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后的第二天,李龙烟和夏白又来到百里镇街上闲逛。
自那日从聚豪门回来之后,李吉像是多了些心思,每日和夏施雨神神秘秘地商议什么事儿,两人在一起专研武功的次数也大大增加,看二人所使招术,似乎与圣血门的武功大有关联。
李龙烟要爹爹陪着出去玩,李吉总说没工夫,要夏白陪儿子出去。
李龙烟不太想要妈妈相陪,自觉一堂堂少年,出门要妈妈带着,有点别扭。
夏白道:“不是妈妈陪你,是你陪妈妈。我这几天,也没出去散散心,你陪妈妈出去成不成?”
李龙烟无奈,只好答应。
到得街上,百里镇一如既往,繁华热闹,李龙烟上次随爹爹玩了一回,这次充当向导,带着妈妈乱逛。
他觉得好玩的地方,无非是些好吃的小食摊、稀奇古怪的玩具店、卖艺杂耍的场所。偏偏夏白喜欢逛一些绸缎店、珠宝首饰店;尤其看到江南的丝绸,更是迈不动脚步。
她抚摸着那些光滑细润的丝缎,心里想着老公和儿子的身材尺寸,想象着他们穿上身的样子,不由得神情柔和,面带微笑。
李龙烟在她身后百无聊奈地团团转。
好容易等夏白跟老板说完尺寸,谈好价格,扯了几尺绸子,欲待付账时,李龙烟本能的欲掏出镀金铜牌,想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夏白看在眼里。她付了银子给店主,出门后,问李龙烟道:“我瞧见啦,适才你欲要使那飞雪帮铜牌,却为何又收了回去?”
李龙烟道:“这个我是觉得,老这样占人家便宜,也不太好。上次和爹爹吃的那一顿饭,花了飞雪帮七两多银子,已经不少啦!”
夏白点点头,说道:“乖儿子,做的对!做人不可太贪心,要懂得适可而止,不然,时间长了,大家都不会喜欢你。”
李龙烟看着夏白怀里的绸缎,说道:“妈,你要给我们做绸子衣服?”
夏白道:“是啊,这绸子好不好看?”
李龙烟道:“还行啦。只是,我们家平常都不穿这种衣服的,怎么现在想起来做?”
夏白沉吟片刻,说道:“那是因为……龙烟,我们或许,在龙养村住不长久了。“
李龙烟吃了一惊,忙道:“怎么?我们要搬家?”
夏白道:“嗯,搬家;搬到很远的地方,江南。”
李龙烟呆了一呆,说道:“我们,这是要回去了?”
骤然间听说要离开这里,李龙烟一时有些发愣。
他也知道自己迟早都有回去的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
江南?江南好玩吗?有像王三、崔五、赵南、季飞这样的小伙伴吗?有百里镇这么热闹繁华的地方吗?
自己练了这么久的射箭之术,都还没来得及在隐龙山射兔子松鸡呢!
李龙烟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情愫,有对江南的憧憬,也有对龙养村山水故人的不舍。
夏白笑道:“怎么,有点舍不得走?”
李龙烟叹了口气,说道:“要走还不是得走。妈,你说因为我们离开龙养村,才做这绸子衣服,这又是为什么?回江南要穿漂亮衣服,这我知道,可在咱们龙养村,为啥就不能穿着绸子衣服?”
夏白道:“这个么,嗯,这中间有个道理,看你明不明白。”
李龙烟想了想,说道:“咱们以前没钱,夏爷爷给了我们金子,我们就买得起绸子了。”
夏白摇摇头,说道:“你觉得我们以前过得穷么?”
李龙烟眨了眨眼睛,细细回想,还真是的,自家的日子,虽说穿的布衣粗钗,但餐餐有肉吃,顿顿有酒喝;物用家什,样样齐全。爹爹有时还有闲心在百里镇买些花草金鱼带回来,还有几次给妈妈买了珠宝首饰。那些花草金鱼,据说都是名种;那些首饰,李龙烟虽然不懂,但看上去宝光流溢、做工精美,想必价格不菲。
单凭自家杂货铺和爹爹行医的收益,似乎还做不到这些。
何况爹爹很多时候,行医还不收钱。
如此看来,自己家,只怕还真说不上一个穷字,可这钱,却是从哪里来的?
夏白微笑道:“我和你爹爹从江南千里迢迢来此,要给你治病,又怎会不多带银钱?我们两家给了我们”她似乎想说一个数字,嗫嚅片刻,又怕惊着李龙烟,顿了一顿,说道:“反正,我们有钱就是了。”
听到自己家有钱,李龙烟自然也挺高兴,他看着夏白手里的绸缎,说道:“妈,既然我们家有钱,那为什么在村子里时,除了吃喝之外,我们的衣服,却要穿得和旁人一样?就连那些漂亮首饰,你也只是在家里戴戴,从不穿戴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