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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23 15:57:00

付小可坐在阶梯教室上自习。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轻轻戳她。

回头,竟是同级同系的同学许松。

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两下。

“付小可,有没有多余的笔?”他耸耸肩膀,明俊的笑容里像有一丝微窘,“出来时没留意,忘记带了!”

付小可点点头,回身拿了支笔递过去。手有些微微地抖,还好他没有发现。他居然知道她的名字!

对方跟她道谢,她摇一摇头,表示没什么,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

并不是她孤僻,不愿理人。只是面对校园偶像许松时,相信很多女生都会和她刚刚一样,讲不出话来。

付小可转回身来,不知道此刻自己心里到底是意外还是兴奋,而其中又有没有着一点紧张。

她无从想象,汇演时曾经引爆全校女生失控尖叫长达三分钟的校园明星许松,他居然知道她的名字!——平凡的付小可,土气的付小可,一点小事就能令她非常开怀的付小可——而他居然叫得出她的名字!

回到宿舍,只有老三宁芷欣一个人在。

付小可把在自习室的经过跟她学了一遍。

宁芷欣听完以后,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唏嘘怜悯的神­色­,“四呆子,以后跟我们多玩一玩吧,可别总去上自习了!你看看你,都学成什么样了?都开始坐在自习室里­性­幻想我们许大帅哥了!”

付小可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不信就算了,怀疑她是幻想也算了,可幻想前那个“­性­”字,她宁大­奶­­奶­又是打哪儿加上去的呢?!

对于付小可的话,不只宁芷欣一个人不信,宿舍里其她两个人听过以后也全都表示不信。

老大说:“小可长进了哈,会开玩笑了!”

老二说:“小可情窦初开了哈!这是好事;可是我们让情窦开吧,最好是找一个实际一点的对象,像许松那样天鹅级的,一般都是癞蛤蟆才敢去幻想的,因为我们想了也白想,纯属浪费生命!所以小可,”老二语重心长地叮咛付小可,“咱还是换个人吧!”

隔壁一个打酱油的说:“我一直以为小可是佛学院转校来我们这里的,没想到她居然也是长着一颗凡心的凡人啊!真是人不可貌相、衣服再素也不一定是道长啊!”

面对一群妖魔鬼怪的胡说八道,付小可很想抽自己嘴巴。

叫她嘴欠什么都说,好了,现在根本没有人信她,她们都当她是在发­骚­呢!

第二天付小可她们在大阶梯教室里上全系的公共课。

课上到一半时,她正低头做着笔记,忽然感觉到周围气氛变得有点躁动。

像有谁中途进了教室,因为老师很和颜悦­色­地说了句:“快去找位子坐吧!”

她抬头想问问身旁的宁芷欣是谁进来了,却不成想竟一眼瞥见宁妖女正带着满脸□贼眉贼眼地回头看着。

刚要耻笑她两句,忽然后背被人轻轻一戳;与此同时付小可看到宁芷欣陡地瞪大双眼,带着满脸惊恐地迅速把眼神从后面转向她来。

付小可被她看得莫名其妙,白她一眼,转头向后面去瞧是谁在戳自己。

“付小可,喏,你的笔!昨天忘记还给你了!”身后,许松正冲她绽放着极灿烂的笑容。他一面把笔递过来,一面又向前探探身更靠近她一些,“谢谢你的笔!”

付小可于晕头转向中挤出笑容回应:“不客气!一支笔而已……”接过笔转回头,那副紧张局促的笑容依然凝固在她脸上——她完全忘记可以放松自己了!

旁边宁芷欣在桌下狠狠掐她的腿,疼得她“呀”一声轻叫。

“掐我­干­嘛?!”

宁芷欣满脸悲愤,“呆子!你也说一支笔而已,那­干­嘛不­干­脆告诉他‘我这里笔够使的,这支你先留着用吧!’这样以后我们就有一个跟他把笔要回来的借口!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未来我们有而别人没有可以接触他的机会啊!!!”

宁芷欣的话刚一说完,就听到从付小可手里传出很清脆的“咔吧”一声!

付小可看看手里的断笔,再看看宁芷欣,抽搐着嘴角,讪讪笑着,结结巴巴地说:“老、老、老三,来、来、来不及了!” 她无辜地咕哝,“你下次、下次说话时别这么激动,不然你一激动、我就想掰断点什么……”

宁芷欣一头磕倒在桌子上。付小可无辜地垂着脑袋。

身后传来一道低低笑声。

付小可握着断笔,觉得自己的脸和耳朵都在发烧发烫。

如果说许松还笔那件事只是让宁芷欣她们跌破眼镜,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一连串重复­性­事件真是足以让她们惊爆了眼珠、惊跌了智商。

——她们发现这样一个规律:上自习的时候,许松坐在付小可后面,跟她借笔;等到上大课的时候,他还是坐在付小可后面,跟她还上自习时从她那借的那只笔。

有一次还笔时,付小可有点迟疑地说了句:“这支好像不是昨天我借你的那支……”话还没说完,就被身旁排排坐的三只妖女一把制住——她们堵住她的嘴巴、扭回她的头、对许松集体谄媚地笑:“没错、没错!就是这支!她呆,眼神不太好!”然后转回头面孔陡然一变,恶狠狠地告诉付小可,“不是也不能说!不是也得说是!知道不知道!”

