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他的血?是不是那断臂上流下的血?
不,不是,那血已流成海,怎么可能……就这么一点……
“浣儿?”好像梅如雪在叫她,只是声音好远。她在哪儿?
想站起来,一阵晕眩,感觉有一双手将自己扶住。
景浣烟慢慢回过神来。
“雪姐姐。”景浣烟喃喃道,“原来果然是你在这里,我还以为……只是做了一场梦。”
“浣儿,别难过。这样……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了。大哥……他苦心安排了自己的命运,只为了还能继续活着,活得……无怨无悔。”
景浣烟笑起来,笑出了声,眼泪却不断流下来:“我只怕这个傻哥哥,还在做着他的忠义梦。事到如今,皇上还会拿他如何?我们……又何时能逃得出这张网?”
梅如雪的手轻轻抚在她发上,幽幽叹息:“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浣儿,坚强些。只有你坚强了,大哥才能释怀。不过是少了一只手,他还有另一只。不能拿剑的手,便可以干干净净地抚琴,干干净净地填词了。”
只是,心上在不断滴血,要怎样才能堵得住?
一路风尘,大军终于回到京城。
只是当初白衣白马、英姿飒爽的那个人,却终因经不得长途颠簸,执不了缰绳而弃马坐车。
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却非一朝一夕能够愈合。
走下马车的时候,欧阳雁上前扶住他。
“雁儿,你和你二叔、三叔先回府。你师母……必定是望眼欲穿了。我去宫中见过皇上,马上便回。”
心里隐隐地痛,若是妻儿知道自己此刻这般模样,他们会怎样伤心?
温如玉啊温如玉,你此生负尽爱你的人,情何以堪!
“是,师父。”欧阳雁临行回头,看着温如玉苍白而消瘦的面容,心中怆然,却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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