处置了。
程天任只觉两股劲风自身前身后直逼而来,这两股劲风犹如排山倒海般把自己夹在其中,自己却似海中起伏不定的渔船,霎时便要被海浪吞没,他的心思仿佛也回到在海上打渔的日子,直待听到呼延娇“啊”的一声惊叫方才回过神来,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自己既已答应保护呼延娇,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受到危险。身随念动,他脚步一转,已来到呼延娇身边,两手抱起呼延娇,脚踏坤位,转坎位,身子已在花尔那鲁与契尔那之间穿过。
花尔布鲁已算定他与契尔那这击程天任必是避无可避,在出掌之时,他似乎已经看到程天任被俘之后被自己折磨忍受不住而带自己出阵的情景,嘴角已露出一丝微笑,而且他也看到程天任呆立的情景,知道这个少年一定被吓呆了。可就在那个女子惊叫一声之后,一切都变了。程天任忽然不见了,眼前变成了攻向自己的契尔那。饶是契尔那功力深厚,收发自如,却实在是逼的太近,只听“嗤嗤”两声轻响,花尔布鲁的衣衫已被穿了两个指洞。花尔布鲁惊的出了一身冷冷汗,向契尔那怒道:“老二,你疯了么?”
正文 第十章 比武
契尔那不相信似的瞅瞅自己的双手,又向程天任呆呆的望着,忽然道:“不错,就是这种身法。老大,你看清了么?”
花尔布鲁也沉吟道:“不错,确实是一路的。”一边向契尔那使个眼色,一边向程天任道:“这位小兄弟,你这身法跟谁学的?”
程天任危急之中避过了二人合击,自己却恍如在梦中,望着自己的双脚,又看看幽云双鹤,不知方才怎么就避开了二人一击。呼延娇被程天任抱在怀中,眼见程天任身法迅急的避开二人攻击,心中委实高兴,此时却见他发起愣来,又听见花尔布鲁问话,忙轻声对程天任道:“程大哥,放我下来。”
程天任听了方才省起自己怀中抱着呼延娇,立时脸色一红,把她轻轻放在地下,向她道:“妹子,实在对不住了。”又转头向花尔布鲁道:“喂,老杂毛,你方才说什么?”
契尔那听了怒哼一声,便要发作,花尔布鲁忙挡在契尔那面前,向程天任微笑道:“我只是想知道小兄弟这一身好俊的功夫是得自哪位前辈高人,小兄弟又如何会对老夫二人如此,怕是其中有误会也未可知。”
程天任心知这个人狡猾之极,有心戏弄他们,知道酒葫芦定在一旁观看,便大声道:“你们一向吹嘘武功天下第一,还说什么即便那两个老头子来了也不在话下,那位前辈听了十分生气,便对我稍加指点,要我来教训教训你们这两个老杂毛。”他忽然想起酒肉和尚的话,便决定吓一吓这他们,接着道,“那位前辈说了,昔年五台山一战饶过了你们两人的性命,本想着你们能痛改前非,不曾想你们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一心帮着金狗欺侮汉人,所以那位前辈要我前来教训你们。”
幽云双鹤听了果然吓了一跳,契尔那向花尔布鲁颤声道:“智光那老和尚竟还没死?”
花尔布鲁望着程天任眼珠转了转,忽然冷笑道:“你再装神弄鬼看看能不能吓倒幽云双鹤?老二,你想一想这小子的身手与智光那老秃驴可有半分相像?”
契尔那凝神想了片刻,恍然大悟道:“果然没有一丝相像,但……若不是智光和尚的徒弟又怎知昔年五台山一战?”
“嘿嘿”花尔布鲁冷笑道:“老二,你好差的记性,十二年之前遇到智光和尚的徒弟欧阳不羁,咱们幽云二老手下留情饶了他一命。定是他非但不感恩图报,反而把此事大肆宣扬。当时嵩山剑派的一个小子一个丫头在场,这小子必是听他们说及此事。”花尔布鲁边说边瞅着程天任。
程天任听他颠倒黑白,说什么手下留情饶了“酒肉和尚”一命,不由哈哈大笑,道:“不错,二位的身手当真了得。尤其这位花尔布鲁大师的流星锤端的厉害,除了不羁大师恐怕也没有几个人能躲的过了。”
呼延娇听他们言语间一来一往,尽是些往事,偏自己一些又听不懂,心中着急。知道自己非但帮不了程天任的忙只怕还要拖累他,便一边打量四周情形,一边悄悄向后退去。契尔那听了程天任的话,骇然道:“你,你又怎么知道老大的招数?”
