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到从前,安然看一眼床头的闹钟,已经是第二天零点四十七分,关灯,睡觉。
安然按下内线的接听键,艾玲说:“Cindy到了。”
“让她进来。”
推门进来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走到桌子对面站好,“安总,您好。”
安然仰头看她,身体后倾,靠进座椅里,手中的一份报告啪的一声扔在桌面上。
“Cindy,丁昕屿,这份报告是你写的么?”
“是。”丁昕屿点点头。
“我很意外,你简历上的那些学位和资格认证,你是怎么读下来的。”安然不怒不喜,只是安静的盯着她,“我不否认你的背景是今年新人中最好的,可是你知道的,那些东西的有效期只到你进了这个公司的门而已,从那之后,It’s nothing,”她微微停下,“at all。
你在这里工作一周了,我也一样。整整一周的时间,你全都用来整理这么一叠废纸,这样的事情,随便谁都可以做。培训的时候你应该就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每一分钟都分成revenue generating 和non revenue generating,所以是不是需要我替你算一算,你已经浪费了多少个一分钟,损失了多少钱。
多余的话我不想说,也不想听,deadline不会变,客户的要求也不会变。MS从来都以自己优秀的员工而骄傲。人,是这个公司最宝贵的资源,你这个人,或是其他的人。明白了么。”
“我明白了,谢谢您。”丁昕屿从桌面上拿起报告。
“你出去吧。”
丁昕屿点点头,转身离开。
安然看她的身影消失在闭合的门外,像是依稀看到了四年前的自己,也如这个姑娘一样,昂着头,忍着眼泪,坚定的转身,把体无完肤的自尊心挡在平静的背影之后。
这个女孩子,应该是和自己一样的人,她一会儿在洗手间应该哭不超过十分钟,就会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回到座位上工作了。
工作顺利完成,第二天的会议也安排妥当,安然难得在天还亮着的时候下班,离开公司的时候才七点半。
刚刚走进地下的停车场,就听见有女孩子低低的哭泣声。
安然停下脚步,闪身躲进一片阴影里——不是想偷听,只是怕当事人尴尬而已。
那女孩子才一开口讲话,安然便听出是丁昕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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