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只不过雪儿为臣送来一些伤药,特别管用,臣只要每次敷上一些,便不觉得痛了。”与其被猜疑,倒不如自己承认吧。反正两人光明磊落,也没什么好掩饰的。
景剀微笑,似乎对他的坦诚比较满意:“雪儿真是有心。如玉,朕看你气色已好了许多,现在一应生活起居应该已习惯了吧?”
“是。浣儿将臣照顾得妥妥贴贴,臣并未觉得有何不便。”
“朕今日兴致颇高,想到街上去走走,顺便中午到你的谪仙楼去喝几杯酒,你可愿意陪朕去么?”
“是。只是……就我们俩么?皇兄不叫上天麒与张大人?”
“不用。他们今天都有事。”
“可这样……会不会不安全?如今臣已不能保护皇兄。”温如玉有些担心。
景剀笑道:“朕微服而出,有谁会注意到朕?再说现在四海升平,长安如此繁华安宁,哪来的刺客?如玉忒小心了点。”
“既然如此,臣遵命便是。”
长街很长,各种各样的人从街上走过。
无数目光落到温如玉身上。
女人的目光,从风姿绰约的少女到徐娘半老的少妇,到满脸皱纹的大妈,有惊艳,有痴迷,有惋惜。
温如玉只是浅浅含笑,视而不见。
景剀看着他笑道:“朕今日才知道为何东晋时有看杀卫玠的典故。卫玠长得风神秀异,宛若仙人,每次出门都被人追着看。后来在建业被满城观看,竟至累死。象如玉这样绝世姿容的人,也合该闭门不出才是。”
“皇兄……”温如玉从未被景剀如此打趣过,不*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景剀哈哈大笑,更加引得路人侧目。
转过街角便到谪仙楼了。
阳光仍然很好,可是他们却看到了一把伞。
这把伞从他们前面飘过来。
一把普通的油纸伞,伞上还挂着铃铛,撑伞的人仿佛走得很轻松随意的样子,那伞还在轻轻晃动,伞上的铃铛便发出悦耳的声音。
看起来这个人刚刚从街上买了伞与铃铛,撑着它们施施然地回家。
景剀走在前面,温如玉跟着。
这个人与景剀擦肩而过。
温如玉浑身的肌肉突然绷紧,毛孔收缩,一股寒意瞬间涌遍全身!
杀气!他分明地感觉到这个撑伞的人身上发出强烈的杀气!
摄人心魂的杀气!无坚不摧的杀气!
温如玉的眼里蓦然射出冷电般的寒光!他浑身的每个细胞、每寸*都缩紧,就象一张拉满的弓,蓄势待发。
即使在沉睡中,只要有危险逼近,他也能立刻变成一只敏捷的豹子!
擦肩而过,只是瞬间。
比瞬间还要短暂。
一把短刀忽然从伞下刺出来,雪亮的刀,又快,又狠,又准,毒蛇般刺向景剀!
可温如玉已没有右手,没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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