付小可彻底被她们搞迷惘了。

“那,到底说还是不说啊?”

三只妖女齐齐磕倒在桌子上。

身后照例是一声低低地笑。

付小可忍不住回了下头。

“对、对不住,她们说,这是我的笔……呵呵……”

许松再也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得大声起来。

“不,这次是我对不住,配合得不好,请见谅!下次我一定认真不再选错笔了!”

“……啊?!”

付小可瞪大了眼睛。

他……这算是哪门子的回答啊……

下一次在自习室里再被借笔时,付小可照例一边说“不客气”一边递笔给许松。依然递完便转回头去,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不是不想说,相反是想说的话实在太多,多到不知道该从哪一句话说起,于是只好暗暗懊恼地憋堵着,最后终是什么也不说。

坐在邻位自习的同学收拾书本走了。

位子空下来不到两秒,马上又有人坐过来。

付小可低头懊恼着,极认真地思量着到底要不要找个理由转过头去说两句话,全没在意身边的人去人来。

邻位那人却戳她。

被戳的力度和感觉莫名熟悉……

转头,倏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正对着自己绽放灿烂笑容。

“你……!”付小可连忙回头,身后座位已经一空;又连忙转回来,吃惊地盯着身旁的人看,胡乱地同他打着招呼,“你……嗨、哈喽、你好!”

许松眯一眯眼,把手挡在嘴巴前咳嗽一声,眉眼间全是忍不住的笑意,“你怎么像第一次见我似的!”

付小可跟着呵呵地笑,手脚有点小无措。忽然她举起自己正在用的笔递给许松,“借你笔!”

许松噗嗤一下乐出声来,扬扬手里那支笔笑着说:“你已经借给我了!”

付小可窘得肠子都开始抽搐……

讪讪地想要收回手时,却一把被人抓住。

她惊愕地抬头,许松正握住她手腕不放。

“付小可,”他忽然收起笑意,很认真地看着她,英俊逼人的面孔几乎让人不敢迎视。

“……哎,怎么了……”付小可觉得自己几乎被闪花了眼,心肝像打鼓一样砰砰砰砰地乱蹦。

“没什么,”他依然握着她的手腕不放,甚至越收越紧,“就是想跟你说,我借笔还笔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付小可瞪大了眼睛,眨了眨后,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抓刚才被他放到桌上的那支笔。

“那我把它收回来好了!”

抓了笔想撤回手,谁知道竟被他一并握住手腕定在那里,再也动弹不得。

付小可抬眼望向许松,眼睛里满满地充斥着十万个为什么。

许松握着她两只手腕,低头向前一探,贴近她的脸庞,微笑,柔声,低语:“借笔还笔什么的,我已经不耐烦了;我想直接告诉你,笔,只是幌子,我真正想做的,其实是和你交朋友!”

付小可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英俊面孔,惊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风花雪月》红九ˇ一辈子,只赌一个你(二)ˇ 最新更新:2011-12-23 16:00:00

宿舍里三只女妖怎样也想不通付小可走的究竟是什么桃花狗屎运。她们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不是绝­色­大美女的付小可怎么就能吸引校园至尊大帅哥许松呢?

付小可自己也想不明白,她至今还战战兢兢地不敢相信许松说过的话是真的,她始终觉得自己做了一场白日梦。

上大学以来,她一直把大部分­精­力放在学习上,不然就是去图书馆看书。她不爱逛街,不爱K歌,不爱买化妆品,整天清汤挂面的,被大家善意地称为阿土妹。

有不少同学都说,大学三年来,硬是没见过付小可穿裙子。

为此付小可总是嘿嘿一笑,摸摸鼻子说:“我的腿长得不大好看,怕吓着大家!”

就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土妹子,许松到底看上她什么呢?

谁也想不通。

可这些费解并不影响许松对付小可持续且热烈的主动接近。

不管上自习还是上大课,他都大大方方地从后座移到了付小可的邻位。几乎一夜之间,付小可成为全校女生饱含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的聚焦点。

渐渐混熟以后,付小可与许松说话时不再结巴了。

她看过很多书,知识面非常广,平时不是不健谈,只是和不熟的人不爱谈,自从对许松消除掉偶像包袱,她便能够和他很轻松自如地侃侃而谈了。

她给他讲许多历史故事,许多来历典故,许多奇异又好玩的事情,而其中又总是夹杂着她自己许多独到的见解和想法,这些东西总会让许松听得非常入迷。

她自己并没觉得;可对于他来说,他真正开始被她吸引了。

夏日来得又迅又猛,悄无声息就把人带进炎炎烈暑里。

自习室一片闷热,付小可一边看书一边不停用本子扇风。

忽然感觉到身旁许松在戳自己。

她转过头,看见他正挑着一边眉毛,坏兮兮地对她笑。

“很热是不是?叫我一声许哥哥,带你去吃冰饮!”

