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那天,老万说要陪我去看张学友的演唱会。我说不用。老万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眼一耷,脸一沉:“复习,考研。”老万把嘴撇得老高:“傻帽!”
我说:“你骂吧骂吧,杉菜都跟人家跑了,我上哪儿偷心思去看演唱会。”
老万凑过来饶有兴致地向我打听:“你说那妞哪儿好,干干瘪瘪的没有一点内容,南方鬼子从小看多了瘦小女子,有那个情结。可你一个硬朗的北方汉子,看上那丫头哪儿啦?”
我摆摆手说:“烦不烦?”
他用手扒拉我的头:“自己给自己头顶刷块绿漆还不让人说了。”
我攥着拳头推门出去,要不是再三思量打不过他,我早一拳头抡上去了。老万从后面追上来,扔过来一件棉大衣:“喂,小子,晚上天凉,接着。”
我接过大衣就手罩在自己头上,就跟自己头上真顶着一块绿漆一样。老万说话总能不偏不倚地戳上人家的肺管子,损人不仅不带脏字,还损得你心服口服,让你恨不得对他磕头作揖。
话说我跟老万认识的那天,学校门口的那家小酒吧里在打群架,一帮酒鬼喝多了在酒吧里吆五喝六。我见一个染着绿毛的小子拿着酒瓶子要往老万后脑勺上砸,当时老万在跟几个俄罗斯姑娘玩划拳。我当时脑袋一热,拿起一个空瓶子,闭着眼冲着“绿毛”就去了。等到睁开眼,发现碎碴儿竟在老万脸上矗立着,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呦,臭小子,你他妈不能砸轻点?”老万叫了一嗓子。“绿毛”见这情景早已吓得拔腿就跑,估计小时候没少练过百米短跑。我送老万去医院,缝了几针。老万拍着我的肩膀说:“小子,这地段儿还真没人能动我一根汗毛,今儿竟让你给开了,好样的。以后有事言语一声,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那话怎么说来着?不打不成交。我和老万就是。
后来,听老万酒吧里的伙计说,老万是跆拳道黑带,一般的人想触触他的指头都难。想想都后怕,如果当初他回手给我一撇子,够我和护士小姐打一年半载交道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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