花尔布鲁却冷冷道:“原来阁下是嵩山派高徒,不知阁下与陆可风陆掌门怎样称呼?”
程天任听了初时不解,转念一想,忽然明白:当日酒店中只有自己与不羁大师、陆剑芸、丁剑广四人,他们定是听了乌带的话以为自己已死,而自己身手又不像不羁大师,只可能是嵩山派的弟子了。但为何不问自己与丁剑广的关系而问自己与陆可风的关系?是了,他们见过丁剑广与陆剑芸的功夫,他二人都不是幽云双鹤的对手,所以他认为自己是嵩山掌门陆可风的弟子了。想到此节微微一笑道:“嵩山剑派武功博大精深,在下久慕陆老前辈风采,只可惜无缘拜会。”
花尔布鲁听了一时摸不清程天任底细,反而不敢出手。契尔那却已不耐,大叫道:“管他什么嵩山派、华山派,老子叫他一起了账。”话音未落,凌空跃起,一招“风声鹤唳”,左掌拂向程天任胸前诸|茓,双腿连环踢出,封住程天任腰腹间五处大|茓。契尔那说话之时程天任已在防备,见他凌空而起,心中默念口诀,身形晃动,不想一时着急,口诀却记错了,只听“嗤”的一声轻响,契尔那已抓住程天任一角衣衫,程天任身形被阻,在原地滞了片刻。若是花尔布鲁此时出手,程天任必无可避。但花尔布鲁心存顾忌,微一犹豫间,程天任已绕到契尔那左侧。呼延娇本已退至两个雪人之间,见情景危急吃了一惊,大叫道:“程大哥,小心!”见程天任脱离险地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契尔那见程天任躲的甚是巧妙,一时起了兴头,大声道:“好,看我这一招‘草木皆兵’。”双手乱舞,在程天任身前幻出几双手臂,那些手臂有成掌状,有成爪形,有的横削,有的直劈,程天任看的眼花缭乱,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他立时慌了手脚,脚下连退几步。契尔那却好似粘在身前一般,程天任退的急,契尔那进的更急,眼见程天任便伤在掌下。程天任忽听酒葫芦的声音在耳边道:“退巽位,转兑位,运气于指,击其掖下三分。”程天任答应一声:“是”,依言而行,脚步一转,避开契尔那攻势,骈指向契尔那掖下三分处击去。
契尔那见他立时便要伤在自己手下却突然身形转动避开了自己的攻击,不禁“噫”了一声,右掌划向直劈程天任指尖,右脚急点他小腹。酒葫芦的声音又在程天任耳边道:“傻小子,快点他曲泉、膝关、中都。”程天任却不知三处|茓道的位置,犹疑之间,契尔那已变换了招数。
花尔布鲁在一旁冷眼观看,只见契尔那招招皆奔程天任要处,眼见那一击便中了,程天任本是再也躲不过的,可偏偏在那紧要关头程天任仿佛灵光一现,猛然从不可思议的角度滑开去,契尔那便落了空。花尔布鲁一生遇人极多,武林中成名人物所见也不在少数,但能以此种身法避开契尔那连续攻击的屈指算来实在不多。但程天任只是一味躲避却绝无一招一式攻击,花尔布鲁心中难免惊疑。他只道程天任故意示弱,但又实在猜不透对方的心思。
正文 第十章 比武
“程大哥,当心!”在呼延娇眼中程天任步步惊险,一副心思早已在程天任身上。
花尔布鲁望着全身贯注的呼延娇嘴角忽然闪过一丝冷笑,一边望着契尔那与程天任的招式,一边轻移脚步向呼延娇逼近。此时程天任正自顾不暇,哪里能兼顾花尔布鲁,呼延娇也一心关注着程天任,早已把花尔布鲁抛在九霄云外。花尔布鲁忽然身形掠起,双手向呼延娇抓去。此时程天任堪堪避过契尔那一掌,呼延娇方舒了口气,忽见眼前一团黑影向自己扑来,吃了一惊,想要躲避,却哪里避的开来,不由惊呼一声。