付小可一下就红了脸,娇嗔地白他一眼,“别闹了,被人听见!”

许松却对她这副羞答答的模样大感开心欲罢不能,他一把攥住她手腕,站起来就要往教室外走。

“我巴不得她们都听见呢!”

付小可恨不得把头埋起来,使劲垂着脖子跟在他身后。

走出门口,他忽然停下。

她微微怔忪,抬头询问:“怎么了?……啊!”

忽然被他一把抓住肩膀抵在教室门外的墙壁上。

他低下头,迫得她很近很近,声音低低沉沉旖旖旎旎,“你还没叫我许哥哥呢!”

付小可一下连耳朵都红烫起来。

偶尔有同学路过,看到他们这样的造型,惊奇不已,脚步不由自主慢了又慢,眼神肆无忌惮溜了又溜。

付小可又羞又赧,用力推着许松,企图推开他。

可是他像铁塔一样钉在那里,她的推力对于他一丁点作用都没有。

“快别这样!赶紧放开我!有人看着呢!”她急得不行。

他却依然一派悠哉、坏坏地笑着:“那你叫我一声许哥哥,我不就放开了!”

付小可实在没有办法,憋红了脸,急急细细地喘着气,小小声地嗫嚅了句:“许哥哥……”

许松却刁难她,“什么?我没听清!你再叫一次,大点声!”

付小可快被他迫得哭了,闭上眼睛豁出去地叫:“许哥哥!”

许松哈哈地笑,一把把她揽进怀里。

付小可彻底呆了。

许松就这样揽着她,在众目睽睽下,走去了冷饮铺。

晚上,付小可充满迷惘地问大家:“你们说,我和许松到底算是个什么关系?”

宁芷欣听了这问题立刻爬到她床上去敲她的头,“呆子!全校人都知道你被许松给搂了!我说许松他女朋友,你还想怎么样?!刺激人不带这么□­祼­的哈!”

付小可在黑暗中委屈趋于无限大,“可是,他从头到尾都没说过我是他女朋友,也从头到尾没说过他喜欢我什么的……啊!老大你­干­嘛打我!”

她还没说完,就被宿舍老大丢过来的枕头砸个正着。

“呆子!人家不是用‘说’的那么肤浅的!人家是用‘做’的!你知足吧你!”

老二在一旁连忙溜话,“对对!俗人的爱都是说出来的,伟人的爱却是‘做’出来的!四呆子,赶紧好好的,别胡思乱想了,让他带着你尽情‘做’爱去吧!”

……付小可无限次呛翻在自己的口水中。

许松的生日就要到了,付小可问他想要什么生日礼物。许松想了想,回答她:“有个心愿!”

付小可问是什么,许松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很认真地告诉她:“我想看你穿裙子!”

付小可心里一下挣扎起来。

她咬咬嘴­唇­,又松开。

“我的腿……很丑的……”

许松挑眉看着她,像是知道这样不语地等待会令她自己继续把话说下去。

“……我的腿烫伤过,留下一大片的疤,很丑很恐怖的!我已经好多年没有穿过裙子了……”她的声音里不知不觉竟透出了几分落寞。

许松眉心微微一紧。他不由有些心疼。可是瞬即他又松开了眉,展颜一笑,拉着付小可就往教室外面走。

“哎?我们这是要去哪啊?”付小可一边跟着一边忙不迭地问。

“别管了,跟我走就是,我的仙度瑞拉姑娘!”他拉着她,一径向前奔着。

外面阳光明媚。

和他手拉手奔走在阳光之下,这一刻付小可感到无比愉悦和幸福。

许松把付小可拉到时装店去。他亲自给她挑了一条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

“这样,你的疤就看不到了!”

付小可看着华美裙子直发呆。

“可是这么洋气的裙子,不适合我吧……”她迟疑着。

许松却说:“灰姑娘也不是注定要扫灰的,十二点以前的舞会上,她是最美丽的姑娘!”他告诉付小可,“没什么适合不适合的,你只要把发型变一变,再换上这条裙子,我保证你会脱胎换骨!”

付小可被他说得心里一动。

两天后许松生日那天,付小可修剪了发型,换上了那条长裙,又由宁芷欣为她化了淡淡的一个妆。

拾掇完毕,她赢得一片赞叹声。

“哇唔!我的化妆技术已经高超到这种地步了吗?真是母猪变貂蝉啊!”宁芷欣嗷嗷地怪叫。

老大老二更离谱,嘴里喝的水一口喷出来、手里拿的书一下摔在地上。

“付小可?!天,这个世界太疯狂啊!耗子给猫当伴娘啊!!付小可打扮打扮也是美娇娘啊!!!”

付小可被她们怪叫得又是羞赧又是窃喜。

她很想知道等下许松看到她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付小可没有失望。当许松看到她时,眼神的确一下就不一样了。

直勾勾的,火辣辣的,含着冲动而又不得不压抑的,就那么火烧火燎地盯着她一直看。

他班里那些哥们都起哄起来。他们怪叫着:

“哎呀许松,真意外呀,你好福气呀!”

“哇哈许松,没成想你捡到宝啦!”

