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闲云激动地抱住弈棋,身体微微发抖,她终于回到了自己怀里。弈棋贪婪地看着家里的一切,用已经嘶哑的嗓子疑惑地问道:“闲人,妈呢?宝宝呢?”
风闲云轻搂着她,两人躺在平时最喜欢躺的长沙发上,弈棋渐渐地平息了哭声,温顺地躺在他的怀里。风闲云沉默不语,只是紧紧地搂着她,似要将她揉进身体里,却又怕伤着她。
“棋棋,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让妈先带宝宝回老家了。”风闲云轻描淡写地解释,眼神则仔细地端详弈棋,看着她瘦而苍白的小脸,平时红红的嘴唇,此时无一丝血色,他的心疼痛着,为自己的无力,也为自己的无能。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闲人,你那天突然出差,出什么事情了吗?”弈棋态度严肃地问道,声音虚弱而疲软,没有底气。
“公司因陷进了一个很大的骗局,已经破产了,还欠了400万的债务。棋棋,我真的一无所有了。当我回到家里,知道你被庄千峰带走时,我差一点儿崩溃,却又那么无能为力。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样无能的男人,庄千峰说得对,要做一个能保护自己心爱女人的男人,而我根本就不合格,不,是差太远了,不仅不能给你幸福,甚至不能保护你……”
风闲云的话被弈棋的吻打断,她深情地吻着他脸上痛苦的眼泪,吻着他颤抖的双唇。
“闲人,如果我死了,你会怎样?”弈棋温柔地问道。
“生死相随!”毫不考虑地回答!
“如果有人以我的性命来威胁你,你会怎样?”弈棋感动地趴在他胸口,继续问道。
“只要你能平安,我愿意付出一切,包括我的生命!”风闲云坚定的地回答,仍没有丝毫犹豫。
“闲人,你哪里无能了?我曾经也以为自己非常厉害的,但自从遇到庄千峰以后,才蓦然明白,我只是他手上的一颗棋子而已。不是我们无能,而是那个人太厉害,太狠毒了,我们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因为他的势力太大,人又太阴狠。”弈棋柔声说,眼里全是疼惜,一向自信的风闲云这次所受的打击非常大。
风闲云感激地搂着她,这几个日夜的担心终于在此刻平静下来。他将那个案子的前因后果,静静地说给弈棋听,包括沐悠花屡次诱惑他,包括钱伯乐因自责而消失。他终于能将这一切说出来了,就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只是他没有告诉她,这一切是庄千峰操纵的,不想她再跟那个男人有什么瓜葛,更不想她因此而去自责。
弈棋安静地听着,她也不想再去分析这件事中谁对谁错,又责怪他们这么大的合同不让她参与。因为她要工作、要考试、要全心待产,要照顾宝宝,一切就在这样的阴差阳错中发生了,它更像一个连环局,这个发现让她心惊。连环局?弈棋皱皱眉,认真地沉思起来。风闲云整个人变得憔悴,全副心思地照顾着弈棋,不理会外面的任何事情,但是他们的经济状态致使他必须再出去找工作,但是得等弈棋的身体再养好一点儿。
但他的眼神却日渐变得更加坚定,也更有男人的味道。10天之后,弈棋能下床了,风闲云就出去“活动”了。
树倒猢狲散,昔日的客户、合作伙伴现在避他如蛇蝎,一个刚刚在业内打响名气的公司,破产的消息却被传得沸沸扬扬,似乎已经成为一个热门话题,甚至有谣传,说是他太过于贪婪与狂妄,才栽得如此惨的。他当然知道这一切是谁在背后操纵着,看来那个男人还没有最后收手,他扬起冷笑,直接面对这一切。
那个男人越是这样做,越证明那个男人的失败,如果他成功了,根本不需要用这些背后的招数。
棋棋,我不会让你的坚持白费的,轻易被这些击倒,就不配得到你的爱。风闲云坐在酒店的会客厅里,耐心地等着蔡总。
蔡总趾高气昂地坐到风闲云的对面。
“风总,钱筹得怎样了?”蔡总的声音里净是冷淡和傲慢,跟之前求着风闲云下订单给他时,是完全两种模样,这就是商人的脸面,什么场合用什么脸面。
风闲云看着眼前狡猾的蔡总,镇定地喝了一口咖啡,说:“蔡总,我今天就是来谈这件事的。欠你的债务,我不会逃脱,请放心。”
“风总,空口无凭啊!而且这商场上风云莫测,能有底气说自己负责的商人,都是有底气的商人,请问风总你的底气又在哪里?”蔡总的眼神一点也不隐藏对风闲云的不信任。
风闲云淡淡地笑了,继续喝了口咖啡,咖啡的苦味真特别,先是苦,然后会有一种别样的香甜味道盈满齿间。
苦后总会有回甘的,只是需要时间罢了。
合作伙伴,合作时才是伙伴,不合作时,谁又是谁的伙伴呢?
风闲云静静地思索着这个问题,然后慢条斯理地拿出一张承诺还债的契约。
“蔡总,现在我有两个还债的方案,你可以选择。方案一,你告我毁约,直接送我进去,400万的债务抵消,我是这个案子的受害者,也没有诈骗你,就算真是判刑,也仅是待几年就出来了。你要知道,普通人一辈子也赚不来400万的,我不吃亏。方案二,这是我承诺还债的契约,只要我风闲云活在这世上一天,就会还清你的债务,我所赚的每一块钱,都会有几毛钱还给你,就算是要还一辈子,我也会坚持还下去。”风闲云将已经签好字的契约推到他面前,冷静地看着他。
蔡总认真地研究着风闲云,他在一开始合作时就对他特别欣赏。风闲云今天这一番坦诚的举动,让他更是对他刮目相看,他见多了一遇到债务就逃得没影的孬种。
蔡总神情淡然地看了一眼,缓缓地将它收进小皮包,站起身来,说:“风总,合作愉快!”然后不再说一句话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