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张益天沉得住气,领着众人向苏洛颜行了个礼。苏洛颜却摆摆手,道:“众位将军无须多礼,小女子此次前来,亦是仰慕诸位的英名,因此才来从诸位商议大事。诸位或许并不信我,但也无妨先听我说说。”她温温柔柔地说着,众人虽然心中存疑,倒也没有立马赶她走,只想听这位娇滴滴的贵妃娘娘要说些什么。
只见她樱唇微启,“试问骁骑营兵马此次在京畿的共多少人。”
张益天皱皱眉,不曾回答。
苏洛颜却坦然道:“我看大约一万人吧。毕竟不过是来吊唁夜王,怎能持重械进京呢?这一万人应该还包括骁骑营的一些旧部。便是加上江府的旧部,诸位能聚齐的人统统加上我想不超过一万五千人。”
张益天不答话,表示默认。
苏洛颜又问道:“那诸位可知皇上的御林军共多少人?”
“这个问题我们又怎会不知,御林军共五千人,若无十足把握,我们又怎会贸然起事?”一个性子急的将士说道。
苏洛颜的嘴角勾起一道小弧线,“那你们又可知洛都外的松台营、济烽营共多少人?那是拱卫京畿的大营,约合三万人。”
“但松台营和济烽营离洛都都有段路程,等到他们赶来,我们已早已攻占洛都,洛都易守难攻,又何惧他人。”张益天眯起眼说道,他见苏洛颜侃侃而谈,显是有备而来,不知她有何打算,但此刻他已做好了不让这位禛妃娘娘离开的准备了,故而说话便也直截了当。
“错,错,错。”苏洛颜摇了摇头,叹道:“论打仗朝中无人是你们的敌手,但若论官场险恶,论人心揣度,你们连江妹妹都不如,她虽不上朝堂,但是是相门之女,见多了这朝里明来暗去的争夺,所以听说此前她制止了你们。恐怕你们还道她是妇人之仁。江妹妹可能还只是心中预感此事不妥,想保全你们的性命。但今日我便告诉你们,若那日你们反,今日便是你们九族抄斩之日。松台和济烽两大营的兵力皇上早已秘密调入洛都,等着就是瓮中捉鳖。皇上的心性,你们也不是不知,他原本便忌惮你们骁骑营,但他曾答允过夜王不枉杀你们。所以,皇上,现在正等着你们谋反呢。”
苏洛颜说的话如一道利刃划开了布帛,众人心里惧是一惊,前后联系一想,多少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大战在即,苏姑娘你来此动摇军心,所谓何事。”张益天冷冷说道,此时她见苏洛颜知道的这么多,也已不唤她作禛妃,这苏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头实在是神秘莫测。
却见苏洛颜胸有成竹地眨眨眼,道:“我方才说过,我
48、杀绝 ...
是来帮你们的呀。”
她话未说完,张益天的军刀已搁在了她的颈前。
苏洛颜却脸上丝毫未见变色,连一旁抬轿子的四个小厮也依旧垂首站在一旁,一点都没有害怕的迹象。苏洛颜淡淡道:“将军,你若不信,此刻可派探子快马去松台、济烽大营中一探,我便坐在此处等。”她说罢便又坐回轿子,静静地坐在那,似乎真是等候的样子。
张益天放下军刀,道:“苏姑娘,若你所言是真话,那皇上也早已做好将我们赶尽杀绝的准备了,我们在此也只是束手就擒。”
“你说,若是夜王,此刻会如何做?”
张益天闭眸沉思一会儿,道:“若是夜王,定会为了不连累众位兄弟,自己去面见皇上,承担罪责,毕竟再怎样皇上要杀的也只是我们为首的几个。”张益天把军刀放下,又道:“苏姑娘,我明白了。”
苏洛颜扑哧一笑,“夜王带出来的人果然都同他是一般心性。你先莫急着为了义气,我说过我是来帮你们的。你们若有三万人能如何?”
“我们若有三万人至少能势均力敌,不,以我们之志,定能势如破竹。”
“那若你们是三万人,他们是一万五千人,战果如何?”
“必胜。”张益天坚定地说道。
这时苏洛颜从轿子里取出一个小包裹,道:“张将军,这便是我送你的大礼。”
张益天狐疑地打开包裹,在里面的竟是松台营的虎符!
有次虎符,便可调动松台营一万五千人马。张益天正目瞪口呆,却听苏洛颜笑道:“其实,这虎符现在已没什么作用,不过是来做个凭证,让将军你相信我,三日后子时只需将军你从西门杀入,便有人会来接应。”
张益天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终于问了一句早该问的话:“苏姑娘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做此事?”皇帝的后妃难道不是应该躲在深宫中绣花追蝶么?怎会在此同他们沙场秋点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