“天呢许松,你这算不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最后这句话,付小可听得不太懂。正想问问时,却见许松一巴掌拍在说话那人头上。

“去去去,一边去!别胡说八道地捣乱!!”

那人嘻嘻地­奸­笑,一边往旁边躲一边还说:“行行行,我不胡说八道!我上一边去,自动毁尸灭迹!!!”

付小可心里有些疑惑,不过她很快就被许松缠得把它丢在了脑后。

因为高兴,许松喝了点酒。一整个晚上,他始终握着付小可的手不放,像是握着一块宝贝似的,生怕一松手就弄丢了。

付小可由着他,整晚脸都红红的,也像喝了酒一样。

许松趁着没人注意时趴在她耳朵边悄悄说:“小可,你真漂亮!我要被你迷晕了!”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沙沙哑哑的,磁力的波刮动着她的耳廓,她觉得自己也要晕了。

她垂着头怯怯地笑,心里甜得像打翻了蜜糖罐一样。

《风花雪月》红九ˇ一辈子,只赌一个你(三)ˇ 最新更新:2011-12-23 16:00:00

许松生日过后几天的下午,付小可刚睡过午觉,正在宿舍醒神的时候,被宿管阿姨告知外面有人找。

她急匆匆赶到楼下,看到找她的人竟是个很漂亮的女孩。

那女孩看到她,大大方方地走过来打招呼:“你是……付小可吧?你好!我叫艾甜甜!”

付小可疑惑地望着她,“你好……可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艾甜甜撩一撩发,一种超脱年龄的成熟风情应势而生。付小可暗暗咂舌。

“没关系,我就是来告诉你一件事的——其实许松和你在一起,并不是因为你多漂亮他多喜欢你,而是他和他们班男生打了一个赌——赌他是否能让一个从来没穿过裙子的土妹穿裙子!”

艾甜甜天使一样的面孔上,泛着优雅微笑,那笑容完美无挑,却让付小可觉得全身都在发冷。

“我为什么相信你说的?你是谁?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艾甜甜一直一直那样优雅地笑着,“不信我说的话?其实你只要稍稍去跟许松身边的人打听一下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说实话,大家都是知道的,只有你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你问我是谁?我是许松从小的舞伴,也是他的女朋友;我是觉得这次他玩得有点过火了,所以想来告诉你,及早收心,别陷得太深,免得受伤害。不管怎么样,许松他最后一定是要回到我身边的!”

付小可握紧拳头,逼自己做出从容微笑。

“谢谢你的忠告;不过下次,”尽管心里再翻江倒海,付小可也不想被人瞧去笑话,“这些话请直接去对男当事人说吧,你这样直接来找我,无论如何,都太令你的美貌和气质大打折扣了!”她说完就扭身上楼,多一眼都不再去瞧身后女孩的面孔上,究竟是一副怎样的不甘表情。

付小可收起了那条长裙。

付小可不再去阶梯教室上自习。

付小可开始逃大课。

付小可关了手机。

付小可不接听宿舍电话。

付小可……付小可彻底地躲避着许松。

那女孩讨厌归讨厌,不安好心归不安好心,可她说得没错——许松原来真的是为了一个赌才接近她的。

付小可没有找许松闹。就算再伤心难过,这种事她还是做不来。

她只发了条短信给他,告诉他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然后关机,从此躲避,再不见他。

可不见,却又忍不住不想。一想到他,想到之前种种,她就锥心地疼。

她告诉自己不能哭,于是任凭眼泪在眼眶里哪怕滚上一天,也强忍着不肯让它们滴下来。

然而两天以后,她终于还是被许松堵在一间无人的小教室里面。

看到他第一眼,她的心狠狠一疼。

他的样子很有点糟糕,头发乱蓬蓬的,下巴有青青的胡茬,眼睛里布满血丝,眉心上紧锁川字。

她鼻头一酸。

她不就是个赌吗?他用得着为一个赌、一个土妹这样入戏吗?

她倔强地转过头,命令自己不去看他。

却被他捧着脸颊硬是转向他。

“为什么?”他低声地问,声音沉而沙哑。

她想,或许,他也是有一点点痛的吧;可是,再痛又能有多痛?也许他只是内疚了,也许他只是无聊了,也许他只是想验证自己的魅力呢——反正总不会是他真的动心了吧?她土妹付小可哪有什么是可以去和那个艾甜甜相比较的呢?

她让自己对他尽量微笑,“我都知道了!”她淡淡地说,仿佛这事实真相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伤害似的,“你是和他们打赌才找我的!你也有女朋友!”

她的话,她的态度,她的笑容,全都令他无比懊恼。

他一拳打在墙上。

“她不是我女朋友!她只是我以前的舞伴!她只是自己觉得她是我的女朋友!你信我,小可!”他捧住她脸颊急切地告诉她。

付小可真的笑起来。

“许松,问题不在她是谁上,她是不是你女朋友和我没有关系。问题是,一切只是一个赌,一个谎,一个不真实的错误!”

她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坚持而决绝。

他一根根又握回去,偏执而急切。

付小可用力推他,“许松,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这里是教室,等下会有人来,你松开!我们,该到此为止了!”

