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看得房内有两只苍蝇来回飞舞,嗡嗡之际,彼此纠缠不休,又见黄松拿起扇子,伺机就要拍打,急忙使将一个眼色喝止。便看他顺着苍蝇的痕迹,快快跳上几步是南北跟随、缓缓歇下足履则东西盯梢,果真是苍蝇飞到哪里,他便跟到那里。杨起与黄松相似而笑,皆道:“果真是小孩儿的脾性。”
青衣探听得许久,好半日方才停下,笑道:“不错,他夫妻二人也说到鬼太子一事。”
杨起道:“可见那甲虫之言并非妄语,平阳郡危在旦夕,但城中军民浑然不觉。”见他嘎然而止,再无后话,愕然道:“他们只说了这些么?”青衣脸色微红,轻声道:“只说了这些,余下的皆是些耳鬓厮磨、卿卿我我的调情戏闹之语,不说也罢。”将哨子放在桌上,自去翻阅房内的地方志史。
祁恬早已迫不及待,拾起哨子,便往窗前的一处燕子窝走去,过得半日,面有喜色,奔回道:“这平阳郡有救了。”
杨起看她眉飞色舞,大是诧异,心中惊疑不定,道:“如何一个救法?”黄松本是无聊之极,便打开房门往廊外走去,却见几个婢女家丁正在院中忙碌,手足举动之间,不时偷眼窥探,正是客房的方向。
杨起本是劳作出身,看他们忙碌的不成章法,甚是莫名,忖道:“这院中的花草如何摆放不好,他们偏要左右搬弄,从一处移到另外一处,也未曾见得增添了几分雅致?”
他有意无意间往小院之外的半月弧门瞥去,见柴扉之后,隐隐刀光枪影,花坛篱笆之间,偶尔亮灼闪耀,似有王府官兵把守,不由一凛,踌躇道:“那小世子尚要过得几日才能康复,他若是不好,我们也离不得这郡王府。”
此时听祁恬叫嚷,眼目一亮,三两步奔回屋来,急切道:“好歹也要阻止那鬼太子才是,莫要等了城破之时,与满城的生灵一并涂炭受难。”青衣也将手中的书籍轻轻放下,过来一停究竟。
祁恬甚是得意,笑道:“你们枉负这哨子的奇妙,听得的禽兽言语都是些无关紧要之词,到头来徒增烦恼,却奈何不得。我方才听得的内容却是大不相同,花窗之上的几只燕子得到言语,正好道出了那鬼太子的破绽所在。你我若是能够抓合紧凑,想必不难化解一场极大的灾难。那城中的百姓浑然不觉之时,弥天大祸便已消散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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