程天任听到呼延娇呼声,向她望去,正见花尔布鲁抓向呼延娇,心中大急,脚步一转便要去救呼延娇。契尔那正打的兴起,哪里肯放程天任。见程天任要走,大喝道:“看我这一拳!”贯气于臂,一招“泥牛入海”,一拳向程天任腋下击来。程天任只觉契尔那的内力排山价袭来,他早已被呼延娇搅乱心神,身形只顺着那内力一转,斜跨半步。只听一声轻响,程天任的衣襟已被契尔那撕下一片。就这样顿了一顿,眼见花尔布鲁双手已抓到呼延娇。
忽然呼延娇闪电般伸出右手“啪”的一掌掴在花尔布鲁脸上,这一掌后发而先至,竟比花尔布鲁凌厉的掌力还要迅猛。一掌既出,四人都愣在当地。花尔布鲁纵横江湖四十余年,从未被人如此羞辱,更何况打自己的是一个年青女子!这一掌虽不重,却骇的他连退数步,双眼圆睁,定定的望着呼延娇。契尔那的内力虽较花尔布鲁浑厚,招式的轻灵却比花尔布鲁不足,眼见花尔布鲁被这女子掴了一掌,心中道:江湖中果真人才辈出,看这女子年纪不过二八,功力却在老大之上,难道我这几十年的功力竟白练了么?
程天任却深知呼延娇的功夫非但不如花尔布鲁,便是比之一般的江湖豪杰也是不如,但这一掌分明是出自呼延娇之手,莫非又是酒葫芦捣的鬼?但呼延娇四周又没有第二个人,其中缘由委实想不明白。其中最糊涂的应该是呼延娇了,她虽打了花尔布鲁一掌,自己却不知这一掌如何打出的,甚至开始怀疑这一掌究竟是不是自己打出的。因为这一掌委实太快,快的自己都没有想动手,手便已到了花尔布鲁脸上。她方才只觉得右肘一麻,手掌便不由自主的伸了出去。此时她看看自己的右掌,那掌心因掴了花尔布鲁此刻还红红的。花尔布鲁忽然眼露凶光,右手一垂,接着五指一张,宽大的袍袖向呼延娇甩出。这种情形程天任并不陌生,几年之前,花尔布鲁也是用这一招偷袭欧阳不羁。那一次流星锤被欧阳不羁指风所阻,但此次花尔布鲁离呼延娇实在太近,便是欧阳不羁在场怕也难救呼延娇了。程天任大声道:“小心暗器。”身随声起,直扑向呼延娇身前,心中却知道凭自己的身法实在难以快过流星锤。几乎就在程天任话音出口之时,只见那流星锤似被打了七寸的蛇一般,头一歪忽然软了下来,重重的落在了雪地上。
程天任挡在呼延娇身前,眼睛盯着花尔布鲁向呼延娇道:“妹子,有没有伤着你?”
呼延娇虽受了两番惊吓,但眼见程天任不顾自己安危护在自己身前,只觉胸中一热,早已把危险抛在脑后,轻声道:“程大哥,我没事。这个人坏的很,你要小心。”
花尔布鲁望着呼延娇身后冷冷道:“出来吧,鬼鬼祟祟躲在背后算什么英雄好汉,既有本事用雪团破我的流星锤,也该让老夫见识见识是哪位高人。”
雪地里只有一片寒风吹过,哪里有人回答。程天任向着流星锤头望去,果见锤头有被雪击的模样。心想:这就是了,方才呼家妹子打花尔布鲁那一掌怕也是酒葫芦用雪团搞的鬼。只是不知这怪老头为何不出来见人,又不肯出声,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气花尔布鲁偷袭呼延娇,便向着花尔布鲁冷笑道:“原来英雄好汉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这等英雄好汉不做也罢。”
花尔布鲁道:“你们抓了我们的人,我师弟心中不定,便是输了也不公平。所以我才要抓你们一个人,这样才算公平。要不然,你们先放了我家公子,再来比过,你倒是敢也不敢?”