许松不听,怎样都不松手。

付小可觉得自己就要崩溃了。

她瞪着许松,一字字问:“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到底想怎么样呢?”有泪水终于顺着眼角流下来,流过她的鼻翼,流进她的嘴里。

他好像能一起品到那泪水的滋味,因为他尝到了满腔满腹的苦涩。

“你松开我!”她又对他说;他却依然不肯。

她终于爆发了,狠狠的推他,大声地叫出来:“许松!你不能这么欺负人!你松开我!松开!!!”

她流着眼泪大声地叫。

有人打开教室的门,看到他们,怔怔立在门口,不知道究竟该进还是该出。

付小可不顾一切推开他,头也不回拼命向外跑。

泪水滑落在身后,心痛得像是碎掉了。

她再也没有力气掩饰悲伤,他终于还是把她所有的坚强伪装都轻而易举地击破了。

付小可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里一切是那么完美,梦醒后的现实却那样丑陋不堪。

她告诫自己,也强迫自己,忘掉许松,她跟自己说,只要忘掉他,自己就不会再痛了。

从那次以后,许松没有再来找她。

她想或者他只是觉得骗了她而有点愧疚吧,所以想得到她的谅解。可是既然她不肯,那他也不必再与她多做无谓纠缠。

付小可告诉自己,就这样吧,别再牵扯下去了,就这样两两相忘也挺好。

只是渐渐地,宁芷欣对她说:“我今天听许……听他班男生说,他最近喝高好几次,导员都被惊动了!导员还说,如果他再不收敛收敛,就真要处分他了……”

老大对她说:“小可,我其实想跟你说许……那谁啊,他天天站我们窗户下边往上望半天呢,就那天下雨之后的第二天没来……”

老二补充老大对她说:“他那天没来是吧?那是因为他淋雨淋得病了!我那几天不是因为肚子疼一直去卫生所打针来着吗?下雨第二天我在卫生所就遇上他了!”

她们说这些话的时候,付小可一直静静地不出声,脸上始终带着淡淡微笑。

可是等没人以后,她却躲进被子里,依然静静地不出声,脸上却泪痕密布。

她觉得那个人真是她的一道劫,让她想忘却忘不掉的、让她又疼又难过的、让她不知道究竟该怎样去渡的、一道印在心里的劫。

转眼又到了大四学生毕业的时节。

毕业生离校前,学校组织了大型文艺汇演,全校学生都要出席参加。

汇演毫无疑问有许松的节目。

付小可不知道自己坐在下面看演出时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好像很胆怯,又好像有些期待。

不安中,宁芷欣告诉她:“小可小可!下一个节目是许松的!你行不行啊?要是忍不了我就陪你出去待会儿!”

付小可看她一眼,回答她:“行!”她的声音在礼堂里听起来,有点瓮声瓮气的。

很快音乐响起。

那明俊的身姿出场,周围没有谁不在发出神往的感叹。

付小可的心随着音乐的节拍、随着他华丽的舞步,砰砰地跳动,跳得那样快、那样慌,稳定不住、缓不下来、无法自控。

不知道究竟怎样熬完这一支舞,当音乐停歇,当他摆出收尾动作,当全场爆出尖叫,付小可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虚脱了。

而他,站在台上,不停地喘,却不下去。

甚至,他更走近台前来,他接过主持人手中的话筒,他站在台上,他对着全礼堂的人,他胸膛不停地起伏,他喘喘地说:“今天,这支舞,我为一个女孩而跳!过去,我欺骗了她,也伤害了她,可是我想她知道,我错了,我后悔了,我疼了!还有我想告诉她,我是真心的!”他的告白令全场鸦雀无声,他的声音真挚得令所有人感动。

最后,望着台下某个方向,对着那里,他说:“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我是真心的!付小可,我是真心喜欢你!”

全场一片哗然,所有人都齐齐转头向付小可看过来。

付小可捂住嘴巴无声痛哭。

许松从台上跳下来,大步大步地向她奔去。

到她的座位前,他停下。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全场再次变得安静。

他走到她面前,灼灼地看着她,开口时,声音沙哑,几乎哽咽:“小可,我是真心的!我真的喜欢你!我请求你能原谅我,好吗?”

付小可泪不可抑,讲不出话。

旁边人等得焦急,迫不及待地催促她:“答应他!答应他!”

声音渐渐汇聚,由小至大,渐至蔓延到整个礼堂。

那声音如此震撼,一波波把付小可搅得又晕又乱。

他站在声浪的中心,向她伸出手。

她在滂沱泪水中,对他提了一个问题:“你以后,还会对别的女孩打赌吗?”

他一下由紧张焦灼变得高兴起来,笑容向雨后的彩虹一样绽放在他脸上。

“不会!一辈子,我只赌你一个!”

