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吉神色大变,当即全神戒备,说道:“原来是你!阁下一代高手之尊,居然自甘贫贱,隐伏乡野小镇,却不知所为何事?”
李龙烟和小菲听得呆了,两人左看看又看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到气氛陡然间不对了。
夏白看了看李吉,问道:“这位婆婆究竟是什么人?”
李吉道:“她便是望云谷突然出现的白衣老太。”
石婆婆笑了一笑,说道:“老婆子今日前来,是为了祝贺李公子生日。同时也向两位说几件事情。
“望云谷一战,我和圣教的关系,李先生大约也听出了大概。我一年前来到百里镇,是要查探丹阳草的讯息,虽然我已并非圣教中人,但香火之情仍在,为圣教出力,那是老婆子自愿的。
“至于给飞雪帮留下一半灵药,却是看在他们对小菲不错的份上,前段时日他们给小菲送了不少礼物,我感念此德,故而也没做得太绝。当然,归根结底,还是李公子和小菲相识,才为飞雪帮留下善缘;而他二人相识,也是李公子当日仗义相助。一切缘分,皆是天定。
“那几户有钱人家灭门,是我做的。他们敢纵狗伤我和小菲,罪不容恕,便没李公子出手,我也要杀了他们满门。我来百里镇一年多,对这几户人家的行径早有所闻,只是没犯到老婆子身上,便没加理会。这次合当他们命里撞煞,犯在我手,老婆子下手便没容情。
“听龙烟说,两位一直担心我会对贵公子不利,却是多虑了。贵公子施展雪影千幻那一招打败华武师,我是看在眼里的,我当时确以为他是本教什么人的弟子,但后来回想,他施展那一招时,所用的不是本门内功,仅仅徒具其形。本教中人与外人动手者甚多,外人学了这招式辗转流传,也不足为奇。这事我本就没怎么放在心上。何况李公子仗义相助,救援我和小菲,我佩服他这番肝胆,岂能对公子更起加害之心?
“我圣教在世人眼中,尽是妖邪之辈,固然,这其中有本教自身原因,但我想说,每一门派中人,都有好有坏,有善有恶,不能一言而下断语。我圣教拼死夺取丹阳草,正是为了少吸人血,乃有向善之意,奈何其他门派并不容让,皆以一己之私欲得,两厢杀伤,其罪何由?
“老婆子现已是世外闲人,丹阳草之事已经毕了,在辽西也待不了多久。试炼这两枚药丸,是感谢公子当日相救之德,亦感谢连日来对小菲照顾有加。今天是公子生日,老婆子便在此祝公子福体安康,吉祥如意。”
石婆婆望向李吉夫妇,说道:“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两位有何疑惑,尽管询问。”
李吉和夏白对望一眼,均默然不语。
小菲一脸震惊之色,望着婆婆,说道:“婆婆,你你不是婆婆?”
这话实在不通,石婆婆笑道:“我还是婆婆,不过不是石婆婆,我本姓泉,全名泉韵石,你以后,该叫我泉婆婆了。”
小菲的脑筋还没转过弯来,怔了半晌,才道:“泉泉婆婆,你会武功,还是什么教的人,当初,你你为什么要收留我?”
泉婆婆轻叹一声,说道:“收留你,全是一时起意。我小时候,也是孤身一人,为某生计,颇历艰辛,那天看你被人欺负,坐在店门口偷偷哭,我就想起了我小时候。这些年,我一个人在外游荡,也想找个乖巧的女孩子相陪,你跟着我,倒也解了我不少寂寞。”
李龙烟道:“石泉婆婆,你当初说,过几年,要让小菲过上好日子,是不是和这丹阳草有关?”
泉婆婆露出赞赏之色,说道:“小子,真聪明。不错,我原想等丹阳草事情一了结,就带他回江南,我在那里颇有些资产,让小菲过上好日子,原也不是难事。”
李龙烟更不懂了,问道:“泉婆婆,既然你家中很有钱,为什么这些年要扮成穷人家模样?这这不是为难自己吗?”
泉婆婆微笑道:“我幼年时生活困窘,后来机缘巧合,入了圣教,拜高手为师,逐渐学了些本事,三十岁后开始发迹。只是钱财之来,推跟溯源,大半受惠于本教。
“十余年前,我与教中长老发生争执,一怒之下破门离教,当时有长老讥讽道,我在圣教学了本事,赚足了好处,现在抽身离开,是为不义。我当时怒道:‘赚了好处是不假,但我为圣教出力可也不少,好吧,几位即如此说,我离教之后,不会动用所赚钱财,但若为本教立下大功,则可重新启用。’所以这些年,我一直以普通人面目示人。
“我若真想赚钱,并不为难,别说其它,单凭我的厨艺,便足以衣食无忧,只是一个人游荡惯了,也懒得再为赚钱花心思,生计上能过得去,就得过且过。就是有点拖累了小菲。望云谷一战,我为本教立下大功,人人亲眼目睹,老婆子重拾以前的财产,谁都无话可说。”
她转头望向小菲,说道:“小菲,当年婆婆承诺你的事情,现在可以实现了。你以后,也可以过上富家小姐的日子,你开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