呼延娇道:“谁抓你们的人了?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程天任扬手止住呼延娇言语,向花尔布鲁道:“看来大师的记性不太好使,我提醒大师一下,几年前两位武林高手挟持了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为了要从孩子身上探出师门绝学不惜以内力相逼……”
幽云双鹤听了脸上俱是骇然失色,花尔布鲁定定的望着程天任,忽然记起往事,大声道:“原来你便是当年那个孩子。”忽然向雪人背后叫道:“‘千面神君’乃中原第一高手,今日有幸得见,愚师兄弟久仰大名,还请现身一见。”叫声远远传了开去,消失的无影无踪,隔了半晌雪地中依然没有回音。花尔布鲁与契尔那对视一眼,又向程天任背后道:“在下大金国花尔布鲁,这位是我师弟契尔那,向来与神君并无仇怨,昔日令徒之事,实是误会,还请神君现身。”
半晌,雪地中没有回声。程天任见二人疑神疑鬼,心中暗笑,也不说话。呼延娇却不明个中原由,不解的望着程天任,却又不便多问。契尔那已是不耐,怒声道:“什么狗屁‘千面神君’,原来是个缩头乌龟,老大与他啰嗦什么,先拿了他的徒弟,看他出不出来。”话音未落,双掌齐出,直奔程天任扑来。花尔布鲁心中知道此事不能善了,也打定主意,先拿了程天任以做要挟。同时右脚在地下一顿,一片积雪漫天扬起向程天任激射而来,他的身形随着飞雪向程天任扑来。程天任只见漫天雪箭射向自己,一时看不清幽云双鹤身影,不知向何处躲闪,心中大急,脚步一退,挡在呼延娇身前,心中道:这次是逃不掉了,只好挨他一掌。呼延娇心中也是一般念头,大声向程天任道:“程大哥,你快走!”一边抢身向前。
花尔布鲁听了二人言语,冷哼一声,一掌击在一人头部。他本算定程天任脚步极快,一掌击出,虽能击中却未必能伤及要害,况且他素闻“千面神君”武功盖世,只想拿住程天任以换得自由,实在没想伤人性命。却不料这一掌正中头颅,耳听一声响,那头颅已被击得粉碎。花尔布鲁心中一沉,心想糟了,今日杀了“千面神君”的徒弟,他怎肯善罢干休?只听契尔那的声音道:“咦,这小子身体好冷,怎地像个死人!”漫天飞雪缓缓落下,雪中渐渐露出契尔那与一个没有头颅的身影,花尔布鲁黯然道:“不错,他已被我杀了!”蓦然想起还有呼延娇,忙踏步向前,伸手向呼延娇方位抓去,伸手所触寒风一片,哪里有呼延娇的身影?
“雪人?这小子怎地变成了一个雪人?”契尔那忽然惊呼道。花尔布鲁蓦然转身,果见契尔那身前站着的那具没头尸体不过是一个没有了头颅的雪人。
正文 第十章 比武
雪烟渐散,程天任只待挨上一掌,没想眼前人影只定定的站着却并未出击。他心中只想着保护呼延娇安危,立时抱起呼延娇疾步绕过那人影,向两个雪人之间冲去。他知道只要冲出这雪人之间,幽云双鹤很难找到自己,暂时便安全了。谁知那人影却随着他的脚步倏进倏退,他望着脚下,念着口诀,左冲右突,但无论走到何处,眼前那双脚都只在不远之处。程天任心想:这下糟了,定是花尔布鲁学会了我的步法,这可怎么好。心中越来越急,怀中的呼延娇却越来越重,脚下也慢了下来。最后终于双脚无力,再也挪动不得半步。只听呼延娇轻声道:“程大哥,你背着我,两个人都逃不了,你放下我自己逃命吧。”
程天任急道:“妹子,你快走,我来对付他们。”放下呼延娇一掌向那人打去。呼延娇哪里肯走,掣出宝剑,挺剑急扫。忽然二人都怔在原地,原来眼前哪里是什么幽云双鹤,鹤发童颜站在面前的正是酒葫芦。二人恍如在梦中,都不明白为何一阵雪烟后幽云双鹤变成了酒葫芦?
酒葫芦一边打着晃,一边摇手止住程天任,却向呼延娇道:“你方才那一招可是‘杨柳岸晓风残月’?”
呼延娇奇道:“前辈怎么认识?”
酒葫芦忽然摇头自言自语道:“啊呀,不好了,不好了。”说着把程天任拉到一边,一边偷偷瞅着呼延娇,一边附在程天任耳边低声道:“我说你这小子,天底下那么多俊俏姑娘,你干么非得看上这个丫头?”