付小可终于把手伸出来,搭进他的掌心里去。

《风花雪月》红九ˇ想像现在这样抱着你(一)ˇ 最新更新:2011-12-23 16:17:14

许幻加班到很晚,走时公司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外面天黑得彻彻底底,已经是初冬的天气,许幻觉得有点冷。这条街一向难叫到车,尤其晚上。她站在路口已足足半小时,却一辆出租车也没看到。

许幻搓着手,心里有点着急。这里并不是她一个人在等车,她旁边的那个男人就比她站得还久。等下就算有车来,她也得让人家先上,自己继续等下一辆。

这状况让许幻有点沮丧。叹气时,一辆出租车正顺着转盘道盘过来。许幻转头看看不远处的男人,眼里心底是满满的歆羡。

他终于可以解脱了,而她还得继续等下去。

许幻转回头哀戚戚地向手心里嘘着气,想令自己暖和一点,可是不管怎么嘘,寒意却始终盘绕着她。

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是要打车吗?”她应声抬头看,是那个男人。“你先走吧,我再等一辆。”借着路灯昏黄的光,她依稀看到他像在微笑。

许幻迟疑了一下,“这……不太好吧?你都等了那么久了……”

“没关系,”她看清了,他的确是在微笑,“你是女孩子,这么晚了,一个人不方便,先走吧!”

他边说边挥手叫她。

许幻快步跑过去,他已经替她拉好车门。

坐进车里许幻抬头道谢:“谢谢你!”

男人对她又是徐徐一笑:“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这样客气!”许幻有点怔忪在这笑容里。

真是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尤其笑起来的时候,眼底眉梢的意蕴说不出的迷人。

他合上车门,对她挥手再见,又对司机摆手,示意可以开车了。

车子启动,缓缓向前滑着,司机并不开得特别快,因为前面出了点事故,有点堵车。隔着玻璃窗,许幻看着外面的男人,他也在搓手。

许幻心里一下纠结起来。

他比她站得还久,虽然是男人,可她穿着大衣,他却只一身西装,想必此刻他也很冷吧。

前边依然在堵,车子慢慢开着,离刚才的地方并不算太远。许幻挣扎一下,终于有点冲动地对司机叫了声:“师傅,麻烦在前边路口绕个圈,我们再回刚才的地方行吗?”

师傅一脸诧异,“可以……”转瞬一想便明白了许幻想­干­什,“去接刚才那位先生?”

许幻不好意思地笑一下。

车子又回到原来的地方。那男人果然还没有打到车,正站在路边搓着手跺着脚。

看到车子绕回来,他显得很意外。许幻推开车门对他说:“上车吧!这个时间太难有车了,我们一起吧!”

男人犹豫了一下,终于打开副驾旁边的车门。

“那,谢谢了!”他对许幻微笑,上车后先对司机说,“师傅,先送她!”又报了自己的地址,“然后送我!”

司机想了想,不禁说:“先送你正好,先送她有点绕路!”

许幻立刻说:“那先送这位先生吧!”

男人却意见坚定:“没关系,先送她!”他转头对许幻笑笑,“别争了,你是女孩子,应该是这样的路线!”

许幻看着他好看的笑容,心底有点感动。这个社会越来越物欲横流,利益高于一切,真情日渐稀薄,有时连多年的同事之间都不见得会讲几句真话,可想不到今天她却能在一个陌生人身上感受到久违的谦让与关怀。

一路上,许幻不停从后视镜里偷瞄着男人的脸。还好,并没有被他发现……

第二天上班,一整天许幻都沉浸在懊恼和失落中。

她很后悔自己昨晚下车前没有鼓足勇气问那男人叫什么名字,手机号又是多少……她没想到自己会对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这样念念不忘。

她开始每天晚上加班,就算工作都已经做完也不肯早走,就等到和那天一样的那个时间出去打车,想着这样是不是还会有机会再一次遇到他。

可惜得很,她的愿望没有得以实现。接连冻了几个晚上,打车的人再没有一个肯让车给她,平均每天要候车长达四十几分钟才可以踏上回家的路,许幻的盼望渐渐泯灭下去了,在这寒冷的夜晚,在这都市的街头,在跑到她前边抢着上车的那些人身后。

她坚持了十天,第十一天起,她不再加班,开始正常时间打卡走人。

这一段打车的日子,她有一个美好梦幻又令人神往的开始,可惜的是,却没有让人惊喜和如愿以偿的重逢与再续。

许幻想了想,毕竟生活是现实的,所以她决定收起每天夜晚的那点小念想,不再想入非非。

她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一次单方面的小失恋。

最近公司有人员调动,许幻所在部门的总经理举家移民,马上就要有新上司走马上任。

大家对新上司充满好奇,中午一起吃饭时就扒着人力资源部的小职员李菲菲问个不停。

李菲菲被问得实在不厌其烦,最后只好做出一些必要提示。

“你们的新上司是从隔壁大厦重金挖过来的,业内非常有名。提示就到这里,你们要是再猜不出是谁可就太笨了!”

她的话音刚落,就有人叫起来:“万松涛?难道是万松涛?”

李菲菲挑挑眉翻了个白眼,算是默认。同事们一下子变得群情振奋起来,“真的是他?天,公司居然能把他挖来,看来真是下了血本了!”

