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山顶下来,尚未来得及瞭望,便听到一阵嘈杂声从半山腰里传来:
“姓杜的,你再敢说一句我师傅和师娘的坏话,我活劈了你!”
“怎么?你这废材居然也敢跟杜师兄叫板?我们师傅就是比你师傅有本事,他老人家本身是先天高手不说,这些年教出来的徒弟进入先天境界的更是多了去了;不像你师傅,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在后天巅峰,前后教了多少徒弟都给他撵出去了,好不容易收到你们两个,却一个被逐出燕山,一个用了三年才勉强后天入门。怪不得你师傅常骂你废物,武功不行就也算了,连头脑都是这么简单,你是杜师兄的对手吗?”
“王师弟话也不是这么说的,陈师叔教人武功不行,教人脾气还是可以的,这鲁师弟可是得了他的真传啊……”
“哈哈哈……”山腰处顿时发出一阵大笑声,中间夹杂着鲁行愤怒的吼声:“姓杜的,我跟你拼了!”
东方玉听得真切,万没料到自己走后大师兄竟然受这些人的鸟气,当下忿然便要掠至山腰为师兄主持公道,这时却听到一道冷喝声从山脚传来:“住手!”
东方玉闻着这道熟悉的声音,身形不禁一颤,借着树木的掩护悄悄移到山腰处的一棵大树后,探头相望,果然看到师傅陈江正同师娘冷着脸从山底缓步走向发生争执的人群。随同他们一起上来的,还有自己以前认识的一位李师伯,他清楚地看到此时这位李师伯的脸上正不无得意之色,显然徒弟们先前对他的夸赞令他很是受用。
与鲁行发生争执的弟子们不下十人,其中有男有女,不少都是东方玉非常熟悉的同门师兄弟,他记得以前自己在时,这些人慑于自己的实力,捎带着对师兄鲁行可是客气的紧,想不到如今人走茶凉,他们不仅羞辱师兄,便连师傅也是不放在眼里了。
转眼间陈江夫妇已与那李师伯走到众人面前,东方玉只听那李师伯言不由衷地呵斥道:“你们几个乱嚼什么舌头,长辈之间的事也是你们能随意品评的?还不快向你们陈师叔陪个不是!”
一众弟子见师傅话虽说得重,但脸上神色并无责怪之意,相互看了看顿时又嚣张起来,一个个嬉皮笑脸起哄着道:“陈师叔对不住了,弟子等无意冒犯,请师叔见谅!”
陈江冷哼一声道:“一丘之貉!”说罢伸手召唤徒弟鲁行过来,一行三人便要转身离开。
那李师伯面色一变沉声道:“陈师弟这话怎么说的,敢情是连我这个师兄也骂上了。真如这些弟子们所说,你教徒弟不行,脾气却是臭的可以。”
陈江身形一顿,面色渐渐冷厉,盯着那李师伯道:“李师兄,你心里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想在年终成功地入选长老会么,哼那也不用着来诋毁别人吧,你敢说这些弟子口中所说的事不是你故意授意的么!”
那李师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似乎心思被拆穿了一般,一时无言以对,冷哼一声道:“随你怎么说好了,总之你连我也骂就是不对。”
东方玉在旁边听得真切,暗忖道:“是了,年终的长老会要从师傅这一辈弟子中选举新的长老出来,这李师伯唯恐师傅对他构成威胁,便故意怂恿弟子诋毁师傅的名声,岂知师傅一向淡泊名利,又怎会在乎这一个区区长老之位。”
这时只听师娘韩菲Сhā话道:“李师兄,我们好歹也是几十年的同门师兄弟了,如今只为了一个区区长老的位子,你至于这般斤斤计较么。难道你已经忘了当年我们一起入门同拜一个师傅,彼此相扶相携的情谊了么?”
那李师伯似有所感,想了想语气稍缓道:“韩师妹,我给你面子今日的事就不计较了,希望你们好自为之,那长老会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入选的。”
“放心,我们对这长老的位子没兴趣。”韩菲勉强拉住身边满腔怒火的丈夫,三人转身便要离去。
一干李师伯的门下弟子顿时发出一阵叫嚣声,先前那杜师兄更是脱口讥笑道:“好一个相扶相携的情谊,师傅,他们怕了你呢,都用出以情动人的招数来了。”
一众弟子哄然大笑,那李师伯脸上也是不无得意之色,并未出口呵斥。
“姓杜的,我他妈跟你拼了!”陈江夫妇尚未说话,一旁早已按捺不住的鲁行却已回头双眼通红地向那杜师兄扑去。
东方玉一惊,心忖:“自己这位师兄性烈如火,平生只敬畏师傅师娘两人,这姓杜的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口辱及师傅师娘,他自然忍无可忍,只是这姓杜的修为在他之上,他此番扑上去莫要负伤才好。”想到这里,他暗地里聚起一股真气隔空向鲁行度去。
见到弟子猛扑向那李师兄门下一干弟子,陈江韩菲夫妇吃了一惊,欲伸手将他拉回却已迟了,眼看门下如今仅存的这唯一弟子便要伤在对方的手里,夫妇二人心下都是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