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半个时辰前,沈如颜就已经醒了,徐大夫的药的确奏效,刚用下一服,精神就好多了。想着这半个月积累下来不少的事,就披了一件披风,准备起身来修改账本。还没等她站稳身子,门就被人推开,一股冷风强灌进来。她没防备,抬眼望去,正对上程文轩那双惊艳的眼神。
是的,惊艳!更多的还有惊喜。
他没有料想到一进门就见沈如颜正要起身下床来,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出生,她就已经抬起头来。顶着未施脂粉的素颜,望着他的眸子里,有着满满的讶异。
吃惊的,又何止她一个人。
如果他没有听燕儿的话回来这一趟,那是不是到她离开的那一天,他都会被她那厚厚的妆容所欺骗。
那是一张怎样倾国倾城的脸啊。真真是闭月羞花都形容不了的。在她面前,所有的东西都在瞬间失了颜色。天地间,只有她才是最耀眼夺目的那个。
因为卧病在床的关系,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秀眉微蹙。却更惹得人怜惜。
而让程文轩吃惊的,却不是她沉鱼落雁般的倾城美貌。而是那晚在彩裳坊的甜蜜回忆。
他确定这个扶着床沿,正愣愣望着他的女人是沈如颜错不了,但是他更确认的是——她就是那日在彩裳坊唱曲的仙子。
哦,不是仙子,是实实在在的人,而且还一直呆在他的身边,还曾经同床共枕有血有肉的人。
她难道不知道他找她找得有多辛苦吗,她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在悄然间偷走她的心之后,又藏起来。他曾经那么疯狂地找她。没想到居然就是自己的枕边人。
原来,这就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古人倒是很有先见之明,只是他怎么就没有这个先见之明呢
“是你!”
有了上次的教训,他在惊喜之余不往走上前去,抓住了她的手,生怕她又和那次一样,乘风而逝,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不懂他这股热情是从何而来,就是这个男人,在前几天还在说要一纸休书让她离开。现在的他,抓得她那么紧,肌肤相触的地方是那么热。那种热情似乎在瞬间就能将人融化掉。她
本来就感染了风寒,眼下这种情况,更是站不稳了,竟是半跌倒在他怀里的。
她从来就不是那种躲在男人怀里撒娇使媚的女人,他这种突然起来的热情,让她感到深深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是自己忽略了,但是在大脑中一片混沌的情况下,她怎么也抓不住那一纵即逝的念头。
“二爷,你今儿个是怎么了,我当然是我了,不然还能是谁。”
他明知她是因为身子发软,所以半推半就地倒在他的怀里,但此刻望着她媚眼如丝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心痒痒,那种滋味,就像是有人拿着羽毛在抚你的心口一样,他已经辨不出什么理智不理智了。干脆将她拉进了些,将她紧紧地箍在怀里,口中喃喃念到。
“颜儿,你明明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瞒着他?!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和风寒的干扰下,她难得地找回了一丝理智,他窝在她的颈窝,轻轻地吐出这句话来,就像是情人之间的细语低喃。温热的气息就那样一丝丝地落在她的玉颈上,每吐出一分,她的身子就会颤栗一分。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什么都没有,她居然是素面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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