许幻刚毕业,工作还没有多久,很显然对于令大家变得亢奋的这个名字,她的反应要迟钝迷惘得多。

“万松涛这人很厉害吗?”她问身边的同事,同事立刻对她投来复杂一瞥,“许幻,你这个问题就相当于问一个使用iphone4的人乔布斯是不是很有名一样;做我们投行的,哪有人不知道万松涛的!我真替你感到羞愧!”

许幻立刻上网查了查,然后她对自己也感到很羞愧。业界里万松涛就像一面旗帜一样,虽然年轻,却招展飞扬,成绩斐然。入这一行而不知万松涛,还真是有点滑天下之大稽的味道。

而与羞愧同时应运而生的,还有吃惊、兴奋、惆怅、期待……

看着屏幕上百度来的一张张照片,那人笔挺的西装,迷人的微笑,睿智而晶亮的眼底闪烁着坚毅与自信,这一切都让许幻感到熟悉又陌生。

她足足等了十个晚上没有再出现的那人,此刻他正在她的电脑屏幕上对她微笑。

《风花雪月》红九ˇ想像现在这样抱着你(二)ˇ 最新更新:2011-12-23 16:20:32

万松涛正式入职那天,许幻既兴奋又紧张,她想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一个多月前的那个晚上,他曾经和一个女孩一起打过一辆车。

而那个女孩,就是她。

可惜事实有点让她失望,他和每一位同事微笑握手,到她那里时,笑容丝毫不变,大方得体,彬彬有礼,没有增加任何一点恍然大悟或者倍加亲切。

上下级彼此见了面,互相介绍一番,就各扑各的工作去了。这个节奏和效率都快到令人害怕的时代,已经没有时间给人磨合一份陌生的新鲜感,人人都只能以最大的适应去契合一切新环境,如果不,就只能渐渐被淘汰。

一天紧紧实实的过去,到了晚上,新上司万松涛说要请大家吃饭唱K。同事们都很积极响应,许幻跟在人群后面默不作声。同事小余问对她的反应很是费解,问她:“你怎么一点都不兴奋?”

许幻不禁反问她:“那你又为什么这么兴奋?”

小余不由翻白眼,“拜托,万总的气度样貌、名气能力,单凭哪一个都足够叫人兴奋了好不好!”躲在人群后,她推推许幻,挤眉弄眼,“说真的,你一点都不花痴他吗?”

许幻怕被她瞧出心底的小秘密,连忙拍开她的手,又捋着鬓角的发丝到耳后,慢声地说:“谁像你,看见长得好的男人就流口水走不动路!”

她自以为表现得非常自然,不想小余却定定看住她,脸上全是别有深意的笑。

“许幻,你知道你自己有个特点吗?你越紧张却越不想让人知道你紧张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捋你那几缕可怜的头发丝儿!”她嘻嘻坏笑着也去捋许幻的鬓角,“妞,你说你是看上人家了、看上人家了、还是看上人家了呢?”

许幻一下头热脑胀起来,急急地堵她的嘴:“你别胡说八道!你才看上他了呢!你全家都看上他了!”

她们这正闹着,忽然听到前边有人问:“这是谁看上谁了,形势这么激烈?”

许幻抬起头,看见万松涛正转身微笑着望向她们。

她一下木在那里。

还好小余并没有真的拆台,她打着圆场回答万松涛:“万总,我们正说小时候喜欢看什么动画片呢!我说许幻肯定最喜欢邋遢大王,她说我才喜欢邋遢大王呢!”

同事们全都笑起来。万松涛嘴边的笑容也跟着咧大:“哦?那许幻,你到底喜欢谁呢?”

许幻脑子一下更木了。她差点就说“你”,好在最后一丝理智及时束缚住她没有丢人。

“……葫芦娃!”她讷讷地回答。

听了她的答案,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同事笑得更加开心了。许幻的脸变得又红又烫,脑门直冒汗。她直在心里责怪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紧张?她很想在万松涛面前留下落落大方的好印象。

就算他没有想起她是谁,她想她起码可以在他面前留下一个崭新的好印象,而不是现在这样一副紧张木讷不知所措的小家子气。

她正暗自懊恼,耳边却听到万松涛脆朗的笑:“好!等下我们就给许幻点一首葫芦娃让她唱!”

大家全都跟着起哄叫好,许幻连忙摆手挣扎着说:“我不太会……”

万松涛打断她:“没关系,我会!我可以带着你唱!”

大家哄得更厉害了,许幻捋捋鬓角,“那……好吧!”她对万松涛故作镇定地回以微笑,“恐怕要连累万总了!”

吃饭的时候,人有点多,大家分开两桌坐。万松涛和一群颇有酒量的人坐了一桌,其他人坐另外一桌。许幻和小余为了躲酒缩在另一桌,对着菜埋头大吃。开席不久服务员送过来一瓶茅台,许幻说:“我们没要酒!”服务员告诉她:“你们领导让送过来的,还交代说务必每人都满上!”

