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当丈夫有了外遇,最后知道的总是做妻子的,而当流言传出时,最后晓得的就总是当事人了,所以寿筵后的短短几日,流言漫天飞,版本各式各样,任君随意挑,燕都内几乎无人不知的流言都有了往其他地方传播的趋势时,宇文家人终于在大年初四这天,成了燕都内最后听到这些流言的人了。
延烜国过年时,初一到初三不上朝,百官放假过节,初四到正月十五,只上半天朝。于是,大年初四的这天,宇文浩然总觉着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不对劲,朝堂上,就连皇上都用很怪异的眼神望着他,弄得他一头雾水,心里发毛。
早朝后,遇到的同僚总是对他说恭喜,认为他们是指三个孩子的事情,宇文浩然也喜滋滋地、神态中略微带点自豪地回应。
只是,当和他关系好的某位同僚看到他这幅表情,忍不住地问他道:“泰之,我没想到你对子女还真是开明啊!”
开明?恩恩,他一向很开明的父亲。宇文浩然但笑不语,点点头,很坦然地接受这两个字的、赞扬。
说话之人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说道:“老夫就不同了,管他是琏王还是谁,要是敢跟我儿子像对你儿子那般,那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啥?那般是哪般?宇文浩然纳闷了,问道:“为何不能容忍?这事没什么,挺好的。”
“……”对方无语了,彻底被雷到了,很长时间后,不敢置信地瞪着他说:“断袖之癖怎么会挺好!?有失体统,有失体统啊!就算琏王宠爱你儿子,可是他们总不可能成亲啊!”
“……”这下轮到宇文浩然失语了,眼珠子鼓瞪出,半响后,只闻宫中一声不合时宜的怒叫声响起,惊落了一地的麻雀,“什——么——!?”
宇文家第二个知道的则是宇文浩正,他到宫中,和他大哥一样,也接收到种种异样眼神,然后,心眼多的他不动声色,离开一会儿,再绕回去,就看见御林军中有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他凑近从头到尾听了个真切完整,当即,某人一向彬彬有礼的脸是黑的,黑的!
第三个知道的就是宇文逸新了,他原本是呼朋唤友地去玩的,并且因为进琏王的亲护队的事,大方地请客去了,结果从其他官家子弟口中听说他大堂哥是琏王的小倌,言语不合,他跟人家打了起来,发誓不再跟敢诽谤他大堂哥的人来往后,他冲回了宇文府。而他的知道,导致了全宇文府都在他怒气冲冲地嚷嚷下知晓了流言之事。
于是,大年初四的这天中午,宇文家的人不用午膳,全都聚到了正厅,宛如三堂会审般,审问那个啥都不知道的倒霉憨男。
正厅内,主位坐着宇文逸臣他爹,而旁上位坐着他的两个叔叔,下方坐着他的几位姨娘,再接下来就是他的弟弟和堂弟们,而他,则是站在正厅中央,还没从小堂弟刚才囔囔的内容中回过神来。
你有见过老实地坐在家中,祸也能从天而降的事情吗?宇文逸臣此刻就是这种感觉。
从宇文浩然到宇文浩正,再到宇文逸新,三个人把自己所听到流言又完完整整地叙述了一遍,再加上后来派出的奴仆详细地在燕都内打听到的留言内容,听得某憨男他瞠目结舌。
“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跟琏王那样的!?你们到底已经到了何种地步了!?到底是不是外面传的那样!?”宇文浩然快被气死了,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怒吼道。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很无辜啊!应该惊恐的、生气的、质问的人是他好不好!?到底是谁跟他有仇,这样乱传他跟一个男人有染?听听看,连他被琏王这样那样过的事情都出笼了,新鲜热乎。并且色彩鲜艳,被描述地极为生动鲜活,让人听了,也很想这样那样,还会喷鼻血,而他,则是非常地想吐血!
“根本没有这回事!”宇文逸臣委屈控诉。
“那怎么会被传成那样!?再说,这流言中的当事人之一是琏王!如果不实,琏王定会有所反应,可是琏王听见这件事都没有任何动静!”宇文浩然越想越觉着根本就有这件事,所以琏王才没有反应的!
“无风不起浪。”宇文逸凡忽然出声来了这么一句。
“对啊。”宇文浩正想起琏王那天的行为,若不是护着自己喜欢的人,哪可能那样?
“嗯……”宇文浩然想起自家憨侄子能力不足,竟然也被选入琏王亲护队,想想看,这之中大有名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