程天任苦笑道:“前辈误会了,我和呼姑娘之间清清白白,实在……”
酒葫芦“啪”的一声打在程天任的头上,怒道:“什么清清白白?呸,呸,呸,整夜抱在一处,连衣服都不穿,你当我老人家是傻瓜么?”
程天任听了脸上一红,心想这种事情传扬出去怎么了得。自己虽是一片好意,但别人听了难免会想的多了,这事必须要讲清楚了,否则日后呼家妹子怎么做人?酒葫芦却不容程天任分辩,接着道:“喜欢就喜欢了,有什么大不了。就是我老人家当年……”他忽然想到不应该当着晚辈的面说这些,便忙干咳一阵遮掩过去,有些尴尬的道:“只是这个丫头却实在不能做我天山派的孙媳妇。”
程天任本要分辩,但见他讲话吞吞吐吐,知道其中必有隐情,一时好奇心起问道:“呼姑娘为何做不得天山派的孙媳妇?”
酒葫芦一时语塞,急急的灌了两大口酒,道:“这个,这个……”这个了半天,忽然道,“她长的乱七八糟,若做了我天山派的孙媳妇岂不是有辱我天山派的威名么?”
程天任看着他遮遮掩掩的神情,知道这绝不是真正的原因,便故作认真的道:“这也说得是。不过她还有一个姐姐,容貌倾国倾城……”
酒葫芦神色慌张,双手乱摇,连连道:“不行,不行,无论是她姐姐、妹妹、女儿、侄女、孙女、七大姑八大姨都不行,总之凡是和她沾亲带故的都不能做我天山派的媳妇。”
程天任见酒葫芦表情如此紧张,心中着实纳闷,不解道:“为什么?”
酒葫芦忽然怒道:“你这臭小子,哪里那么多问题,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又自言自语道,“这件事事关重大,得先跟大哥商量商量。”说罢身形一转没入雪阵之中不见了踪影。
呼延娇见酒葫芦与程天任嘀咕半晌忽然离开,心中纳闷,走到程天任身边道:“程大哥,这位前辈怎么了?”
方才那一番话程天任怎好向呼延娇谈起,只得道:“方才那位前辈乱七八遭讲了一通,我也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呼延娇想起酒葫芦边说边向自己神神秘秘的望着的表情,知道酒葫芦的话十有八九与自己有关,但程天任又不肯说,她也不便再问。忽然想起自己与程天任为救父亲来西夏,没想到还未见到李恭辽便困在了此处,不知几时能讨得救兵,爹爹又不知怎样了,而今程天任又对自己隐瞒什么,心中一阵凄凉,眼中便要落下泪来,却又强忍着不让程天任看出来,淡淡答应了一声。程天任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不忍,忙道:“妹子,不是我不肯说,只是前辈的话实在是毫无道理,我……”
呼延娇见程天任情急的样子,想起他一路上舍身保护自己的情形,心中安定不少,却又不肯低头,故意赌气道:“你不说就算了,难道我还稀罕了不成?”
程天任正要说话,一阵风响,酒葫芦又出现在面前,向着程天任道:“我差点忘了一件大事。你方才差点败在那两个老杂毛手中,虽是二人合力算不得我天山派功夫差,但毕竟是输了。这事关我天山派颜面,是天下第一等的大事。你这个臭小子实在笨的很,左边那个五指拂你中路三|茓,右边那个掌心迫你这儿,”说着他双手模仿花尔布鲁与契尔那的招式在击向程天任两侧,“你便应右脚踏坤位,运气于手少阴心经,左掌切他‘外关’、‘阳池’,右掌引其左臂,他二人不是便相互攻击了么?还有第二招……”他自演自话,手脚齐动,演练起程天任与幽云双鹤打斗招式,竟然一丝不差。
程天任边看边记,待酒葫芦演练完毕,他已熟记于胸。酒葫芦拍拍手,向程天任道:“乖徒孙你先自己练熟,我得去找大哥了!”
“前辈……”程天任话刚出口,酒葫芦已不见了踪影。
“这位前辈有趣的很。”呼延娇望着酒葫芦去的方向道。刚说了一句,忽然想起自己还应该在生气中,忙转过头去,一个人去看那些惟妙惟肖的雪人。程天任一心想着怎样打败花尔布鲁与契尔那,也无心来哄呼延娇,顾自揣摩酒葫芦教的那几招破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