许幻和小余面面相觑。

“新来这位,看着挺斯文的啊,想不到出手这么狠辣!”小余跟许幻咬耳朵。

酒倒上了,许幻抬头,看到另外一桌气氛已经进入白热化,同事们正逐个敬酒,万松涛倒是好酒量,这么频繁的推杯换盏,硬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似的,微笑始终那么从容,从容中又透着那么一点豪气,真是……说不出的迷人。

趁没人注意,许幻跟服务员要来一杯白开水。她偷偷把酒倒在地上,把水倒进杯子里,然后回头问小余:“你换不换?”小余嘿嘿一笑,也跟着把酒倒在地上。

一切做完,许幻自认神不知鬼不觉。抬起头向另一桌望过去,万松涛正在与一位同事碰杯,并没有注意到这边。

她放了心。

刚要收回眼神,视线却忽然和猛地转过头来的万松涛对在一起。许幻觉得自己耳朵里一下“嗡”的响了一声。

怎么搞得像偷窥被发现了一样,真丢脸……

过一会万松涛提着杯子来敬酒。敬过一杯后,有人找酒要给他倒上,却发现所有的酒瓶都已经空了。万松涛不禁笑起来:“想不到大家今天这么尽兴!”

有同事要叫服务员来再开一瓶酒,万松涛制止他说:“不用了,再开一瓶我们得喝到什么时候去?等下还得去唱歌呢!”他看了看许幻对大家说,“我还得和许幻合唱葫芦娃呢!”

大家全都大声笑起来。

万松涛晃晃手里的酒杯说:“这么的吧,再来最后一杯,两桌人,我们一起­干­了,算是收杯!”他忽然又看向许幻,“女士不宜喝太多,”他把酒杯伸向她,“来,把你杯子里的酒匀给我!”

酒­精­蒸腾,大家头脑发热间也变得有些百无禁忌,不禁都在一旁起哄起来。

许幻却有苦说不出,两手搓着杯子,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把里边的液体匀给他。

给他,立刻就会露陷;不给他,大家起哄得这么厉害,等下稍一推敲就也会明白过来为什么她不肯给……

反正给不给都是露陷,许幻­干­脆一咬牙,把杯子里的“酒”哗啦一下都倒给了万松涛。

万松涛端着“酒”,讲了两句话,和大家一起喝收杯。

等他一饮而尽,许幻心里忐忑不已。她紧张地瞄着他,悬着气等他发表疑惑。

可是他却咂了咂嘴,别有深意地笑着说:“今晚这茅台,真是好酒,喝了都不上头!”

一群人全都跟着附和:“可不是!”

许幻却呆了一呆。

他居然没有拆穿她!

小余推推她,一脸的疑惑,用眼神问她:“怎么回事?”

许幻迷惘的回视她:“天晓得!”再转头悄悄去看万松涛,他正跟别人说着话。

像是感觉到她在看他似的,他立刻不着痕迹地也转过头来,一脸的似笑非笑。

许幻耳朵里马上又是“嗡”的一声。

喝完酒就去唱歌。

万松涛果然点了《葫芦娃》要许幻唱。那歌本就是儿歌,儿童的音域高得让大人根本望尘莫及,许幻说什么也唱不上去。她想起之前万松涛说过,要是她唱不了,他就帮她唱,当下她心一横,也不客气,拿了另外一个话筒就塞给万松涛。

万松涛笑着摇摇头,顺着音乐歌声说起就起。他自动把调降下好几档,就那么不伦不类的唱完了。周围同事全都左摇右晃大笑不止,一首歌把气氛炒礐aoigh极了。

同事们的热情被极大地调动起来,争先恐后地点歌唱歌,连一向羞于展现歌喉的小余都变得奔放起来,一连点了好几首。

许幻坐在角落里,看到万松涛倚在另一旁的沙发上揉着额角。

她悄悄起身出了包间。

抓来一个服务员,问清最近的便利店的位置,许幻奔出KTV。

不一会,她手里拿着许多瓶力克回来。

进了包间,她把力克放在茶几上,扯着嗓子像模像样地叫了两声:“谁难受的话,这有力克,喝一个解解酒再唱!”大家正玩的hing,一边唱歌一边喝酒都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许幻和她买的解酒药。

见没人太过在意自己,许幻如释重负地吁出一口气,随手一样拿过一瓶力克,走到万松涛身旁坐下。

“万总,给,喝一个解解酒吧,能舒服一些!”

万松涛抬起头看看她。

许幻本以为他醉了,可是此刻看着他清亮的眼底,不禁又有点迷惘起来,拿着力克的手也不禁要往回缩。

他却拦住她后退的趋势,冲她一笑,接过她手里的力克,拧开,仰头喝了下去。

“谢谢!”他对她晃晃手里的空瓶,微笑着说。

这笑容和那晚他说谢谢的时候一模一样,许幻差一点就要忍不住问他:你还记得我吗?

可是最终,她还是咽下了那句话没有问。因为她发现在他眼底,没有涌起过一丝丝的似曾相识的波澜。

她那么容易就记住了他,并一直念念不忘;可他却一丁点都想不起来她了。这事实让许幻觉得有点忧伤。

《风花雪月》红九ˇ想像现在这样抱着你(三)ˇ 最新更新:2012-01-09 14:3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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