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蚕食,需谨慎(下) ...
郁处霆这一觉睡的颇为踏实,以飐趁空备礼又买了些鲜鱼,一行人准备停当上了路。以飐越是走越是打退堂鼓,却被以桥每每呲了回去,可以桥心里也有些忧虑。
“你说那药王的师父不是丑八怪,反倒看得出年轻时颇有姿色?”
“可不是,你看了就知道了。不过到了那,可别‘药王师父’长‘药王师父’短的叫,我已经弄清楚这位药王师父名为‘琼銮’了,可若按辈分要叫师尊的,老头子虽说是灭了师父,可并未被逐出师门,记住了?”
虽被师兄如此嘱咐,以桥却不以为意,心想若顾黎再这么闹下去她要不要这个师父还难说呢,才没心情又认一个素未蒙面的师尊。
从三回镇到启末湖湖心岛,走一天半的路再乘三四个时辰的船就到了。有以飐一路上叽叽喳喳,郁处霆开口的机会少了不少,这也正和以飐的心思。但很快他就发现这郁家的小子居然别有用心,在旁边给以桥是一会儿递水,一会儿递手帕,连以桥平日不吃的零食也备着,但最要命的是自家的桥丫头居然任由郁处霆摆弄。很快以飐就受不了了,拉过以桥郑重其事摆出了师兄的架势。
“桥丫头,二师兄以前怎么跟你说的,在家里在濯洲就罢了,出了门莫名其妙的好意不要随便接受,尤其是对男的,怎么都忘了?”
“嗯,我记的啊。”以桥一脸无辜地答道,“我也跟他说过了,不用他帮我背包袱,但他说怕我跑了,求我让他背着好安心些,这我才让他背着的。不过没关系,钱袋在我身上。”说完拍了拍腰间,一脸得意。
以飐这才发现原来郁处霆一直背着的包袱也是以桥的,更是生气。
“不是指这个,是这个!”说着他指指以桥手上正端着的杏干。
“哦,是杏干呀,这是筱州特产,家家都摆着不要钱的,师兄你要不要吃?”以桥言下之意既然不要钱就自然算不上好意,而且确实挺好吃的。
以飐听完觉得头疼,摆摆手转身一把捏过罪魁继续训话。
“你小子是什么意思?”以飐示意了下以桥又问到。
郁处霆想了想,立刻恍然大悟似的从包袱里又掏出三四个纸包来,“我忘记了,这还有薯干、青枣,还有些鱼丝,师兄你喜欢吃就都拿去吧。”说着还一副慷慨模样,“哦,不过,那个……这些都是以桥姑娘比较喜欢的,所以师兄吃的时候还请嘴下留情。”
以飐听完一个巴掌招呼上郁处霆的后脑勺,疼得郁处霆龇牙咧嘴。
“谁是你师兄?蒙桥丫头容易,跟我你还敢装蒜!”
郁处霆委屈地揉揉头,哼道:“那要叫什么?再说我又没装蒜,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不明摆着么,若我当她面说我对她有意想讨她回家,你家那桥丫头还不立马生吞活剥了我?这我不才鲸吞蚕食,准备一点点下手的吗……”
话说完又惹得以飐一阵暴打,这回倒是稳准狠没有一点客气。
以桥这时自己吃着杏干已经走出百十步了,郁处霆还在原地被以飐三两下捶得捂着胸口不敢出声。
“没看出你小子有胆啊?”以飐语气上轻描淡写,但一脸要把郁处霆吃了的神情。
郁处霆见这场景连连摆手,“不是我要这么做的,其实……都是顾叔教的。”
“什么,老头子教的?他教你什么了?”
以飐一听完全糊涂了,自己也是十天前收到顾黎飞鸽传书,叫他在三回镇多呆几日,八成会碰上以桥。
“一年前顾叔跟我爹打赌,说只要让我见一面他家以桥,我一眼就会喜欢上。我爹向来喜欢跟顾叔斗气,又说我小时候就见过以桥,自然不可能。结果去年顾叔带着弟子又来筱州做客,这回闹着偏让我爹跟他徒儿又是比文又是比武,事前顾叔还让我躲在屏风后面看。我一不知有赌约在先,二是以为顾叔带来的徒弟是个男的。”
以飐听得咋舌,但这些事放在顾黎老头子身上绝有可能,“然后呢?”
“他们两人竟比得难分高下,我以为顾叔是怕我爹输了尴尬才故意打翻茶碗遣弟子换衣服的。谁知,换了衣服的弟子竟是以桥,没想到几年不见她竟有如此变化。”以飐看郁处霆眼看要眉飞色舞又给了他一巴掌。
“然后呢!”
郁处霆心叹倒霉,“然后顾叔就私下问我喜不喜欢以桥,愿不愿意娶她进门。我当时一时高兴就直说了喜欢、愿意,可谁知顾叔居然拿我做赌,而我又害自家老爹输了。所以才有了这次履行赌约,让我替顾叔去糊弄以桥,不想又搞出这些事来。”
“那师父给你吃药的事你可知道?”以飐见他不像说谎,又问道。
处霆摇头,一脸无辜。
走出好远的以桥见他们一直不跟上,终于等不住回头招呼。
“小子,我暂且信你,但别以为你耍些小把戏就能让我家桥丫头喜欢,更别以为我会随随便便任你耍心眼。从现在开始,除非我说你有资格,否则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接近桥丫头,知道吗?”说着以飐还附赠处霆一个威胁的眼神。
处霆心有不甘,但碍于以飐威势,只得小声嘟囔了句:“那就我们三个人,难不成接物要接你手,说话要经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