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依旧乘着竹筏回到桃花渡头,看天色未亮,偷偷潜回县衙。祁恬哈欠连天,疲倦的不能支撑,自回闺阁休息。杨起却是兴奋不已,哪里能够睡着?便在院里勤加习练,待金鸡拂晓之时,已是大为纯熟。那剑虽然不能绕上好几个圈,但左右旋转一次,再回到主人的手上,却是轻松释然、得心应手了。
祁县令早已叫人备妥了马车,看三人用完早饭,便催促着他们去那城北林中的乱葬岗。杨起叹道:“不想县老爷竟是如此性急。”祁县令陪笑道:“事非得以,还是速战速决得好。”亲自搀扶着青衣上了马车,杨起跟随在后。
黄松长吁短叹,实在无可奈何,便向边上的一个捕快借了一把腰刀,方要佩带,却听见有人叫道:“三位大侠,好歹请你们发发慈悲,将那解药拿回来才是。”便看影壁一角缓缓走出一个人来,正是申公旁。步履蹒跚,想是昨日的板伤还疼痛得厉害。
杨起三人虽是恨他,但看他如此狼狈,不觉又有些怜悯,点头应允。申公旁喜道:“如此便替家兄谢过了。”从背上解下一个包裹,大开来看,却是两把大刀,说道是县里最有名的铁桨打造,锋利无比云云。杨起与黄松看他执意相送,不好推辞,便一人拿了一把,看马夫吆喝,绝尘而去。
乱葬岗在县衙北部三十余里,马车到得一处石桥,上面那差役便死活不肯过去了。杨起问其缘故,那差役道:“昨日里鼓猛吞了老赵,只说是吞噬了一个美味的恶人,今日它若是未吃早餐,我此去不正是奉上血食么?”
黄松道:“你即非恶人,它怎会吃你?”心中却是自漕不已,暗道:“我也不是恶人,为何还如此恐惧惶然?”差役也不隐瞒,摇头道:“老赵生前与我交情最好,他做了什么我便做了什么,反之亦然。鼓猛说他是恶人,那我想必在它眼中也不是好人。”
杨起看他执意回去,也不与他为难。三人下了马车,径直往桥上走去。听得后面踢嗒之声不绝,回头观看,那马车的一个轮子现在泥坑之中,动弹不得。差役心急如焚,顿足道:“此地好不吉利,万万不可久待。”索性解下车套,骑上大马就跑,神情甚是惶然。黄松叹道:“他能跑得,我们却跑不得。”青衣劝慰道:“即来之,则安之。福祸自有天数,终究躲不过去的。”
桥内一侧的树林极为茂盛,竟将天日都给遮掩了,里面昏暗幽深,没有一丝的动静。三人看树林广大,恐迷失道路,一时也不敢冒进。青衣道:“无妨,我会死灵觅路之术,既然那里被唤作乱葬岗,阴气必定是极其浓重,正好被死灵蜂嗅得。”
青衣从地上撮起一些泥土,口中振振有词,随手一洒,幻出一只青色的死灵蜂。杨起与黄松面面相觑,尽皆愕然不已,道:“有了这许多的好处,难怪人人都想作神仙了。”
青衣笑道:“休说是纯阳之体、得成正果的神仙,就是半仙,也会有许多的好处的。”三人看死灵青蜂往一处树丛缝隙走去,紧紧跟随,越是往里,心情便越是紧张,只觉得呼吸不畅,气氛颇为凝滞。
黄松左右环顾,忖道:“这里鬼气森森,若是大力呼吸,被阴魔侵入便大大的不妙了。”反倒努力平静气息,胸口却更是烦闷憋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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